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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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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雪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半吊子的御风诀适时失效,环绕四周的山风随之消失。

“啐??”

她吐出嘴里的杂草,拍拍身上泥巴,庆幸地想,好在现在有魔气加持,皮糙肉厚,耐摔。

正好摔到一座碧绿山坡上,青草如茵,草中扭动几点雪白。

几只大屁股羊在缓慢吃草。

在翠绿山坡下有一座小城,名叫井泉。

井泉城有口香甜泉水,用泉水酿的酒,入口绵香,回味清甜,颇有名气。

逢雪深吸一口春风,吹来的风中,似也带着柔和的酒香。

来酒泉买酒的商队、远道而来的酒客、白衣的书生,在城门口排成长龙,次第进入这座酒城。

前生逢雪在山上时,每日辛苦练剑,心无旁骛,压根没有注意山脚有座酒城,只知道有一段山路险峻,经常有师兄师姐下山买酒,喝得醉醺醺回来,在那段路上啪地一下摔断腿。

那段路便叫做断腿崖。

后来她在人间行走,不知为何,也开始好喝这壶中之物。那时酒泉的美酒也逐渐有名,只可惜她已经人人喊打,天下之大,唯独不敢靠近这座巍峨仙山之下的小酒城,就着美酒,吃一口新蒸的酒酿糕。

她砸下来的动静太大,哐当一声响,也许是惊吓到羊群,牧羊的老丈默不作声地挥赶羊群,把羊往旁边的树林赶。

逢雪眯了眯眼睛,笑道:“老丈,不好意思,你让羊就在这吃草吧,我要去喝酒啦!”

老丈草帽下拉遮住半张脸,点点头。

逢雪走了过去,问:“老丈,你是本地人吗?可曾知道井泉哪家的美酒最正宗?”

老丈声音低沉,低着头说:“我是外来人,并不知道……”

逢雪笑容真诚,“老丈,我刚刚惊吓到你的羊,我请你去城里吃口酒,好不好?”

老丈摆摆手,推辞自己不喝酒,赶着羊便想离开。

一只手按在他的肩头。

对面少女声音清脆,容颜俏丽,好似不经意问道:“老丈,你的羊,眼睛为什么是圆瞳呀?”

他面目狰狞抬头,眼中是霜白如雪的银白剑光。

这世上有青溟山这种立志斩妖除魔的正道,便也有很多用阴邪术法的邪魔外道。

逢雪下山后,见识到很多五花八门的害人邪术,其中有一阴邪法术,叫作造畜。

巫士把兽皮披在人身上,便可以把人变成畜生。

她解决完老头,手提着滴血的扶危剑,轻声念:“风师妹啊风师妹,没想到我会有谢你的一天。”

用造畜之法的能是什么好人?她先下手为强,多亏扶危剑足够锋利,瞬间斩下邪修的脑袋,免了一场恶斗??她还不一定能斗得过人家。

逢雪收剑回鞘,走到那头羊前,默念法诀,羊皮悄然落下,滚出来一个神情呆滞的女孩。

逢雪又把其他几头羊都变成了人,带他们来到井泉城。

这些孩子不知被喂了什么药,呆滞又听话,跟在她身后,像群乖巧的羊儿。她把人送到县衙,让衙役喂小孩们喝些清水,休息半日,若是他们再不清醒,就去青溟山求一道符去。

“求符?可姑娘您不是青溟山的仙人吗?”

“仙人?”逢雪苦笑着摆手,“哎,我一个耍剑的,哪会什么画符啊?”

走丢孩童的父母很快就赶来了县衙,看见呆呆站在堂中的儿女后,泪如雨下,冲过去抱住他们。

“儿啊,你怎么啦?”

“囡囡,快醒醒,婆婆带了你最爱吃的麻酥糖。”

“呜呜呜我的妞妞啊……”

好在过了片刻,小孩幽幽醒转,回过神来。

家长们喜极而泣,这才想起要感谢恩人。

衙役一指门边。

“恩人不是在那嘛?咦,姑娘什么时候走的?”

“她刚才还站这呢,她呀,穿的是青溟山的袍子,却说自己不会画符,是个耍剑的。应该是仰慕青溟山的江湖剑客吧。”

“你们想感谢,下次见到的时候,给人家点钱呗。小姑娘看着穷得咧,衣服上好几个补丁。”

……

逢雪还不知道自己被嫌弃穷酸了。

她腰间戴一布包,手里提个空葫芦,新奇地到处张望,正准备选个物美价廉的酒家,打一壶美酒。

井泉城里人来人往,热闹繁华。

喝醉酒客醉醺醺地躺在石阶上,大喊再来一壶;书生凭栏而立,诗兴大发,临风念诗……连猫儿似乎也醉了,软踏踏躺在阳光下,摊开柔软雪白的肚皮。

世道渐乱,这座小城却残有几分盛世的光景。

前方街角似有什么表演,围了许多人。

逢雪凑热闹,也挤了进去。

被围在中心的,是位白皙清秀的少年,和他牵的一条“狗”。

说是狗,却长了张圆滚滚的人面。

少年高声说:“诸位再看,我这条坏狗,不仅能听懂人话,跳舞算数,还能写字呢。”

有个书生大声反驳:“我不信!一条狗怎么会写字,它又没有手。”

少年咧嘴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嘿,我都说过啦,这是条成了气候的狗妖,它鬼精鬼精的,会写的字可多着咧。”

书生把随身带的笔墨纸砚丢过去,“那就写,要是写不出,罚你喝一壶酒。”

少年嘻嘻笑道:“要是写得出,打发我一点钱呗。”

黄犬爬到毛笔前,用嘴叼起笔,拿笔蘸了点墨。

众人瞪大眼睛,直呼神奇。

它咬着笔杆,一只犬爪按住白纸,颤颤巍巍写出一个“求”字。

字还没写完,少年便焦急把它口里的笔夺走,说:“今天不玩了,散了吧!”

黄犬抬起脸,眼睛眨了眨,竟挤出一行眼泪,随后它张开了嘴巴。

嘴巴里没有舌头。

“喂,你这狗卖不卖?”

“不卖!”

“可是我出得起价。”

少年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个提着葫芦的俏丽少女。

她说着话,自顾自解开腰间的布包,朝少年掷去“你看,这个够不够?”

投掷之间,黑布散开,一个面目可怖的惨白人头飞了过来。

少年面色大变,抱着黄狗转身便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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