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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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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高少山挠挠头,略有些尴尬:“不是,是张大人也来了,现在书房等着您呢。”

“叫他走。”赵玄序充耳不闻。他面上温热红润还没有散去,像带着酒意。他朝着闻遥伸出手,柔声道:“来,阿遥,我带你看看这个院子。”

“看什么?我认得路。”闻遥记性好得很,前天晚上整个王府踩点过一遍,大致院落分布已经记得清楚。她挥挥手:“有人找你,你就去忙。”

赵玄序如今哪里肯轻易离开,几乎是闻遥话音刚落,他便迅速开口道:“阿遥随我同去。”

在书房等着,应当是要同赵玄序谈正经事。不过她既然要在待上三年,秘闻要事少不了听见看见,倒也不需要避讳。

闻遥自无不可,拿起一旁的面具重新带上,和赵玄序一同去了书房。

赵玄序住的地方挨着泡澡院子,书房隔得有一些远,临近花园。闻遥走过一段连廊看见书房房门大敞,里面站着一个穿着青色衣衫、腰间佩双鱼玉佩的男人,狐狸样眼睛满是赞叹,手中轻轻抚着一个象牙梳。

“好!”张?大声赞叹:“这雕刻,这材质,大手笔!”

见到赵玄序带着一堆人大步走过来,张?眼中仍旧笑意不改,悠哉悠哉拱手准备行礼。目光触到紧跟赵玄序走进来的闻遥后,张?才愣一下,动作顿住了:“这位...?”

赵玄序没有向旁人介绍他的阿瑶的意思,指指上边的主座:“阿遥,你坐那儿。”

闻遥摇头,本想站在一边,可注意到旁边这个张大人陡然诡异热切起来的目光后,干脆提气而起,轻轻落在房顶横梁上。

原本蹲在房梁上的暗卫猝不及防被她一挤,身子晃了晃,转头茫然地和闻遥大眼瞪小眼。

阿遥不愿意坐他的位置,赵玄序有些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他抿唇,挑剔地扫视几番头顶昏暗处,准备立马叫人把府中横梁加宽加大垫上软垫。冬日天冷风大,阿遥若是想待在上面,坐着也能舒服些。

站在一旁的张?表情就像见了鬼。他目光在上方横梁和赵玄序之间徘徊几下,几乎要按捺不住好奇之心,脱口而出问出来。

赵玄序终于收回目光,抬脚走到上首坐下。他垂着眼,声音恹恹,手肘曲起支着头:“你有事?”

“啊,对对,臣有事。”张?终于收敛面上的神色,拱手对着赵玄序行礼。他眉间轻浮意气陡然沉下,整个人气质焕然一新。年轻的、锐气的,宛若窗外的青竹,瞩目万分。

“殿下今日与秦王在西街上的争端已经传到宫中,陛下留人议事,贵妃娘娘早早带着甜汤在外面候着了。”

他与一帮重臣被皇帝留下来,被迫听了这个皇帝的墙角。

赵玄序无动于衷,手指头探进茶盏中,缓慢翻搅里面温热的茶水。

“毕竟是秦王先动的手,陛下没有理会贵妃的哭闹。”张?说着说着,又没个正经,语气带上幸灾乐祸,瞬间破坏了他身上的风骨:“不过殿下,您今晚当真要叫十二卫去搜查秦王府?秦王毕竟是秦王,贵妃之子,冯丞相的亲外孙,党羽实力雄厚,足以与东宫分庭抗争。臣记得,十二卫从来没有搜查皇子亲王的先例,除非对面是板上钉钉的叛臣贼子。”

赵玄序一脚踩在脚踏上,柔滑的衣袍布料铺在他长腿。他眼睛里头黑的黑白的白,不以为意:“张?,修史书,是把你脑子修蠢了吗?”

张?皱眉,脑子转了个弯,瞬时恍然:“哦,难道是最近冯丞相手伸太长了,陛下本就打算敲打一番?”

当今丞相姓冯名冀,年轻时也算是一代大将,后来做了丞相便是南方文人之首。他和老妻伉俪情深,养育一儿一女。儿子做了尚书,女儿进宫多年一直荣宠不断,生了四皇子秦王,也很得皇上青眼,贵妃之位稳如泰山。

“平江盐运乃是天下之最,陛下再偏袒南边也不会容许有人把手伸进自己钱袋子里掏钱。”张?语气越发笃定:“监察抚司得到什么消息了?”

闻遥在头顶上听着,没忍住往衣兜里一摸,摸出几粒剥好的花生米放在嘴里,开始嚼。闻遥周围的视线瞬间慌乱起来,不住往她以及她手上的花生米上扫。

闻遥转头,对上身边暗卫的眼睛。想了想,拿出兜里一大包花生米递过去。

一旁的暗卫也带着面具,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在闻遥鼓励的目光下,他沉默地接过拿了几粒,并把袋子向旁边同僚传去。就这样,经过多次无言快速的传递,书房四根横梁上的十个暗卫嘴巴都塞满了酥脆的花生米。

“平江府会死人。”赵玄序的话彻底印证了张?的想法。他伸手,在桌上高高一叠折子里面抽出一个,扔给张?:“你若是有人推举,可以开始准备…还有事吗?”

这就是要赶人了。

张?闭嘴摇头。

“那就带上这些东西,走。”

张?看着脚边丽妃送过来的满箱宝贝,嘴角再次乐呵地咧开。名满天下的大才子,笑容满是铜臭味,真心实意道:“诶!好嘞!臣这就走!”

文人瘦弱,他一挽袖,吃力地抱起箱子。抬眼时视线隐晦扫过头上横梁,实在没看清什么,才在赵玄序阴冷下来的目光中屁颠屁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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