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1 / 2)
他的微笑总是恰到好处,友善,谦逊,举止间是教养和礼仪,又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自信。
随后,他命人拿来一张长长的账单,展现在阿蕾奇诺的面前。
北国银行人力费用:十二万三千摩拉
新人缺岗培训延续费:两万八千三百六十摩拉
「玩具研究所」维修费和材料费:八万六千八摩拉
村民演出费:十万四千摩拉
个人生活费:三万零三百摩拉
误工费:一万零八摩拉
……
……
以上是粗略分类的总账,继续分类的各种零杂费合计十万多摩拉不等,合计五十万摩拉。
出于是同事关系,「富人」特地抹了个零头,只算了五十万的整数。
凡能计算出来的明细费用都清清楚楚地罗列出来,竟高达一百来条。
阿蕾奇诺看着,紧皱眉头。
六月不知所以,细数账单上每一条明细是否都花了在自己的身上。
北国银行为了追捕她而耗费了不少人力,可以理解。
新任缺岗,有误工费,也能理解。
上百条流水账中,后面的那些具体到她吃过什么,用过什么,都记录得一清二楚,还有村民演出费是怎么回事?
敢情她这些天自以为躲在隐秘的小村子里不谙世事,别人就发现不了她了,结果她的行踪对「富人」而言就是一清二楚的对吗?
达达利亚还说帮她躲开愚人众的眼线,根本就没躲开啊。
也是,达达利亚只不过是北国银行的“编外人员”,他哪里知道眼线的背后,还有眼线呢?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吗?
爱了爱了。
六月想直接去问,但又不敢在这个节骨点上去问。
唯一能确定的一点是,在她从新兵训练场逃跑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锁定得死死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可控范围之内,令人窒息。
从此刻起,在她的危险人物名单中,除了达达利亚,还要多加一个「富人」,其次是「仆人」。
父亲同样是很恐怖的存在,那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村子,偷听都了她和盲孩的对话,特别是“有大尾巴”的这句话,难保父亲不会放在心上,然后去进行调查。
六月感觉自己就像置身在布满了尖刺的密室中,墙面上的刺在不停地向她移动靠近,为今只站着不动,任人宰割。
“潘塔罗涅先生,我想富可敌国的你,不该为了区区五十万摩拉而在这里跟我算明细账。”阿蕾奇诺道。
“请问,您爱自己的孩子吗?”
潘塔罗涅的笑容温暖而真诚,垂在一侧的卷刘海被窗外吹来的风撩动,他的神情在六月看来像一只哄好你之后,即将要吃了你的狐狸。
阿蕾奇诺答:“那自当不必说。”
潘塔罗涅说:“就如同诗人爱自己的诗作,父母疼爱自己的子女一样,但凡钱财是自己赚来的,总会有固执的守财奴。相反,若不是自己努力赚来的,大多不贪财。”
他很大方地承认自己是心疼自己的钱,提示阿蕾奇诺必须还。
愚人众所有的行动资金都由北国银行给予,但六月的行动属于私人的行动,不属于组织,理应分开对待。
况且潘塔罗涅是动用了私人财产给六月垫付了这些天的“游玩”费用,阿蕾奇诺也应当用个人的账款偿还。
女债母偿,天经地义。
她们是合法登记了收养关系的母女,无论从法律上还是从情感上,让阿蕾奇诺还钱都是合情合理的。
“真是牵强的理由。”阿蕾奇诺已无法反驳下去,只是五十万摩拉,就当做是教训了。
这么看来,在北国银行的危险程度,不比在自己身边低,因为随时都有负债累累的可能性。
阿蕾奇诺有点后悔当初把六月安排到北国银行的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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