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炉鼎(1 / 2)
一袭雪衣的施?站着,眉眼疏淡,即便身上没有任何奢华配饰,依然能穿出清贵出尘的感觉。
当然,他原本就是神仙。
闻淑乐一听他声音,即刻起身,水绿的衣衫扬起如翻飞的羽翼,“施郎!”
脚步轻快朝施?而去。
陈路年两指间夹有一子,他将棋子放下,起身朝施?道:“师兄。”
施?微垂着眼,浓密睫毛在眼睑落下一片阴影,不清不明的晦暗一晃而过,语气温和,“你何时与陈师弟交好了?”
“只是恰好碰见罢。”闻淑乐仔细看了看他的面色,声音仍是纯粹无知觉的轻快。
陈路年唇角微抽,怎么可能恰好就碰见她,施?或许认为他在哄骗闻淑乐。
“不,我是特意来见......见她。”陈路年一下子不知怎么称呼闻淑乐,可这已经让他的话变得犹豫起来,他想继续解释,却发现要是解释会变更糟糕。
他总不能说是担心师兄你,才跟她说些别的话,这怪难为情的。
他忽想到上次见面,“我想问她那药材有无效用?”
一说完,他差点想把自己舌头咬下。师兄的娘子生病跟他有何干系,他还专程找,又不是熟识之人。果然不会说谎的人不能强说,只不过让人听起来更可疑。
“原来,陈师弟是看在你的面来询问我状况,我方才闲着无趣便与他下了棋。”闻淑乐顺口解释下去。
“为何解释?”施?轻轻弯唇,几分捉摸不透,嗓音依然清透悦耳,“我信你们。”
陈路年完全信了他的话,觉得留下也不好,便道:“我先告辞。”慌慌忙忙离开了。
闻淑乐见他走了,才道:“施郎?”
“他们说陈师弟姿仪俊秀,乐娘这样觉得?”
闻淑乐默了几秒,眉眼弯弯看着施?,反问:“施郎是醋了?”
施?唇角笑意渐收复平,如未笑过,嗓音平缓,“未有,只是觉着乐娘与陈师弟谈笑晏晏,想着发生如何好玩之事。”
“我与他下了五子棋。”
施?眉梢轻扬,几不流露其它情绪,“哦?”
“只是打发时间。”她语气一转,“我只想与你下棋。”
施?面色凝住,闻淑乐从他神情里,仿佛看到高大的冰山被砰然撞击时,出现的一丝裂纹。
因为他无法与她下棋,哪怕他有神识,仍无法做到精确到棋格的微妙距离。
外人都道他与她之间差距是如天堑,她绝配不上他,不过凡人尔的话。
可他自惭于双目皆盲,多想看看她,他甚至不能如常人一般陪她玩耍。
“施郎?”闻淑乐有些小心,她是想试探施?的底线,看来眼盲一事对他确有不小影响,她微凉的手轻轻贴住他的面,“看不见也好,若是你能看见,便会觉着我生得平平,会失望,不想多看一眼。”
她手高抬着有点累,施?便微垂头,如向她俯首,“乐娘是将我当肤浅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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