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没想到,他也会因为谢庭越带着一身战功回京而忧心啊。她还以为他对付这种人只是轻轻松松呢。虽然这个谢庭越吧,现在确实比以前棘手多了。
明枝又回到被窝里,被他带进来的冷气激得一哆嗦,语气温柔地安慰他:“没事,我会帮你。”
这点安慰,聊胜于无。
没过多久,她的呼吸又变得绵长,显然已经熟睡了。
他睁开眼,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发丝有一绺顽皮地垂落下来,搭在她小巧的鼻头之上,每当她呼吸,那绺发丝便飘起来,吸气时又跑回去。
他伸手,极尽轻柔地将那绺发丝别到了她的耳后。
他的目光巡视着她的五官。若目光有实质,那恐怕是一团黏黏糊糊的胶水。
她的皮肤很光洁,像温润的羊脂玉。对双手都呵护得那么全面,对脸更是千倍百倍不止。她的眉毛是柳叶眉,弧度弯弯,再画眉只是画蛇添足。眼睛是桃花眼,眼睛大,眼尾又长,才让她笑时带着几分魅惑之色,不笑时又带着几分无辜之色。
她小巧的鼻……她嫣红的唇……
等他意识过来时,他已低下了头。那股草木香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
他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后退。
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会这样?!
他的心在狂跳,仿佛要蹦出胸膛。他的脑子是一团乱麻,竟真的控制不住身体,这在从前,从未发生过。
若他的意志无法控制他的行为,以后还要做出多过分的事!
冷静……
得冷静下来。
他摸到一把匕首,抽掉剑鞘,匕首的刀刃在月光下反射着寒光。那匕首上映着他猩红而无助的一双眼。那双眼向来冷静而自持,从不泄露真实的情感。
他的手,握在刀刃上,渐渐用力。
刀刃嵌在血肉中,血先是一滴一滴流下来,后面汇成了血流。
钻心的疼痛让他清醒许多。
*
宫道两侧皆挂着红灯笼,远远地便能听见丝竹之声,皇宫内各个人脸上都喜气洋洋。连永昌帝那整日仿佛死了老婆一样的脸上,都挂着喜悦之色。
皇帝为谢庭越操办的庆功宴,果然十分隆重。
这样一算,大夏实是许久都没有喜事了。
谢庭越这回将鹭杉关收复,大夏的江山又稳固了几分。这朝局,又要向他那边倾斜几分。
明枝与谢予怀一同走在路上。她看见了他手上缠绕的一层纱布,问道:“你手怎么伤了?”
谢予怀喉结微动,淡淡道:“不小心划到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撇了撇嘴,一看就疼。
宴席还未正式开始,各大臣正在聚堆聊天。宴席举办的地点正是御花园,原本结了冰的池塘,永昌帝大手一挥让人连夜凿开。
谢予怀将明枝身上披着的大氅紧了紧,更加密不透风。
明枝却在张望着,人最多的那一处。那里定是围着谢庭越。
谢予怀注意到,问道:“想过去看看?”
明枝点了点头,他便带着她走过去。
那里果然围着许多大臣,中间便是谢庭越,过了这半年,他肤色深了许多,身型也比之前更加粗糙强壮。玄山虽未在中心,可也站在一旁淡淡地听着。
离谢庭越最近的,便是沈家人。沈国公、沈确,甚至沈绾都在那里。这种场合,沈绾竟然能来?从中可以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只听沈国公道:“此次殿下立下千秋万载功劳,我大夏必定能在殿下的手中开疆扩土,比肩高祖之时。”
沈绾脸上带着羞怯,说道:“正是。鹭杉关守易攻难,多少位朝中的将军去了都没办法,多亏有殿下,殿下真是千载难遇的英雄。”
听着众人的奉承,谢庭越脸上却没有多少得意之色。若放在以前,他早就屁股翘到天上去了。
经过这半年,他竟然本性收敛了这么多?
短短半年,就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有玄山的教导,他竟然变得如此可怕。
透过人群,谢庭越远远地瞧见了谢予怀。
他招呼道:“许久未见,皇兄!”
大臣们和玄山的目光都投向这边。
他竟然变得对谢予怀如此恭敬了?我的天……明枝开始感觉到一阵寒意爬上了脊背。
怪不得谢予怀忧心到失眠,敌人的进步速度那是相当的快。
玄山若有似无的目光扫到明枝身上,那目光如蛇一般阴冷,让她不自觉地打了几个颤。
他们硬着头皮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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