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匪(2 / 2)
“慢......慢......慢点儿.......”
易茗晟怕得缩成一团,紧挨着车舆内的转角,眼神惶恐。
马儿在此刻突然放慢了速度,逐渐停了下来,茗月疑惑纳闷着,是不是前方路况险阻?
正想开口问道,却听见赶马的小厮扯着嘶哑的嗓音大喊道:“山匪来了,公子和女公子快跑呀!”
山匪?
易茗月掀开车帘,视线越过前方那辆骈车,远远瞧见远处朦胧的雾中走来一群黑影,浓稠的雾气挡住了他们的脸,唯有手里的刀斧还闪着亮眼的银光,在提示着来人是山匪。
“快!快调头!”
她面露惶色,十指篡成团,隐隐的不安如洪水决堤般漫过心头,化作恐惧,那是对死亡的恐惧,她怕易家的所有家眷都要命丧狼牙山。
茗月让那些在婢女小厮们纷纷挤上车,能带一个是一个。
她知道这会增加马儿的负担,马车必定跑不快,可她不得不这么做,否则那些正值豆蔻年华的婢女们必然落入山匪之手。
调头后,她这辆原本走在后头的骈车此刻成了牵头的车,赶车的小厮奋力挥舞着马鞭,车前的两匹黑马发出痛苦的嘶吼,马吼声响彻整座山林。
她听见后头的马车上传来易茗星的嚎啕哭声,她的哭声随着骈车的颠簸,断断续续,呜咽不止,像是给人哭丧似的,让人愈发心烦。
茗月顾不上那么多了,身后的山匪骑着马儿朝他们追来,速度是他们的两倍,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就赶了上来。
她这才看清楚了山匪的脸,他们一个个肥头大耳,如烙饼般的大脸上布满络腮胡,额下挂着两条狷狂的粗眉,乍一看跟趴着两条毛毛虫似的令见者惊恐。
一名山匪的马匹赶上了他们的骈车,他咧开络腮胡下的大嘴,两眼色眯眯地看着马车上的茗月,“小娘子,你今天逃不了了,本大爷今天就要吃了你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哈哈哈哈......”
笑声未落,他手里的铁斧朝着车前的马儿掷来,正中一匹黑马的脖颈,那匹黑马甚至都来不及嘶吼就倒在了地上。
车辆撞倒另一匹黑马,车身瞬间不稳,侧翻在地。
茗月慌乱地喊叫一声,她被甩出了马车,滚落在泥泞的石子路上,额心磕出殷红血迹,脑子一阵昏朦,视线愈发模糊,只有耳边还回荡着小厮的哭喊声:“救命啊!女公子被山匪掳走了!”
她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仿佛压了铁块似的,怎么也睁不开,渐渐地,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明明就在身边,听起来却像是远处山头传来一样,直至她的意识陷入昏迷,那微弱的喊声才消失。
茗月的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头痛之余她感觉身上传来一股压力,鼻尖似乎还闻到了一股怪味儿,那种酒气和汗液的酸臭夹杂一块儿的味气味,如酸臭的窖酒般令人作呕。
胃里如翻江倒海,她yue~的一声,呕出了一口酸水。
那位粗眉大胡子山匪捏起她的下巴,正欲对其不轨,她猛地咬住山匪的左耳,用尽她剩余的残力,哪怕舌尖沾上腥人的血,她也不肯松口。
山匪的惨叫声如同被宰杀的野猪,惊动了门外的人,三两个手提利斧的毛头山匪闻声闯入,瞧见自己的老大被一个女人咬得血肉模糊,他们神情大怒,提起利斧朝着茗月挥来。
其中一人蓦地拉住挥斧的山匪,提醒道:“这是大哥的女人,杀不得!”
“不杀她,大哥的耳朵就没了!”
山匪头子歪着脑袋睥睨着自己手下这俩蠢货,左耳被撕裂的疼痛使他表情扭曲,五官都挤在了一块儿。
“你俩蠢猪还愣着干啥?快救老子呀!”
两人相视一眼,不敢耽误,立马上前试图拉开茗月,茗月咬着山匪的耳朵不放,为了防止被他攻击,她顾不上那么多,只能手脚并用地勒住山匪肥胖的大肚子,两人扭打在一起,一时之间难以被分开。
那俩下属就算既想挥斧砍人,又担心误伤了自己的大哥,前怕龙后怕虎,你推我让的。
眼见着山匪的左耳就要被撕扯下来,他俩不再推脱,上前抡起拳头砸中茗月的后脑勺。
茗月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两眼黑朦,头一沉,昏睡了过去,嘴角还渗着腥红的血。
后边的事她记不清了,她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这回必死无疑,一想到临死前还要被人凌|辱,心底的悲愤化作眼角的泪珠,顺着侧脸滑下。
半醒半昏的意识下,她似乎听叫一阵狼嚎,那声音远在山头,却又像是近在耳边。
狼嚎四起,山匪们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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