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只见谢予怀面色未变,仿佛事不关己。
荣翰继续道:“十余年前,由臣经手查办姜为将军通敌叛国一案,那一案中的关键罪证,正是北境找到的来往信件。”
四周频频传来吸凉气的声音。
这是一桩大夏建立以来最大的案件,姜家原本是开国功臣之一,后来又出了姜为这个百年难遇的将领。可是经过这件事以后,姜皇后和姜为死去,姜家男丁全部被斩杀,剩余的人发配边疆。彻底改变了朝堂上的格局。
荣翰道:“那些来往信件,颇有疑点。当时臣未多想,便定了姜家的罪。可后来细细想来,信件似是伪造,可已无力回天!”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没有一个人说话,声音丝毫不可闻。众人惊得目瞪口呆,久久回不过神来。
永昌帝眉头紧锁,咬紧牙关,胸膛急速起伏,狠狠盯着荣翰。若目光可以伤人,恐怕早就将荣翰盯出一个窟窿。
荣翰选在这个时间,这么多人面前,就是要让真相公之于众,让他下不来台!
在沉默的忐忑中,所有人都在等着永昌帝发话。
可永昌帝似是气急了,始终没有回答。
玄山淡淡地瞥了永昌帝一眼,声音平缓,提醒道:“陛下,臣以为,应立刻将荣翰羁押候审。”
“就按首辅说的办。”永昌帝咬牙切齿道。
“好啊,好你个荣翰!”
永昌帝怒气冲冠,从荣翰身侧走了出去,脚步踉跄。
荣翰瞬间浑身脱力,瘫在地上,几个人上来将荣翰拖走,他的双腿在地上划了长长的一道,只剩罪诏书留在原地。
玄山捡起那卷罪诏书,放在袖中,随永昌帝身后走了。
谢庭越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那双鹰一般尖锐的眼睛,扫到谢予怀的身上,审视地看向他。
谢庭越不可置信:“这桩事,是皇兄的手笔?皇兄怎么做到的?真是……小瞧了你。”
谢予怀也看向他,脸上笑意淡淡,如清风明月,道:“十四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只会赏花作画的废物,又哪有这样的手段。只是公道自在人心罢了。”
如此气定神闲,真是令人生厌!
“皇兄一贯如此惺惺作态吗?”
明枝说道:“十四殿下倒是一贯如此目无尊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谢庭越双眼眯起,道:“我倒想看看皇兄还有什么样的后招。”
姜家已无男丁,纵使为姜家正名,谢予怀仍难以从姜家身上榨取什么好处。
只是经过这一事,才看出他的实力,竟然能让荣翰出来主动认罪。
他的好皇兄啊,手伸得真长,隐藏得好深!
只是势力再大又如何,永昌帝只会更厌恶他,这皇位除了病恹恹的太子和他谢庭越,别人断断轮不到,更别提谢予怀了!
回去的路上,永昌帝召玄山共同在马车上商议此事。
永昌帝气得胸口憋闷,上不来气,脸色铁青。
玄山劝慰道:“陛下,万万注意龙体。”
永昌帝摆了摆手,道:“此事,是不是十一的手笔?”
玄山道:“现在断定,还为时尚早。”
永昌帝冷哼一声:“哼,除了他,还有谁?那些和荣翰不对付的大臣?他们能斗得过他?”
“荣翰竟然主动认罪,怕是被捏到了什么更大的把柄。其他人,确实无法撼动他。即便要整治他,大可挑些别的理由,这次却挑了姜家旧案……”玄山欲言又止。
话虽未说完,两个人都已明白,这件事的最终目的,确实极有可能冲着姜家而来。
姜家又和谢予怀脱不了干系。
永昌帝仔细盘算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左右姜家已无男丁,翻不起浪,即便替姜家翻盘,又能如何。当初,他谋划这一件事,也不过是为了收回姜家的兵权,交给更听话的人而已。
只是可惜,又要替那个该死的姜为洗清冤屈,留下美名。
当初姜为为了他妹妹,对他这个皇帝都敢语气之中多有冒犯,永昌帝十分记恨,将他碎尸万段,下葬时都拼不出一个人形。一想到姜为不能留下千古骂名,便觉得遗憾至极。
永昌帝深吸一口气:“回去之后,你替朕打点好。让荣翰揽下所有罪,除了认罪之外,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更不要将朕牵连进去。这样,朕兴许还能留他全家一命。”
玄山拱手:“是,陛下。”
永昌帝摩挲着手中的瓷杯,双眼微眯:“十一……若此事真是十一做的,即便他是朕的骨血,朕也留他不得了。”
“十一殿下,是姜家的后代……”玄山顿了顿,又道,“祖上都是人杰,他又能差到哪里去?”
姜家,终于还是剩了这一个男丁啊。
另一边,明枝和谢予怀正坐在马车里,外面坐着这两天没怎么露面的云起,正在赶着马车,充当车夫。
“是你的手笔?”明枝看向谢予怀。
谢予怀微微笑了笑,问道:“为何这样说?”
既没承认,又没否认。
明枝也笑了笑:“我好像很久都没看见云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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