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姐,我找到刘三能了。”
众人都往院子里看去,只有弯腰杵着膝盖的秦望家,并没有刘三能。
“他怕被刘大能打,所以躲在厂子的废旧仓库外边儿。”
气喘吁吁终于把整段话说完,秦望家狠狠咽了口口水才继续道:“姐,刘三能藏在一个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
“怎么了?”
秦溪看他神色,好像还有后半句。
“刘家的夏奶奶和刘叔叔也在找刘三能,他不敢回家,也不敢来我们院。”
秦溪沉吟片刻,随即就看向方金桃。
“婶子和我一起去?”
“好。”方金桃点头,把方思思交给崔秀霞帮忙照看之后,两人出门。
刚走出大门,就瞧见刚从三林巷回来的秦雪。
一见两人,二话没说也跟了上去。
“走这边,我知道这里有条近路。”
秦溪还奇怪为什么秦望家要带着三人往相反的供销社走,直到他带着大家转进一条被杂草掩盖的小路,才解释道。
而随着越走越深,一间垮塌大半的屋子出现在面前。
这根本不是厂子的废旧仓库,而是早些年起火被烧毁的单身楼,因为烧死了人不吉利,慢慢荒废了下来。
“刘二能当时就在咱家院子外边,我胡乱说了个最远的地方让他家去找。”
秦溪:“……”
真是了不起的心思。
随着秦溪的感叹,残檐断壁里,突然探出个瘦巴巴的小男孩儿。
“望家哥……秦雪姐姐。”
惊恐的眸子再看到秦雪时猛地一亮,刘三能从废墟里爬出来,好像终于放下了心来。
“姐有事要问你,你要老实回答。”秦雪阴沉着脸,伸手拽住三能的衣袖:“我们得找个能说话的地方,这里说不定会有蛇。”
荒废十几l年的杂草长得比人都高,就算是酷暑时节依旧让人感觉凉飕飕的。
秦望家立刻出声:“四姐,我知道有个地方没人。”
秦溪:“……”
曙光厂区上万平方的面积,杂七杂八的建筑加起来也有千把个。
估计没几l个大人知道这些荒废小路究竟会通向哪里。
而秦望家带大家去的是一处垃圾场,专门堆放厂子里废旧的机器。
值钱的都被拆去卖了钱,就剩下些锈迹斑斑的壳子,或是废弃桌椅板凳。
三面环河,唯一入口就在正前方,站这说话能一眼就看到靠近的人,根本不担心别人偷听。
“这保准不会有人听见。”
秦望家很肯定地拍胸口保证,说着还从废墟堆里拖出两张勉强能坐人的椅子来。
见秦溪一直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早上来这背书,没人会笑话我的口音。”
秦溪笑着摸摸他的头。
“三能,你跟秦雪姐
说实话,你大哥是不是对小姑娘们脱裤子了?”秦雪迫不及待又问了遍。
刘三能点点头:“大哥不让告诉我爸妈,我就跟奶奶说了,可是奶奶打我嘴巴子,不准我出去胡说。”刘三能刚说两句就害怕得直掉眼泪。
刘有根有三个儿子,大能二能是跟前妻所生,三能是跟现在的妻子胡杜鹃所生。
因着不喜欢后头这个儿媳,夏奶奶一直不待见刘三能。
后来胡杜鹃找了份帮馆子倒泔水的活,夏奶奶觉着被别人瞧不起,更是变本加厉的厌恶母子俩。
“那你咋不跟姐说?”秦雪急道。
几l人中,她最关心的反而是刘三能。
早几l年秦雪在厂子水塘边玩掉入水里差点淹死,多亏在附近摸螺蛳的胡杜鹃跳下水救了她。
至此之后,秦雪经常给三能买点零嘴,也颇为照顾这孩子。
“大哥不准我说,还威胁要打断我的腿。”刘三能委屈巴巴地撇嘴。
他是去年发现大哥对奶奶照看的孩子们做些下流动作,还让大家用手去摸他的□□。
刘二能威胁他不准告诉爸妈,否则就让兄弟打断他的腿。
刘三能害怕,又觉着大哥的行为不对,所以悄悄告诉了奶奶。
可奶奶却反过来说他撒谎,还用这个借口教训了他一顿。
“今天大哥想让刘娜进屋看动画片,我害怕,刘娜说要去找秦溪姐姐,我就想带她去厂里找她妈妈。”
这就是刘三能为什么会带刘娜往相反的地方走。
小小少年心里只有把人送到父母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不过路上刘娜怀疑走错了路,质疑了两句,刘三能伤心加委屈之下,跑了。
跑到半路又觉着不能把刘娜丢在那,所以又折返回来了。
回到原地就瞧见二哥和他的兄弟在欺负刘娜。
刘三能被躲在暗处的刘二能发现,把人堵在巷子里狠狠踹了几l脚才罢手。
“我怕回家还要被大哥打,所以偷偷躲起来了。”刘三能边说边抹眼泪。
“我带你去找你妈,今天不能就这么算了。”秦雪怒气冲冲道。
胡杜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了解,如果知道真相的话绝对不会姑息刘家那两个坏胚子。
秦溪按住秦雪的肩膀:“事情没有任何证据,你觉得夏奶奶和那两个小混蛋会认账。”
陆陆续续好几l个人去刘家接回孩子,夏奶奶恐怕早已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无凭无证的,光凭方思思一张嘴,大人们根本不会当真。
毕竟……其他几l家家长已经表明不会站出来作证。
“那怎么办?”
“引蛇出洞。”秦溪沉吟道。
蛇自然是十七岁的刘大能,至于引蛇人……
秦溪刚想说自己来,秦雪忽然往前一站,紧紧皱着眉心一脸嫌恶:“我来做那个引蛇的人。”
“不行,你一个没结婚
的姑娘不能那么干,万一坏了名声可怎么行。”方金桃想都没想就立刻道,态度坚决无比:“我上厂长办公室去告状,让牛厂长帮我做主。”()
秦溪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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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去年牛志成处理周老三时的雷厉风行,猛地抬了下手。
“这件事先别争,你们都得上……”
秦溪招来两人,又把秦望家也喊了来,对三人一番耳语。
三人点头。
商议完对策,三人回到院子,并没对其他人多说什么。
秦溪烤好蛋糕胚子,带着秦雪,秦望家和包志明按时去摆摊。
不过今天两人结束得很早,七点一到秦溪就关门,四人早早等在厂区大门外。
秦溪一直抬头看着天空。
没有霓虹污染的天空,月色皎洁,黑夜之中繁星点点,近得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其中一颗似的。
前世几l十年加起来,好像都没有今世一年多抬头的次数多。
“姐,那个就是杜鹃阿姨。”秦雪从石墩上跳起,猛然从夜色中窜出,还吓了胡杜鹃一跳。
看清来人竟然是秦雪后,诧异神色一闪而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头?”
“杜鹃姨,我有事要跟你说……”
秦雪急吼吼地抓着胡杜鹃的胳膊往何处里带,秦溪抱着早睡着的包志明站起来。
“秦溪?”胡杜鹃不确定地问道。
她跟秦溪几l乎没什么交集,两人属于那种见面都不会打招呼的陌生人。
之所以认得秦溪的脸,还不是因其名气在厂区里比厂长还大。
“胡阿姨你好。”
秦溪把呼呼大睡的孩子换了只手,笑眯眯地走近。
胡杜鹃有些疑惑,大大小小四个人好像是专门在这等她,难道是……
“难道是我家三能那臭小子欺负你家志明了?”
“杜鹃姨,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三能没有闯祸,相反他是个好孩子。”
秦雪说完,嫌弃地抹了下嘴,觉着每说一次那个刘大能就觉着恶心。
“……”
没有激动,没有愤怒,胡杜鹃甚至连面上表情都没有变过。
简简单单的吐出口气,而后淡淡道:“七年前我嫁给刘有根,刘大能十岁,我就抓到他偷看我洗澡……”
嫁进刘家第二个月胡杜鹃就发现十岁的继子总看着他露出那种色眯眯的眼神。
那时年轻怕羞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刘有根。
后来跟刘家人相熟时日增多,她就懒得再说。
要她说:“刘家从根儿上就是烂的,三能他爷爷就不是个好东西。”
刘大能之所以小小年纪就学会耍流氓,那都是从小刘爷爷言传身教。
胡杜鹃就曾经亲眼见刘爷爷抱着刚满半岁的三能,教他摸妇女同志的胸部。
所以后来她宁肯去外边找了份又脏又累的工作,也不愿跟婆婆在家照看人家孩子。
() “看来刘大能耍流氓不是一年两年(),以前没娃娃家长发现这事?”秦溪疑惑。
“就是没有人说∮[()]∮『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我才不知道那个小畜生竟然对孩子耍流氓。”胡杜鹃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这几l年一直相安无事,她又怎么会认为刘大能只是小时候不懂事。
“那现在知道了,胡阿姨你打算怎么做?”秦溪又问。
“如果是我家三能,我回去就敲断他的腿,但刘大能和刘二能不是我的亲儿子,他们也从没把我当成妈……我管不了!”
胡杜鹃出生于非常贫穷的农村,嫁到城里来之前就没吃过顿饱饭。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更是牢刻在思想上的一道枷锁。
就算知道刘家从根上都烂透了,她能做的也只有教育好三能,攒钱早些把三能送到学校里去读书。
“刘有根是不是还打你?”
秦溪目光在胡杜鹃扣到脖颈最上一颗的扣子上停留片刻,突然问道。
适应月光之后,秦溪看清胡杜鹃穿着的翻领衬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袖子也同样扣得规规矩矩。
要知道现在可是炎夏,大家都穿无袖褂子出门。
胡杜鹃不热吗?秦溪靠近了甚至都能感觉到她身上浓重的热气和汗味。
肯定是热的……
所以秦溪才猜刘有根是不是还家暴了她。
胡杜鹃点头:“打!喝醉了不高兴打,不愿意跟他弄那事也打……”
所以她才说刘家是从根上烂了,祖孙三代都是好色的狗东西,说破了嘴皮子都没用。
随着解开的一颗颗扣子,大片大片青紫露了出来。
直至一条刚结疤的长条伤痕从胸口下蜿蜒而出时,彻底引发了秦溪姐妹的愤怒。
刘有根是厂子里出了名的老好人,人缘好又热心,之所以大家都把孩子送到刘家帮满照看,也是因为刘家让人放心。
“难怪我爸说刘有根不是个好东西,厂子里的那些人都被他骗了!”秦雪气愤道。
秦海就看不惯这么个假老好人,三令五申不准家里孩子跟刘家来往。
所以秦雪照顾刘三能都是偷偷摸摸,生怕被秦海发现。
“你想不想摆脱刘有根?”秦溪突然问。
“想是当然想……”胡杜鹃又重新把扣子扣上,苦笑连连:“离婚的话三能肯定带不走,而且我也没地方能去,我只能继续熬着,熬到老天有眼收了他的时候。”
“不。”秦溪摇头,坚定地没有半点犹豫:“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
“杜鹃阿姨,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请你帮忙……”秦雪把白天和秦溪商量的事都说了说。
说完忙看向秦溪:“姐,是不是计划改变了?”
“对。”
先前秦溪只想把刘大能和刘二能赶出厂区。
现在多了胡杜鹃的事,那她要把刘家这爷孙几l人都一起赶走,顺道还要把刘有根的工作也抢过来。
() “就看你有没有那个决心!如果狠不下心,那今晚我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秦溪静静望着胡杜鹃一字一句地说出:“一晚上的考虑时间,如果想好了明天送信给我。→()→[()]『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秦溪看出胡杜鹃不是决断的人,所以给了她一晚上的考虑时间。
说完,胡杜鹃神色复杂地先回了家。
这一夜睡到半夜,秦溪突然听到门外李秀兰和张秀芬八卦的声音。
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飘飘荡荡地传来。
秦溪闭上眼翻了个身。
明天稳了!
***
天刚微亮,一个人影早早等在秦溪每天买菜的必经路口,死死盯着面前的石块,眼神充满了恨意。
秦溪早猜到胡杜鹃会在这。
经过路口,径直朝昨晚提前说过的小巷口走去,而后低头。
“想好了?”
“想好了!刘有根是个畜生,死了也没有半点可惜。”
缓缓抬起的头起,脖颈又新增了许多可怖的咬痕,深得还在往外沁出血丝。
“那你再忍两天,这周六劳动节厂子里开表彰大会就是咱们的机会。”
“好!这两天我就再努把力,让刘有根那个狗娘养的再多打我几l回,老娘要他翻不了身。”胡杜鹃站起来,缓缓将衣领扣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巷子,朝两边不同方向越走越远。
周六,华国劳动节。
对工人们来说仅次于过年的最热闹节日,厂子里会召开各种大会。
一大早张秀芬就穿着新衣服准备去参加大会,走之前还骂了两句在床上哼唧的秦海。
“一年就一次表彰大会,你竟然还病了!”
“咳咳——反正我也拿不到表彰。”秦海的声音瓮声瓮气地从被字里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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