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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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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她会觉得自己十恶不赦,但很快又轻蔑推翻,她已经很可怜了,命运何曾怜悯过她,坏一点又怎样?

??就连奉若神明般敬仰的师父,到头来要救赎的也不是她,这些年与师父相处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她忍不住开始怀疑,那些关心相守里存着几分真假?

??更忍不住审视,她对师父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小时候他像父亲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得知她要成为一名刺客后数年如一日的冷淡,试炼场上每次爬不起来时一抬头就能望见的身影……

??岑斯雍说她对师父的心思藏的并不好,其实是他错了,或许师父也错了,从被师父带回罗刹阁时她就已经变得自私冷血了。

??她会在师父面前卖乖装柔弱是因为在罗刹阁中唯有师父能护住她,后来不顾师父生气也要成为一名刺客是因为知道师父不会为她报仇,她的仇得自己报。

??她感激师父在她还是丧家之犬的时候愿意收留,甚至不惜代价想要为他盗取镇魂钟续命,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因此对师父生出爱慕之情。

??可对于师父她仍有些说不清的占有欲作祟,她以为师父救下她是意外,因此极力卖乖讨好,而师父对她的关心亲近也不加掩饰,曾经她一度以为自己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若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努力的结果,就算被母亲抛下又如何,仍旧有人在意她。

??然而师父并非出于意外救下她,这让她觉得自己曾经那些卖乖讨好都成了小丑,甚至觉得被背叛了。师父对她的关心照顾并不是因为她足够讨人喜欢足够优秀,而只是因为受人所托,那口漆黑大缸里换做任何一个孩子,师父都会救下来带回罗刹阁。

??她人生的价值被报仇和师父占据,如今这两样都如细沙般一碰就散,崖底刺骨寒风吹的她突然就有些迷茫了。

??以至于厚实的狐裘披风罩在身上时,她才惊觉有人靠近。

??钟离宴负手站在身侧,她抬头,一滴泪不经意落下来,她仰头看着沉默的男人,长久的对视中谁都没说话。

??一轮皓白圆月当空,夜色笼罩,雾凇崖上苍凉沉寂。

??“怎么又哭。”钟离宴问。

??梵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脸上已经扬起惯有的温柔浅笑,在她动了动唇正要说谎时,钟离宴突然抬手覆上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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