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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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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闹哄哄在院子里同狗玩,两人相对而坐,半晌无言,各怀心事。

“要不先吃饭吧。”时羽提议。

“也好。”柳不眠唤了闹闹哄哄进庖屋做饭。

柳不眠没有辟谷的习惯,除了闭关,一日三餐按时吃,小傀儡厨艺还不错,时羽省心省力,自然乐得。

早几百年前,那些穷哈哈的剑修没有钱买灵谷,整天饿肚子,就四处宣扬辟谷的种种益处,说少吃饭可以排毒促新,减轻身体负担,连御剑飞行速度都能更快云云,试图拉低灵谷价格。

当今修界,大半的灵谷都产自涤天宗,他们地皮广,土修多,种地是长项。

剑修四处散布谣言,涤天宗没有坐以待毙,开始夸大辟谷的坏处,说不吃饭掉头发、老得快,不知食宜者,不足以存生也。

涤天宗不是只动嘴皮子,也培育出了许多良种,用实实在在的膳食养生之道,彻底破除了剑修们的诡计,反而将灵谷灵食价格节节拉高。

是以如今灵植一道,仅在炼器和丹术之下。

另外,丹术也是建立在灵植的基础上,好的灵药,事半功倍,丹师们身边总是缺不了灵植官从旁协助,灵植官地位自然水涨船高。

不过对时羽来说,灵植一道最得她心意之处是低廉的成本。

器、丹、植,三道中,灵植是最省心最易入门的了,有块地踏踏实实播种就行。

能免去年末的定例当然好,时羽更得抓紧时间修复灵田,趁此机会种植一批灵药。

想考灵植官,光会种灵谷是不成的。

“等我考上灵植官,就再也不用担心交不上定例,被逐出宗门了。”

时羽捧着碗坐在院中石桌旁,看似闲聊,实则句句都在诉苦。

她长叹一声,“被赶走也没关系,就算只是八品的灵植官,随便找个小门派,日子也不会过得太差。”

“志无休者,虽难必易。”

柳不眠给她夹了一箸肉,“师妹必会马到功成。”

“但不会有人赶你走的。”柳不眠补充。

“可师姐哪里能护得了我一辈子呢。”

时羽垂下眼皮,筷子一粒粒数着碗里的米,“我也得自己强大起来。”

钱要不到,她改换了策略,干脆直接问:“师姐打算怎么帮我。”

柳不眠自觉也该肩负起责任,“师妹有什么好主意。”

时羽并不贪多,“当务之急,是把灵田恢复,师姐本事大,肯定有办法。”

柳不眠摇头,“我只会使刀,灵植之术,并不通晓,不过我可以帮你找人来治。”

“谁?”时羽问。

“杜若堂的荆师弟。”柳不眠早就有了人选。

之前说过,每个高阶的丹师身边,都少不了一个灵植官,荆长老的灵植官,就是他的大徒弟荆不危了。

午饭后,留闹闹哄哄在院子里玩,时羽跟着柳不眠去了内门杜若堂。

路上两人商量好,柳不眠出面,请荆不危帮忙治理虫害,时羽免费给他打一个月白工,帮忙照料药田。

如果他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再商量着来。

到了杜若堂,找人一打听,荆不危在药田,两人又往冷雾谷方向去。

冷雾谷幽深狭长,山顶悬有瀑布,经法阵所引,水流化作茫茫灵雾,日夜不休滋养着谷下的药田。

这里常年阴暗潮湿,时羽甫一踏入就结结实实打了个寒噤,柳不眠牵起她的手,她挣了两下,柳不眠握得更紧,“我给你暖身子。”

热流源源不断从手心传来,随一股绵绵的灵力包裹全身,时羽轻轻抿唇,到底是乖了。

找到荆不危,却见他绑了大袖赤脚站在水里,手中不断结印,朝天上一个接一个丢着法术,有大大小小的水团漂浮在身侧,朝他吐水。

那水团变化无穷,时大时小,他不堪其扰,却也奈何不得,想逃,又有水链捆了他的手脚,来来回回戏耍。

“这是何物?”

柳不眠牵了时羽上前,荆不危扭头望来,抬袖抹一把脸上的水,“师姐救我!”

那水团汇成脸盆大,正准备来个致命一击,闻言一愣,扭过头来“看”,像是孩子结识了新玩伴,凝出圆圆的手和脚,欢快地蹦了两蹦,鼓起腮帮,口中喷出股凶悍的水柱。

时羽下意识就往柳不眠身后躲,柳不眠朝前一步挡在她面前,右手抛出团拳大的火。

火焰击碎了水柱,火势不曾减弱分毫,直逼水团。

那水团也不惧,张口就吞了,得意叉腰,大口咀嚼。

下一瞬,只听得声“砰”的爆响,水团炸开,散作细雨,沙沙落了一地。

荆不危低头,脚下的水潭荡起两圈涟漪,面上浮起无数水珠,重新凝成一团,却无力再恶作剧,竟是哭喊着逃进了岸边的灌木丛。

“可算是把它赶走了。”荆不危上岸,施术弄干了身上的水,朝着柳不眠抱拳一礼,“多谢师姐相救。”

原来这东西名唤作水宝宝,属山精一类,多生于灵气浓郁、潮湿的山谷和水泽边,喜欢潜伏在草丛,用人类孩童的哭喊声吸引人来,朝人脸上吐水。

说它坏,也不十分坏,只是喜欢恶作剧,吐水玩。说它不坏,又恼人得很,一旦被缠上,轻易不能摆脱。

“说来惭愧,我已经被这只水宝宝烦了好些天,每天都得抽时间陪它玩耍一两个时辰,否则它就趁我不在的时候,毁坏我的药田。它变化无穷,无孔不入,结界也防不住。”

荆不危道:“也许是冷雾谷灵气充沛,这只水宝宝,比别处遇见的要厉害,我想了好多办法,都不能将它收服。”

“并没有多厉害。”柳不眠面无表情。

“额??”他汗颜,“是我才疏学浅。”

“既如此,我今日便将它收服了,给我师妹洗衣裳用。”

柳不眠抬袖,一股无形的气浪扑向前方树丛。

这气浪灼热无比,所经处,草木瑟瑟抖动,不过眨眼便被烘烤成焦黑的碳灰,水宝宝尖叫着现了形,身上剧痛无比,瞅准了这里修为最低的时羽,狰狞飞来。

时羽躲闪不及,险些撞上,柳不眠左手一抬将它抓住,右手凌空画了一道雷符,往它身上一拍,它脸盆大的身体极速缩小,变成桃核大,躺在人手心里,“嘤”一声,老实了。

“降妖符!”荆不危语带钦慕,“师姐好厉害,竟能徒手画符,一下就把它降服了。”

“是你太弱。”柳不眠跟谁说话都一个德行。

时羽探头瞧,水宝宝躺在柳不眠手心,咧着小嘴哇哇哭,水珠子一串串淌。

柳不眠朝她面前一递,“给你,结个灵宠契,它就是你的了,可以用来洗碗洗衣裳。”

水宝宝一听,哭得更厉害。

“它会自己洗衣裳?”时羽有些心动。

“会的。”荆不危接道:“水宝宝有驭水控水之能,洗衣裳虽然有些大材小用,确实是它能办到的。”

柳不眠瞅他一眼,“我师妹想用来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又凶又霸道,说话也不好听,荆不危哪儿敢跟她顶嘴,“师姐说得是。”

时羽几乎就要伸手接了,转念想到什么,隔着衣裳摸摸颈间挂的黄玉貔貅,大眼睛骨碌碌转,“给我确实大材小用了,还是给荆师兄吧,水宝宝跟他玩了那么久,肯定跟他亲。”

“你当真不要?”柳不眠皱眉。

“物有所用,用之有宜。”时羽微笑,“好歹是只小精灵呢,洗衣裳委屈它了。”

“那就赏你了。”柳不眠扬手一丢。

荆不危欢天喜地接了,“多谢师姐!多谢师妹!”

“是师兄应得的。”时羽笑得很甜。

卖他个人情,待会儿有什么要求,也能顺理成章提出来。

另外……

时羽抬头望天。

果然,不知何时,山谷头顶那片狭小的天,浓云汇聚,隐隐有成劫之势。

有人又要挨雷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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