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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乐(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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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的意思,老奴明白了,您放心,这事老奴给您办妥,至于星儿和晟儿他们俩,还请夫人暂且隐瞒此事,星儿是个直肠子藏不住话,晟儿还把易茗月当作亲生阿姊来看待,这件事还是不让他们知晓为好。”

丁氏听他提及那俩孩子,蓦地板起一张铁青的脸,小声嗔骂道:“老卢,你忘记我之前再三叮嘱你的事了么?不管往事如何,从我成为太傅夫人那日起,那俩孩子就和你没有半点关系了。他们是太傅家的公子和女公子,而你不过是个下人,他们的名讳不是你能随便叫的,明白吗?”

“这……”卢管家浅叹一声,即便心里有怨言,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是日辰时一到,易家老宅奏起唢呐,丧乐一起,抬棺人抬着老夫人的灵柩跨出门槛。

作为老夫人的儿郎,易太傅易庄举着灵牌走在队伍前方,身后跟着老夫人的三个女儿,她们哭红了双目,眼眶湿润,眼角挂着的泪珠仿佛随时要滴落下来。

易家在会稽一带尚属富饶之家,自易庄荣升为太傅后,易家在朝廷上也算站稳了脚跟,易老夫人的葬礼虽算不上奢华,但也比大多数百姓的丧葬隆重些。

送葬队伍排至十里长街,哀乐声穿透大街小巷,银灰色的天忽然间卷来层层乌云,伴随着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卢管家将事先准备后的蓑衣斗笠率先披在了易太傅的身上,随后又递给丁氏母子三人几把簦笠。

“家主当心着了风寒,这天儿连着数日都在落雨,看来是老天爷在怜悯一生行善的老夫人。”

易太傅神情哀伤,他拂起缟素袖袍擦拭着灵牌上的雨水,双手将它护在怀中。

“老卢啊,你不懂,这雨或许正是阿母的泪,她生前最疼的就是茗月那丫头,这一次她走得匆忙,而月儿又……”

他越发哽咽起来,连忙以手捂面不让外人瞧见自己这痛苦流涕的样子。

“阿母刚走,月儿也……”

卢管家沉默地垂首,见易太傅哭成泪人,啜泣不止,他轻轻拍抚着易太傅的后背,劝他节哀。

茗月失踪多日未能寻回,这对他来说无疑是噩耗,时间拖得越久,她生还的几率就越小,又恰好正逢老夫人的葬礼,一向看重孝道的易太傅只能暂且将茗月的事耽搁着。

他向来信任这位老管家,毕竟来府上已经几十年了,所以不曾怀疑过他。

“老卢,你继续派人去寻找月儿,哪怕是尸首也得带回来,待这边的事情办妥后,老夫便即刻启程回京城,若月儿当真已经遭遇不测了,老夫至少也得为她办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送她最后一程。”

卢管家点头应了句‘诺’,脸上的表情深沉难测。

另一头的狼牙山,茗月在山匪的营寨中发现一个上了锁的铁匣子,正在想法子打开它的时候,却察觉到周遭似乎有人。

可她喊了几声都无人回应,心里莫名地忐忑不安,而那只乌鸦在空中来回飞荡几圈后停落在马棚的梁木上,墨黑色的羽毛融于夜色之中。

山顶的狼嚎声忽远忽近、断断续续,她不由地担心起狼群的安危。

狼王曾说过,豺虽不可怕,但若是遇上成群的豺,狼群未必会有胜算。

因为它们比狐狸还狡猾,显然是提前勘察过狼群的势力,于是趁狼群中的壮年灰狼离开洞穴后趁机袭击幼小的狼崽。

今夜的圆月虽皎,但也有被云层遮蔽之时,月光时明时暗,她借着月光找寻能够开锁的工具。

这时,那只乌鸦忽然啼叫两声,扑腾着翅膀飞到她面前的铁匣子上,吓得茗月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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