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36(2 / 2)
她不是一个临时抱佛脚的人,凡事尽力而为才能达到她想要的极致。
林川是个很好的倾听者,
他也是一个能从自己的阅历和见解出发给出建议的人。
但服装设计这点确实不是林川涉猎的范畴,他倒是有朋友家里是从事这方面的生意,也有走高端的生产线,也招聘那些身上有奖项的设计师,只是唐月舒现在不需要他引荐一份工作,她要自己当老板。
他能做的大多是听她说,给点情绪价值。
还有给钱。
他还有投资方这个身份。
林川想起去年这个时候的自己,看着身边的人为一个漂亮姑娘一掷千金,又是给钱又是买房买车买首饰买包,仿佛给谁花钱不重要,挥霍才是一种快乐的途径。
他觉得无聊。
那个姑娘很明显为图钱来,后半年那个人结婚了,他们依旧保持着关系。
那人在外还有个爱妻的好名声,但是很多人心知肚明,面子上的好看,就只有面子而已。
现在据他所知,那人的妻子已经怀孕了,怀孕归怀孕,没耽误男人在外面流连。
林川没觉得自己会到心甘情愿给人当提款机的程度。
但现在事实说明,他还挺上赶着给人花钱的。
“雨小了。”唐月舒说话的声量稍微提了一下,打断了林川的思绪。
她想回去了。
林川没有借口再继续留人。
他将车里的雨伞递给她,“下车小心路滑。”
唐月舒在车里就将自己裹好,准备迎接外面的冷空气,她冲林川摆摆手。
“拜拜。”
他们没有约好说明天见之类的话。
唐月舒太忙了,如果林川再没有点眼色随便约她,他就能收获拒绝。
尽管以前没有相关经验,但林川懂得待人接物的道理。
他见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也确定唐月舒是个慢热的人,比他还慢。
这么说可能也不对,他都上赶着到这地步了,算哪门子的慢热?
唐月舒的身影在雨幕中跑入室内,消失在林川的视线范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都习惯看着对方回家的背影了。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唐月舒没有再和林川见面,她白天的时候在外面四处跑,晚上的时候在画稿和直播。
人的精力确实是有点的,但是正在为起步的事业奔波,她有时候甚至感受不到累。
因为唱歌和说话有点多,唐月舒也不得不成为润喉糖依赖人士。
每天都在努力喝水。
寒假即将结束,这对一个忙碌的人来说甚至是麻木的,她好像本来也没怎么拥有假期。
手机上每天要联系的人也不少,沟通是这个世界最难进行的事,不管是多简单的事,当需要商讨的时候就能够发现无数的小问题,需要改进,需要修改。
开学前一天晚上,唐月舒难得准备早点睡,但是晚上十一点过后,她的门被毫无预兆敲响。
这对于一个独居的女性来说其实不算是一件好事。
退一万步说,唐月舒讨厌被打扰。
她走到门后的位置,没有第一时间开口问话,她先看了门口的猫眼,通过猫眼,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唐月舒愣了一下,她开了门。
林川站在外面。
“林先生?”这个称呼真是喊习惯了,就算现在的关系有点暧昧,也不妨碍唐月舒继续这么喊。
林川一声招呼不打就出现的情况很少,尽管是唐月舒十天之前发烧时,他也会在楼下打个电话。
唐月舒刚刚还看着手机,她没有林川有发消息过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她问。
林川穿着一身黑,如果唐月舒不认识他,会觉得这是个莫名出现的男人。
现在的话,虽然认识,但也有点莫名其妙。
“我有事需要回港城几天,”林川看着她开口,“我来和你说一声。”
这句话落在唐月舒耳中,并不意外。
他的工作在港城,在这边久待才是不正常的。
只不过林川特意出现在她面前说一声这个行为显得矛盾。
他们不是什么需要给彼此报备行程的关系,就算给暧昧对象报备一下也应该,他们之间的通讯方式很多种,都可以实现这个目的。
来到她住处是最没有效率的一种。
这才显得林川的举动很有目的性。
如果他今晚的目的是跟唐月舒谈感情,她会毫不犹豫将他关在门外。
一个要回国的男人,不应该在异国他乡惹情债。
唐月舒没提他报备这个行为的不妥,她嗯了一声,来了句:“还有什么事吗?”
眼神里甚至没透露出一点不舍。
林川笑了声,他看着她道:“能来个离别的拥抱吗?”
那天抱了之后睡不好的人不仅是唐月舒,林川也没睡好,尽管他那天晚上配合着国内的时间开完会已经是四点多了,他躺下的时候还是觉得大脑神经是兴奋的。
跟神经病一样。
在社交场合里,他又不是没和异性有过拥抱。
显然抱喜欢的异性跟别的情况不一样。
林川像是才刚踏入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个,一个小小的肢体接触能回味很久。
唐月舒站在门内,和林川之间有两步距离,她顿了一下,问:“那你还打算来巴黎吗?”
“来,我只是回去几天。”
唐月舒于是又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道:“那要什么离别拥抱?”
随后,那扇门就和它目前的主人一样冰冷地将林川关在外面。
门外,林川看着已经合上的门,低声笑了下。
他也没立刻走,站在门外几秒后道:“你生气了?”
半晌,门内传来回答:“没有。”
“那你把门开开。”
唐月舒问他:“你几点的航班?”
林川说了一个时间,唐
月舒沉默了一秒,随后发出灵魂质问:“那你还不去机场来我这儿做什么?”
难不成来她这里还顺路不成?
林川的笑声传进屋内,他说:“想见你就来了。”
这句话说完,屋内又安静了。
这次林川没等到回答。
一个女人不想回应的时候,她也能真做到铁石心肠。
林川对着门口道:“那我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屋内还是没回应,他只能转身走过那条走廊,走入电梯。
林川上车之后才想起来,唐月舒刚刚对他的称呼里用了“你”,不是“您”,语气还不太好。
但林川就是觉得心情愉悦。
他这一趟回国很匆忙,按照他的计划,他起码可以在巴黎待上一个月。
公司不是离了谁就不转的,但林川作为最被看好的继承人,他的身份已经是被默认的存在,如今林氏真正掌权的人得算是他父亲,爷爷说话也有一定分量,但剩下就是他。
林宸倒是想争,不管是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交道,还是很积极去生孩子,不过都是为了紧盯他们爷爷手上的各种资产。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这是一个道理,也是一个普遍现象。
林川手上有个项目出了纰漏,需要他亲自回去处理,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处理不好容易成为别人拿捏他的把柄。
他的机票也订得急,所以按道理说,他应该直接去机场,而不是还特意花时间来到唐月舒的住处,和她亲口说一句自己要回国。
果不其然他没得到离别拥抱。
也没有很遗憾,起码他得到冷脸了。
——
林川回国这件事对唐月舒的生活没造成什么影响,横竖这位金主已经和她签订了合同,也拨了一部分款。
他很大方,也有钱。
拨款都是走的自己账户。
跟她这种以前要走大额消费只能刷她爹副卡的混日子富二代不一样。
反正就算刷她自己的卡也是从老唐那要来的钱。
这种来钱方式很快,谄媚几句话,老唐就转账了。
他要不是大方,唐月舒那个水灵灵的后妈也不能跟他。
唐月舒恢复了上课的日常,她的课比上学期要少点,同学们的反应很真实,刚放完寒假就开始期待一个半月之后的春假。
寒假虽然不算长,但是能改变的东西也不少。
例如特地飞到南半球国家游玩的同学肉眼可见晒黑了。
除此之外,还有个同学分享了自己怀孕的喜悦。
来这边久了,唐月舒觉得她的同学假期回来没换性别就都算是正常的事了。
西方国家确实有时候自由得让人难以理解。
不过没关系,世界是多元化的,存同求异就好。
唐月舒的适应能力一天天被锻炼出来,她忙着盯工作室的装修,也忙着和别人沟通参
赛作品的制作,所幸她碰到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团队。
一个相对比较成熟的设计师团队,他们来给唐月舒打下手。
当然,某种程度上说唐月舒也算是独立服装设计师,但她第一次参加大的赛事,她需要有经验的人给自己做好后盾。
那个团队的成员普遍年纪在三十左右,得知唐月舒还是个学生时也表示了惊讶,唐月舒年纪轻轻第一次参赛就是这种水准,某种程度上她也算天赋异禀。
这次复赛真能让她拿个奖,她这位中国设计师的名号也会传回国内。
所以这个团队的人很热衷来给她提供帮助,唐月舒的一些设计理念和他们不谋而合,一群人的关系发展很快。
相同的兴趣爱好或者职业很大程度上能够快速破冰。
加上这个团队里基本上都是e人,唐月舒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他们的玩具。
可恶的是,她曾经做过MBTI人格测试,她才不是i人!
唐月舒现在才明白,e人和i人竟然也分等级,在过分e的人面前,普通e人也会沦为玩具。
这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但不得不承认,和志同道合的人待在一起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鉴于唐月舒比他们年纪都小,有时候甚至还能得到被投喂零食的待遇。
零食原本是给其中一位队友的12岁女儿准备的。
“……”
这天晚上他们约好去喝酒。
这大概也算是团建。
正好是周五晚上,唐月舒下午有课,课后还得和同学讨论点小组作业,这导致她出校门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法国人正常来说时间观念没那么强烈,晚上的邀约也不一定准时,但是偏偏他们的队伍里有位相当有时间观念的英国人,他有一点点的强迫症。
一个团队的磨合,最后总有人做出点改变的,这位哥们凭一己之力让他的法国队友们变成时间观念极强的人。
因为还约着去他们的工作室看布料,唐月舒又是一个没有车的人,为了方便她,有人自告奋勇说来接她。
结果等她披着点点星光走出校门看到他们一群人全来了在门口等她时,唐月舒有种诡异的放学被家长接的错觉,还是全家人都来了的那种。
他们开了两辆车,专门给唐月舒留了一个副驾驶的位置。
很贴心又很神经的队友。
他们晚上去了酒吧,当然,参加这次活动的人不包括那位12岁的小朋友,她被留在家里让爸爸在照顾。
唐月舒已经很久没这么玩过了,国内和国外在团建小游戏方面有不少大同小异的地方,她没心思纠结谁才是起源。
在玩游戏方面,唐月舒很少输,当然她也会输,之前同学聚会就输了。
这次没怎么输,最后成了被群起攻之的对象。
唐月舒最后喝了不少酒,但她是高兴的,意识也清醒着。
按道理来说,他们这个团队里包括唐月舒在
内两男四女,唐月舒在亚洲人的审美里算是非常标志的大美女,其他姑娘就算是生了孩子的那位看着都年轻貌美,两位男士也走在时尚的前沿。
结果一个晚上,走来了两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问他们其中一位男士要了联系方式。
这位哥们最后喝酒上头了很郁闷地发出质问,问他的女神难道是觉得他是gay所以一而再再而三拒绝他?
其他人要笑抽了。
想安慰两句,最后只能一边抽搐着笑一边拍他的肩膀。
他们所有人都喝酒了,回去只能喊代驾。
唐月舒算是喝得比较少的那个,她看着这几个人醉醺醺的模样有点头疼,觉得自己要不然也喝醉算了。
好在他们都还能走路,就是走得不是直线,唐月舒脑袋也有点晕,但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她得注意看这几个人有没有往门口走正确的道路。
一切顺利,但她的朋友们在车上又短暂清醒过来,说要先将她送回家。
于是不久后,车子停在唐月舒住处楼下,她下车时,副驾驶座上的那位男士还热情探头和她说再见,附赠一个飞吻。
唐月舒:“……”
她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喝酒之后小脑被麻痹,意识清醒也可能得费点劲儿才能走好路,这点很正常。
太久没有出去好好放肆的人今天也算是放肆了,唐月舒不太记得他们当时都在酒吧那里欢呼什么,但是快乐的情绪倒还有余温一般缠绕在她的神经,仿佛还在跳跃。
唐月舒很认真看着前面的路,忽然撞到了东西,她被回弹了一下下,但站稳了。
站稳之后抬起头来,看到了一身黑的男人,以及一张很眼熟的脸。
虽然很清楚自己在住处楼下,但唐月舒还往周围看了眼,去确认环境。
“林先生?”
林川的表情不知怎么形容,其实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看着不太高兴。
“喝酒了?”林川垂眸问她,“和谁去喝的?”
他看见有个男人从车窗探出来给了她一个飞吻。
唐月舒一顿,但这会儿脑子确实不太灵活,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和朋友。”
林川还想说句什么,但唐月舒明显觉得冷了,他听见自己叹了口气:“我先送你上去。”
坐电梯时唐月舒也很安静,有点困,脑袋也重,想睡觉。
到了家门口,唐月舒伸手按密码,但因为眼花按错了两次,还是林川看不过去伸手给她按了自己知道的那个密码。
她这段时间里竟然都没改大门密码。
按道理说,林川应该止步于此,但唐月舒这个走路摇晃的姿势,他有点不放心,也跟着进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林川熟练地给自己套了个鞋套,再走进她家的区域。
唐月舒回来后就坐在她的绿色沙发上,抱着那个橙色南瓜抱枕发呆。
而林川站在几步之外看了她一会儿,这个过程唐月舒也看着他
,林川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法。
他进了厨房,不久后给唐月舒端出来一杯温热的水。
唐月舒这里的物资实在有限,他也不好到处翻找。
“喝水。”
唐月舒乖乖地喝了。
只不过温热的水喝下,她觉得身上的外套裹着太热了。
于是开始脱外套。
林川没觉得有什么,脱个外套而已。
巴黎这边供暖起码到四月,室内很暖和。
直到林川看到唐月舒外套里的穿搭,她穿了一件红色贴身的毛衣,领口很大,几乎是一字肩,然后两根细细的绑带形成挂脖绑在颈后,衬托地她皮肤更白,胸口往上的风光也惹人。
左边锁骨有颗小小的痣,看着还有点可爱。
“……”
林川飞机落地的时候已经很晚,凌晨一点多了,他想着人应该已经睡了。
但是光是几天不见,他发现思念比想象中汹涌,他还是开车来了她的楼下,没想着干什么,只是想在楼下待会儿。
结果凌晨两点多,他看见本以为早就睡觉的人从一辆车里下来,车内应该很热闹,不知有几个人,她下车了还跟他们挥手,有个男的还给她飞吻。
显然他不在这几天,她过得也潇洒。
林川目光落在她那件红色毛衣上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了一句:“今晚和谁出去玩了,开心吗?”
唐月舒好像只听见了后半句,她回答道:“开心。”
林川:“……还知道我是谁吗?”
她点了点头。
唐月舒知道她家进人了,也知道这人是谁。
“我是谁?”林川问。
唐月舒:“……林先生。”
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林川身上,作为她这个小房子的来客,他的存在自然强烈。
唐月舒觉得自己没有醉,只是小脑被麻痹了一下而已。
她本来有点困的,但是林川在这儿她突然又不困了。
林川终于意识到她的目光很直白了,就落在他脸上,具体不知落在哪一处。
他问了一句:“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他被思念折磨到大半夜觉也不睡了,总得确认一下,这是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但旁边的姑娘还有心思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玩,不见得多有心。
唐月舒似乎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片刻后回答:“睡前躺在床上的时候会想。”
这个回答比直接回答一个“想”字还要有杀伤力。
林川觉得自己心尖儿颤了一下。
“想我什么?”
他像是趁人之危一样,不管她醉了只说真话还是装醉演给他看,都不重要。
反正他也没安好心,套她的话呢。
林川听见唐月舒睁着眼睛说:“在想你的嘴唇亲起来是什么口感。”
她说话太大胆,颠覆了他们一直以来那种暧昧的拉扯。
林川也终于明白,她原来一直在盯他的唇看。
他笑了声,目光灼灼看过去和她对视:“那你觉得我们是可以接吻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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