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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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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又历经了两千年,一部分人类被妖族同化,更多的成为了妖族的口中粮,或是折损在自己人内乱之中。

从此,人族越来越弱,领地越来越小,最终在一次同归于尽式的爆发战争中,有人动用了妖族的禁术,想要效仿鸿钧长者,重新布下中洲结界,结果导致了整个版块剧烈震动,最终沉入了海底。

人类再一次从九洲中消失了,不同的是,往后的三千万年,他们再也没有出现。

人类彻底被清除了。

这个时间跨度过于漫长,连当初的妖族都也迭代了不知多少。关于人类的记载,早已湮灭在久远的过去,也许有一些文化或者制度流传了下来,但已经没人……或者说,没有妖族能够说得清楚。

司明月坐在草地上,原本鸟语花香,晴日和煦带来的好心情逐渐被另一种更为沉重的心绪取代。她不明白这个历史。

结界明明没有消失。

她人类明明生活在中洲。

或者说,是哪里出了岔子。但无论如何,他们上演了一出悲惨结局的故事。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家乡。如果结界没有了,他们是否也会按照这样的剧本演下去?

自相残杀、争权夺利,在有外敌环伺的威胁下,仍被内心的贪婪本性所驱使,最终重蹈全族覆灭的覆辙。

她不敢假设。

绮琅的课已经讲了很多,妖们听得啧啧称奇,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失神。

历史给她的震撼,一直延续到了第二堂课。

绮琅走的时候,一并带走了她的讲课道具??花、草、蝴蝶、小溪和太阳。

司明月不可置信地盯着身下疯狂纠缠的细草长藤,它们互相遒结、扭曲,织成了一块一望无际的深绿色地毯。她感到屁股下有一阵蠕动,惊得弹跳起来,发现只是一支藤蔓正在拼命地拱出花苞,当她挪开后,那指甲大小的花便在她眼前,肆意地开放。

周围的绿变浓了,有些粘稠的意味,四处围绕着同样的藤蔓,只是比身下那几支粗大得多,也稳重得多,并不大动弹,但其上生长着艳丽的花朵,每一朵足有一人环抱大小,美丽又诡异。

头顶没怎么变,仍是一贯的那种昏黄无力的阳光。太阳好像个巨大模糊的光圈,甚至可以直视;同样的,并不令人感到温暖。

司明月对这种扭曲的上课环境感到窒息。

她找了块稍微平整的藤蔓地毯坐了下来,尽量忽视它们蠕动的可怕触感,迎来了第二位师长??翼妖青鹤。

不知道他的原身是否真的是鹤,总之这位雅致的师长看起来很孤傲的样子。他穿着和长昭同样的交领深衣,衣领和襟缘绣着绚烂的红霞,墨色的长发流云一般垂下,整个人看起来秀雅又清淡。

这堂课教术符。

从周围一片哀嚎和痛苦的神色能看得出来,术符似乎不太受欢迎。

青鹤的教学方式和绮琅截然不同,完全没有上一堂课的循循善诱。他在虚空画出了一道符咒,线条一笔构成,简单又朴实无华,然后勒令学生们:“画。”

就这么没头没尾,就这么简单粗暴。

别人痛苦,司明月也痛苦。

妖们拿出了用惯了的文具笔,纷纷七扭八歪地画了起来。他们眼前的空气随着笔下灵力的凝结,排布成了各种各样的形状;司明月则瞪着眼睛干看着,像极了一个临时上课却什么都没带的插班生。

最后,青鹤师长给了她一支笔。

她如获至宝地道谢,接着模仿着线条的形状,将它画了出来。

青鹤一直拧眉看着,他穿过那些奇奇怪怪像纠结的蚯蚓一样的爬虫术符,眼中的嫌弃仿佛能凝成实质,然后一个个点评:

“涂山素,重画。”

“满果,重画。”

“策,重画。”

“鼬,重画。”

“玄心,最末一撇歪了。”

……

每走一圈,就会死掉一批术符。

最后他走到了司明月跟前。

司明月在打量那只笔,而他则在打量司明月。

他曾经受邀去天人族为他们的幼崽讲授过一段时间的术符,因此知道天人幼崽是什么样子的。

逞强、顽劣、虚荣,还喜欢欺凌弱小,伶俐可爱的外表完全掩藏不住他们劣质的心灵。似乎只有长大后,那些美德才会重归于他们身上。

但眼前这个幼崽,似乎有有所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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