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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学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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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料到你有一天会飞黄腾达,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芙罗拉挑眉,“你没告诉过我你收了个学徒。”

“哦,跟我不告诉你我升职了的原因一样??根本找不到你。”克莱门汀踢掉湿漉漉的靴子,招呼她们进来。

米斯缇说:“行李还是先放在外面吧,上面都是水。”

克莱门汀站在原地,好像在等待什么。稍时,她惊讶地发觉芙罗拉似乎不打算动手,塔主只得打了个响指,米斯缇瞬间感到一股力量将她往下拖,衣物和行李表面沾着的雨水哗啦一声落在地上,流进一条小小的沟渠消失无踪。

“哇!”

“我没法做到更精细了,所以你们还是得先去换身衣服。如果某人不跟我置气,你们就能把自己弄干了。”克莱门汀做作地行了个礼接受米斯缇赞叹的目光。

少女惊讶地看着芙罗拉:“原来你一直都会这种招数?那这大半个月的野人生活究竟是为了什么?”

芙罗拉微笑着避开她的问题,推着她向前走:“不如您先去换身衣服洗个澡,小心感冒了。”

她好像在门关上的瞬间找回了平时的假面,米斯缇还是比较习惯这个笑眯眯的猎人。

但是这里可不是只有两个人的荒野,米斯缇不想和芙罗拉分开。少女像泥鳅一样挣开她的手,跟在她身边不肯离开。

三人各自找地方换上了干的衣服,又重聚在起居室。

巫师塔的内设比米斯缇想象的要精致很多,地面是干净平滑的石砖,赤脚踩在上面一片冰凉。克莱门汀家的沙发软得好像要把她吃下去,起居室还有烧得很旺的壁炉和一块超级大的熊皮地毯,皮毛柔软温暖。

坐在这么舒适的沙发上,米斯缇还是显得紧张不安,多半真如芙罗拉所说她被跟踪她们的人吓得不轻。

她手边有个小书架,茶几上最明显的地方摆着一本《狮鹫之死??颠覆战争编年史》。红皮封面上烫了一个很大的格里芬家族家徽,张牙舞爪的狮鹫躺在“死”这个词下面。

少女脸色一白。克莱门汀察觉到她的视线,打了个哈欠说:“那本书是拉卡莱雅的,她应该很高兴借给你。我听说她在学院里到处推销,但是没人肯读这种无名小作者出的书。”

“谢谢你收留我们。”米斯缇拘谨地端坐着,双手握拳放在膝上,她知道自己只是附带的,克莱门汀热情的来源是自己身旁的芙罗拉。

“芙罗拉和我是老朋友了,我相信她不会把怪人带进我家的。”克莱门汀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松,“我也不介意交个新朋友,接下来的几天你就安心住下吧。”

她的话反而让米斯缇有点心虚,一旁的芙罗拉则一脸淡定,她翻出一个做过防水处理的包裹,放在桌上推给克莱门汀:“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

吸血鬼传染性不强,米斯缇看起来也不像是知道怎么授血的样子。芙罗拉既然有胆量把她带进白港,就有处理她的能力,不可能让她伤到克莱门汀和她的小学徒。

克莱门汀直接打开了,米斯缇看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牙齿、爪子、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草药。

克莱门汀挑出一个透明玻璃罐,里面装着一个干瘪的球体。米斯缇问:“那是什么?”

“食尸鬼的眼球。”

真不该问的。米斯缇本来就不太舒服,现在有点反胃了。

“老师,您不去洗个澡吗?”小学徒放好了浴池的水,招呼两位客人沐浴之后回客房休息。她又给克莱门汀拿了一块干毛巾,见老师入了迷,无奈地走到她身后替她擦头发。

“等一下,等一下。拉卡莱雅,你看这个结晶,我从来没见过品质这么好的结晶。”克莱门汀老师正兴奋地翻着芙罗拉给她带的小玩意。

“魔力结晶是需要审查会批准才能使用的材料,我猜有个具备炼金术知识的人替您猎杀魔兽后现场提炼了是吗?未经授权猎杀魔兽也是非法的。”

芙罗拉争辩:“在白塔确实如此,但在金塔这些都是合法的。那头野猪毁了三座村子呢。”

拉卡莱雅注意到脸色惨白的米斯缇,青绿色的大眼睛对她眨了眨:“你身体不舒服吗?”

“稍微有点。”米斯缇莫名心慌,她不安地看了一眼窗外。

米斯缇已经有好一阵子没在别人家的屋檐下生活过了,有点坐立难安。

拉卡莱雅去而复返,端来盐、面包和一瓶红酒,还有一大杯热腾腾的甘草茶。没什么食欲的米斯缇还是强逼着自己各吃了一点,然后灌下了那杯热茶。

苦中带甜的甘草茶让她肚子暖呼呼的,米斯缇的脸色红润了一些,喝了热的东西,她那颗不停乱跳的心脏也平复了一些。

看起来芙罗拉和克莱门汀的夜谈短时间内不会结束,米斯缇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跟着那个漂亮得像小美人鱼的女孩去一楼浴室洗了澡,先一步回了客房。

客房里已经先一步铺好了崭新的寝具,米斯缇将自己扔了上去。她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安安稳稳地躺在柔软的床上了。

米斯缇在床上滚了一圈,摸了摸自己柔软的头发。刚才拉卡莱雅操纵气流的时候米斯缇万分紧张,断断续续地大喘气,把贴心替她吹干头发的小学徒吓了一跳。

她从没这么明显地感受到空气的存在,在巫师控制下的气流和自然风天差地别,她差点以为是什么活物在摸自己的脖子。

想着想着,米斯缇有点困了。她又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有股很干净的味道,但不是她熟悉的柠檬甜香。米斯缇刚被勾起来的睡意突然不见了,少女抬起脸看了下房门。

芙罗拉怎么还没回来?

米斯缇决定在她回来之前把床睡得乱七八糟,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把被子推到一边挤成一团。

好像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夜深了,但芙罗拉还是不见踪影。

米斯缇鲤鱼打挺坐起来,她猛地意识到,这里不是荒野也不是旅店,而是芙罗拉的朋友家中。

五层塔楼里有很多空闲的客房,她们完全没有必要睡在一起,显然塔主和她的学徒也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一早,芙罗拉来敲门时,米斯缇顶着一张好像前天刚死的憔悴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那张床太大太软,她在摆弄床头的小夜灯时不小心把它给关上,却又打不开了,只能躺在过软的羽毛床垫上,闭着双眼想象黑夜中逼近的怪物。夜半时分恍惚地闭上眼,又梦见自己被床吃了一半,喘息着惊醒。

直到天蒙蒙亮,她才终于入眠,但噩梦又来纠缠。敲门声响起的时候米斯缇好像被那张床吐出来似的弹起来,惊惶的冷汗浸透了脊背。

门外的猎人好像一夜好眠,米斯缇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但她也没法再入睡。她看着芙罗拉轻飘飘的笑容和闪着光的眼睛,嫉妒差一点就要变成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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