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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故事换一幅画》。
也就是他笔下的那些画作都来源于他一路上听到的故事。
由于有视力障碍,他的画布比一般的作品要大,用的颜色也更大胆和饱满,他的那些不方便却意外地成了他另外一个角度的对于世界的观察,几幅画作下来,佟闻漓都看到了很重的故事感:
在雪夜里抱着棕熊相拥而眠的少女,黄沙荒漠里观察一只蜥蜴的黑人男孩,非洲草原里里与狮共舞的摄影师……
佟闻漓跟着展厅讲解员的讲解一一地仔细地听着他们背后的故事,不由地感叹道,这位画家一定见过很多人,听过很多故事,他一定有敏锐的洞察力和捕捉力,才能创作出这样具有画面感的作品。
她听得入迷,却发现原来一直乖乖跟着她的来福却不见了踪迹。
她疑惑地回头找去,画廊弯弯绕绕,佟闻漓越走越远离人群,在绕了几个弯后在一幅很大的画下终于看到了它。
“还以为你丢了。”她喃喃自语,走过去几步,“你这小狗怎么心事越来越重。看什么呢?”
她见它乖巧地坐在地上,露出它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呆呆地盯着墙面上的画。
佟闻漓抬头看去。
那画里,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
深蓝色的背景里混着混沌的黑,细密的雨丝充盈着整个画面。画面的右边像是一只柴犬串串,黄褐色的短绒毛被雨水打湿,在画面里变成打绺的麦穗,与它一般高的是身边那个蹲下来的小姑娘,她穿着不合身的一身宽大的灰蓝色裤装,袖子边上还有红酒渍,她的两只手落在身边小狗的头上和背上,他们抱在一起,像是为了一场相逢而喜悦。在他们身后,站在一个撑着伞的男人,他的伞面几乎已经全部挪给那个女孩子,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后,看着他们的相逢。
画里的他整个脸都被黑伞。挡住,人们看不到他具体的样貌,只看到他握着黑伞的那只手——骨节修长,白玉剔骨,便就觉得他定非是尘世之人。
佟闻漓站在那幅画前驻足许久。
身后却传来一个声音。
“小姐,恕我冒昧,我这画里的小狗和您的爱犬,好像长得有几分相像。”
佟闻漓转过身去,在她身后站着的是一个拄拐杖带着墨镜的男人,听他的口吻他应该就是这个画展的创作人。
佟闻漓愣在原地,没有说话。
那头见她没有动静,有些抱歉地说到:“或许是我看错了,抱歉,我的眼睛能看到的东西很少,模模糊糊地只有一个重影,这才觉得您的爱犬和这幅画作中的很是相像。”
“没关系。”佟闻漓这样说到,她的目光再度落在那画面中,那的确是西贡的那个雨夜,他替她拿回姑姑拿走的钱,她隔着玻璃窗看到在街头无助等她的来福,央求他让她下车带上来福的那个雨夜,他的确就是这样站在她身后。
只是当时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来福身上,忽略了现在看来的身后的人没有露出深情却蔓延在雨里浓密的温柔。
“您能跟我讲讲这个画的故事吗?”佟闻漓这样问到。
“这个啊。”盲人画家看向对面的画作,“我很喜欢这个故事。”
“这个故事来源于一位先生。”他笑盈盈地说到,“那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故事。”
佟闻漓的心头在刹那微微一紧。
“去年我在巴黎的广场上参加行为艺术,做了一个一个故事换一副画的活动,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里遇到了那位先生,他撑着一把黑色,坐在我对面,问我能不能给他做一副画。”
“我说当然可以,但你要跟我讲一个故事。”
“他说好,他跟我讲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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