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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恶魔之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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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罗拉离开“高尚之心”的时候太阳刚刚落山,她像猫一样从二楼跃下,落地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

魔力病患者会随着病情的加深而出现畏光的症状,像老苏珊那样最后甚至会被微弱的烛火刺伤,因此整个小镇如同昼夜颠倒一般悄无声息。如果魔力潮汐理论可信,在夜间魔力活性增强的时候,魔力病人的活性也会增强,不要多久他们应该就会出来游荡了。

在三年的赏金猎人生涯中,芙罗拉总是小心地不与这些危险分子接触,人犯的赏金更为丰厚,也更加好得。

毕竟人只是人,是被重重打上一拳就会昏倒甚至死掉的脆弱生物,只有两只手,攻击很好预测,力气很小、速度很慢,没有利爪、牙齿也伤不了人,大多数身上被开几个口子就会因为疼痛或失血而丧失反抗能力,简直是最完美的猎物了。

与之相比,魔力病简直莫名其妙。

这种数百年前突然出现的病症会将脆弱的人类变成恐怖的东西,就连脖子被刺穿这种伤也没法一下子就杀死他们,不用银质武器的话伤口又会很快愈合,最重要的是发疯的“暴民”不怕疼痛不惧死亡,如果可以的话芙罗拉并不想与它们交手。

教会宣称魔力病是恶魔附体的症状,乃是对杜伊斯人亵渎神明学习巫术魔法的天罚,各地民间亦有流传这种病症是女人和野外精怪媾合带回城镇中的产物。

在白塔学城中,目前最为可信的说法是地脉魔力浸染,有人主张这种变异是自然的,并举证了许多几百年乃至上千年前的文献来说服人们这种现象古已有之。

今天芙罗拉的见闻大概会改变学界的看法,毕竟生活在七百年前的米斯缇对魔力病根本一无所知??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可能也身患此病,在与芙罗拉的交流中固然神情恐慌,却没有心虚。

小巷中一个拿着砍刀的男人呆滞地朝她走来,在浑浊的双眼看到芙罗拉的瞬间便表情狰狞起来。猎人疾步上前,在男人的刀高高挥起的同时闪到他身后,用左手的小盾在他脑袋上狠狠来了一下。

男人被她打了一个趔趄,一头撞在墙上。芙罗拉顺势将银剑自他后颈贯入,从他嘴里穿出。

伤口被银剑烧得吱吱作响,男人的身体抽搐了片刻,猛烈的挣扎终于停了下来,连叫喊都没发出,最后像一滩肉泥似的跪倒在地上。

芙罗拉甩了下剑上的血,朝镇子边缘的几个农庄走去。

如果是吸血鬼或狼人那种有大把赏金的特异暂且不论,这种等级的骚动危险就算了还拿不到什么钱,反而会被卷入麻烦里。正如米斯缇所想,如果潜伏在伍德伯里镇中的怪物没有传染性,芙罗拉会第一时间掉头就走。

在距离贤者直领地白港仅仅一周路程的小镇爆发这种疾病还传染到人身上不说,竟然能让满满一个镇子的患者活到晚期,就算是人烟稀少的偏僻小镇也太过分了点,而且看样子伍德方城的骑警还没得到一点风声。

毕竟随着矿业倒闭,这里早就衰落到充其量只能算是个大点的村子,还格外贫穷,偏得连路人都没有几个。

解决骚乱是骑警的工作,芙罗拉只是一介赏金猎人,替总督分忧不是她的责任,所以放着这里不管她也不会有负罪感。

感染生物会倾向于待在习惯的环境中,只要领地内还有一点吃的,它们都不会离开。伍德伯里小镇还有至少二十多个染病的镇民,只是与病入膏肓魔力活性衰减的他们相比,芙罗拉觉得自己的诱人程度应该更胜一筹。

如果被引出小镇的东西被骑警发觉一定会引起更大范围的骚乱,白港会立刻封城并实行宵禁,届时别说带米斯缇混入城中了,芙罗拉可能自身难保。

教会在魔力病研究方面一家独大,虽然白塔民众对那套神罚说法将信将疑,但对不知底细的病人也是避之不及。

现在的杜伊斯,无论是哪一位贤者治下的土地,只要发现魔力病患者,应对方式都是尽快处死,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骑警是白塔驯养的猎犬,在伍德伯里的事上很迟钝没错,但要说追查的本领在各邦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两个年轻女子结伴同行实在显眼,万一米斯缇的吸血鬼身份被证实,两人又倒霉地途经此处,到时候真是百口莫辩。

芙罗拉先从小镇周边找起,她在离小镇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看到伍德伯里附近有两个农场。

夜色浓沉,但猎人的行动并未受到影响。万幸饥饿的镇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纷纷向不那么好吃的同伴下手,小镇的骚乱给了她行动的便利。

小心地搜寻一番后,她果然在镇子边缘发现了一些拖痕。

靠近镇郊田野的地方民居很少,纷争的痕迹也不太明显,但芙罗拉却找到了好几条血痕,新的叠着旧的,边上点缀着不少人的手印。

她蹲下来借着昏黄的月光查看地上的掌印,手掌的轮廓很完整,并且很明显,像是有人用力按在地上似的,大小不一,显然不是同一个人的手。

她在转角的石砖上又找到一个差不多的,稍微浅一点,血迹抹出很长一段,只是高度比较微妙,不像是被甩在地上拖行的人留下的。

地上一片斑驳,乱七八糟的痕迹层层叠叠妨碍了芙罗拉的观察,她盯着两个相连的掌印,发现中间有一道细细的血痕,仔细查看一番发觉另外两个相连的手印上也有这样的血线。

芙罗拉伸手印在一个血掌印上,思索了片刻缓缓抬起落到前方的掌印上。

从一个到另一个时指尖蹭在地上或手上的血液滴落正好会形成一道血线。

这不是手,是“足”。

真走运,一下就找到了。芙罗拉起身欲走,眼角瞥见影子闪过,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撞倒在地。

猎人第一时间将盾牌挡在身前,突出的獠牙卡在盾牌边缘,离她的脸只有一寸。

一只野狗,体型不大,从膨大外裂的新生牙齿来看可能已经被感染了。芙罗拉向身侧一滚,本想将野狗按在地上就此解决,但趁她拔刀时患病野狗却灵活地从盾牌的挤压下钻了出来。

外表看起来是凯斯耶理本地品种,应该是原先镇民养着的。皮毛杂乱无光,脑袋附近掉毛掉得厉害,秃出了大片粉色的皮肤。

从外形来看还没有出现特别离谱的变形……芙罗拉提起剑,与发出低沉威吓声的野狗对峙。

在变异的小镇里生活了这么久,这只野狗也明智地不发出声响,呲着牙一步步朝芙罗拉逼近。

野狗上身低伏了一下,像弹簧一般朝她冲来,脚掌落在沙石地上发出柔软的声响,脚步声重叠起来,芙罗拉向后一瞥,反握左手短刀,直直送进扑上来的野狗胸中,钢刀刺入野狗肋骨之间。

右手一摆,另一只不知道从那里冒出来的野狗只咬住了她的手腕,将她用力向后扯。

手甲拳峰上的银块灼烧野狗的口腔,让它没法用力咬穿铠甲,但巨力却使得芙罗拉手指屈伸银剑掉落在地。

她想抽刀,却发觉先前那只野狗竟然侧身用肋骨夹着钢刀不让她抽回,两只落魄的野狗同时因疼痛发出幼犬般的呜咽,但目光却十足的凶狠。

下一次野狗松口时,会瞄准她的咽喉。

芙罗拉用力一拉没能将右手从野狗口中扯出来,她干脆伸直手指探进了野狗口中,这只轻度感染的大狗本能地发出呜呜声,芙罗拉一把抓住了它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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