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看硬骨头的人服软才更让人有征服感,姜玄听打了个响指,灵火从手中消失。
谢言序浑身一轻,顺着门框脱力坐在地上,浑身骨头被拆了三四遍一样,连手都抬不起来。
右手上的寒冰如晶钻般碎落,他没顾得上,两句把邻居打发走了。
走的时候,小夏还稍微带着点怨气,丝毫不知道自己走鬼门关走了一遭。
谢言序头抵在门上,闭着眼睛恢复体力,脸上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姜玄听去而复返,被砸坏了的饭菜重新扔在他面前。
姜玄听:“吃掉。”
谢言序睁开灰蒙蒙的眼睛,瞳孔这几日有了很明显的血丝,看着憔悴了许多。
他抿着唇仰头看她:“让我饿死不是正好吗。”
姜玄听杀不死他,但是他自己却可以伤害自己。
姜玄听:“谁说你可以自己死。”
她眼中的谢言序并没有丧失金黄色的求生欲,但滋生了一些紫色的求死欲。
人类就是很奇怪,哪怕她曾为人类,都必须承认人性的复杂,没有人可以摸透。
就像此时的谢言序,对生的渴望和对死的期待同样强烈。
谢言序自己擦拭掉了嘴角的血迹,习惯性顶嘴:“但是只有我才能拿走他。”
“你别搞错了。”姜玄听睥睨着他,“从我带你回来开始,你是生是死,得由我说了算。”
谢言序无声的笑了一下,嘴角牵扯到了伤口,使得笑容变得苦涩。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的。”
姜玄听道:“你也知道,在狮子面前,兔子永远是兔子。”
她下达命令:“吃掉。”
她不想再说第三次。
谢言序回应她的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视线定格在饭菜上,迟迟没有动。
姜玄听没有控制他,只是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邻居之所以是邻居,最方便之处就在于,五步之内,就能再次找到他们。
谢言序的倔强立刻散落了一地。
他的身体向右偏移一点,沉默的挡住姜玄听的去路,却也知道这其实没什么用。
姜玄听只要不用实体化,就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来去自如。
但她没有立刻灵体化。
她在等谢言序表态。
这也许是一场事关尊严的认输。
谢言序慢慢坐直了身体,背过了身体,小小的出租屋里充斥着沉默的压抑。
姜玄听没有特地去看他投降的样子,只是多看了两眼黑色与紫色的光芒在他的心脏处互相争夺主导权。
然后传来的是破损的包装塑料膜被轻轻撕开的声音。
谢言序低下了头颅,拳头几乎攥出了血。
只吃了两口。
“你满意了吗。”
他的声音也在发抖。
姜玄听不得不承认,她此刻报复的快感胜过了对他的恨意。
暗红色的瞳孔眯起来,像火焰一样在跳动。
她突然问:“谢言序,你在哭吗。”
谢言序虽然伤势严重,几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但确实没有哭过。
他说:“我不会哭的。”
姜玄听打开了灯,这是几日以来,房子里唯一有光的一次。
他果然没有哭,只是眼眶红了,但没有显露出任何脆弱。甚至脊背挺得很直,哪怕是在他遍体鳞伤的时候。
谢言序冷声道:“尤其不会对着你哭。”
好在姜玄听根本不在意他苦不苦,她只在意他死不死。
而且必须死在她的手里。
姜玄听把玩着手里的三张牌。
随着谢言序连日来所遭受的虐待,第二张牌面的颜色正在慢慢变灰,犹如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周五的时候,门铃再次响起。
谢言序浑身滴着水,手无意识地向门铃响起的地方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些虚无缥缈的希望。
然后一只白色的鞋子踩在他的手上,越过他走出去。
门口响起一些谈话的声音,有男有女,还有姜玄听偶尔会说一两句。
但是脑袋像进了水一样,努力想听清楚几句话,却只有搅了浆糊的感觉。
等到他迷迷糊糊要陷入昏迷的时候,姜玄听出现在他面前。
不知道她站在那里多久了。
但明显不太高兴。
谢言序迷迷瞪瞪地离她远一点,免得她发疯。
“你倒也不算是孤身一人。”
姜玄听此刻是全灵体,仰面看着天花板,思绪全然放空。
影子游到姜玄听手下,似乎蹭了蹭她的手,试图减轻一点她的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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