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 / 2）

“来人，云烟！”李清瑶三两下抓住顾?的胳膊，快速从自己衣裳上撕下两条布，给他止血，“去请医师，照着这个方子抓点药来。”

云烟才探了个头，只瞧见顾?胳膊上的血，便吓得不敢细看，抖着手拿了李清瑶递过去的药方，慌慌张张地去请医师。

“绑在这里，止血快。”顾?淡然地指挥着李清瑶怎么给自己止血，好似流了满胳膊血的人不是自己一样。

“明天我让小厨房多做点补血的菜给你补补。”李清瑶心中微微有点愧疚，她虽是存了试探之心，却没想到顾?如此实诚，说捅就捅。

“无妨。”顾?嘴唇发白，他身子本就不好，又失了血，现下有些发昏，身子也冷了起来。

李清瑶让他捂着胳膊，撩了被子给他盖上，直接出去了。

真是薄情啊，用完就走……

顾?看着李清瑶飞速地消失在门口，闭上眼睛靠在床头养神。

昏昏沉沉之间，嘴唇上贴上一个冰凉物什，顾?下意识张嘴，温甜的水顺着他微张的口流进去。

他一睁眼，李清瑶端着一碗红糖水在喂他。

“你怎么这么弱？”李清瑶特意挑在吃完饭后才提出要求，就是怕顾?这么一个病秧子死了，谁知道他弱成这样，划了一个口子就这样。

鲜血还在缓慢地渗出，很快浸湿布条。

顾?喝了两口红糖水，缓了过来，他自个儿也没想到身子弱成这样。

微黄的灯光下，李清瑶浇花似地还在一勺一勺地灌他，细密的睫毛在她的眼睑下投射出光影，打在她还有些稚嫩的脸上。

在李清瑶被叫走后，顾?向云烟打听过，知道李清瑶今年才十五岁，她本身就是一张鹅蛋脸，眼睛大，更显得小些，和人谈交易时习惯眼睛微微眯着，瞧着像是一只猎食的狐。

李清瑶没注意到顾?的目光，三两下给他灌完，就像是灌了什么神仙药汤一样，完成任务，坐到桌边等着医师来。

青岩帮内就养着医师，云烟去了不到一炷香就请了一个须眉尽白的老医师来。

老医师很有脾气，一句话不说，上前就直奔着顾?去，检查一番后，用看傻子的目光瞧了他一眼。

“没得治了。”老医师摇摇头。

“啊？”李清瑶惊了。

顾?也蒙了，两个人面面相觑。

“他身子是弱了些，但也不至于手受了些伤就救不活了吧……”李清瑶觑着老医师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

“谁家想活的人往自己胳膊上捅？”老医师冷哼一声，“我看是他不想活了，既然人都不想活了，还治什么治？”

一眼就看出了伤痕走向，判断出这是顾?自己伤的，这老医师很有本事。

不过太有脾气也不好，他说完话真揣着手不动了，好似是想要等一个解释。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啊？”云烟暗示她稍微解释一下，“这是常年服侍着大夫人的医师，就是这么一个脾气，你解释两句。”

“我……”李清瑶张口，话还没编出口，被顾?接了过去。

“我是被抢回来的。”顾?语惊四座，“大半夜她来我房中，我挣扎受伤。”

李清瑶瞪大眼睛，对上老医师的一双眼又硬生生地将情绪压了回去。

老医师哽住，他默默地看了李清瑶许久，终于开医箱开始处理伤口。

老医师动作利索，没多久就处理完伤口，给他重新包扎好，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天生血难止，以后小心点别受伤……还有，有人强迫你应该是捅那个人，而不是捅自己。”

当着自己的面教顾?这个真的好吗？李清瑶默默诽腹，捕捉到一个线索，顾?受伤后竟然比常人难以愈合，那他刚才下手还那么利落？

顾?眸光微动，叹了一口气，幽怨道：“不会了，在这儿也没什么不好，她说过，会给我一口饭吃，总比在棚户区好吧。”

老医师见他一副认命的样子，倒是颇为意外地多看了他两眼，赞道：“像你这么头脑清楚的少了，名啊利啊，什么脸面啊，都不如活下来重要，你就是那个被廖大从棚户区带回来的男人？”

“嗯。”顾?应了一声，“家道中落，又遇此事，先活着最重要，我不会再伤害自己了。”

他捏准了老医师的性子，一句保证将人哄得软和了不少。

“你是哪里人啊？”老医师随口问道。

“通州人。”

“通州好啊，天子脚下，漕运重地。”老医师感叹道：“怎么来了林州？”

“家中陡生变故，曾定下婚约的一家也出了事情，只留下一个老仆人和我，辗转流落在外，行至林州，老仆因病去世，只我一人。”顾?垂下眸子，轻声说出这段足以让人退避三舍的话。

老医师手一抖，看向李清瑶的目光多了几分敬佩，他也不多问了，只掏出李清瑶之前写得药方，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