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2 / 2）

第三声是身后中军喊的 :“ 杜帅 ! “

郭永大吃一惊 ,“ 如何 ? 1“

亲兵就嚷 :“ 跑啦 ! “

郭药师正拧开水囊喝水 , 斥候跑回来报告消息 , 他一口水就喷出去了 。

“ 他竟跑了 ! “ 郭安国就乐 , “ 大名府而今空虚 , 响们可取 ?7“

「 可取 ! “ 郭药师说 ,“ 你领一干兵去大名 , 我将此军击溃 , 再令士卒多打旗帜 ,

散布流言 , 要他们传遍各处 , 不出三日 , 别说大名府 , 整个河北的宋军都将不战自

溃 1“

一场战斗 , 要是主帅先跑 , 整支军队就很难不崩了 。

郭永牢牢控制着前军 , 前军就成了替死鬼 , 替中军和后军拭住金人 , 放他们四面逃散 。 士兵们有些是丢盔弃甲地逃 , 有些小军官却精明 , 赶着输重车逃 , 还有些甚至保持了一个完整的百人建制 , 有规模 , 有纪律地逃 。

他们溃逃的样子干奇百怪 , 但都不会说自己是在两军还没真正交手前就逃了的一一他们说 , 金人南下了 !

金人又一次南下了 !

那旗帜上明明白白 , 写着完颜二字 !

那是完颜宗望的兵马 !

女真人去而复返 , 领着一万 ! 三万 ! 五万大军南下了 !

溃兵向着四面而去 , 过了一个夜 , 消息就传到邯郸城下了 。

有灰头土脸的大名府士兵跑到河北义军的大营前 , 趴在泥土里就哭得说不上话 , 喘不上气 。

「 十万金军 ! 绕开了邯郸城 , 已经南下了 !“

溃兵不是奸细 , 那其中甚至还有人指着自己的脸说 :“ 小人替诸位修了半个多月的滢阳城 ! 你们忘了吗 1 “

看他们那张眼泪鼻涕泥土混在一起的花猫脸 , 再看看他们的身上 , 高二果就忍不住问 :“ 你们既然是战败

的 , 怎么身上只有尘土 , 没有血渍 7“

这就给溃兵问住了 , 再三追问时 , 他们终于讲了实话 :“ 不曾打 , 一触即溃 , 只留下了郭提刑和前军 , 自杜帅以下 , 见金军势大 , 都逃了 ! “

这话就很不成体统 , 可效果也是更加真实 , 也更加惊人的 :

要说见了三五干的金兵就不战自溃 , 听着岂不笑话 ?

十万金兵 , 就该有这样的威势 !

趁着大塔不也还没开始新一天的攻势 , 帅帐里就开了个紧急会议 。

如果完颜宗望真的领东路军 , 绕开了真定和邯郸这一路南下 , 怎么办 ?

大家谁也没开全视野地图 , 河北又被割据成一块块的 , 许多地方连基础行政系统都被摧毁了 , 没人报信没人查觉虽然听着有点稀奇 ,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

他们必须针对这种可能性做出反应 。

高大果赵俨的反应是最快的 :“ 宗帅当领灵应军南归滢阳 , 护帝姬先行 ! “

他这么一说 , 立刻有好几个人热烈响应了 :

“ 我来殿后 !“

「 邯郸城当初是我打下的 , 要殿后也该我来 ! “

“ 宗帅 , 当速行啊 !“

岁数都不大 , 都是朝真帝姬提拔上来的 , 优点是他们看着都不怕死 , 缺点当然也很明显 , 他们来河北这几个月 , 还没建立起真正的归属感 。

所以他们这群年轻人留下战斗到死无所谓 , 最要紧的是宗翁护着帝姬赶紧跑 ,

帝姬干万不能有事 。

“ 官家派我来河北 ,“ 宗泽说 , “ 除非马革裹尸 , 否则收复河北之前 , 我是不会回去的 。“

大帐里短暂地静了一瞬 , 只有宗泽苍考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

“ 既然你们都想留下 , 咱们就一起留下 , 先破大塔不也 , 后阻金兵南下 。

“ 滢阳无兵 , 帝姬而今处境艰险 , 岳飞为指挥使 , 王继业副之 , 领一营灵应军 ,

即刻回磁州 , 护帝姬南下 “

一直沉默没说话的岳飞与王继业一前一后 , 抱拳领命 , 离大帐而去 。

片刻之后 , 行走在往南的路上 , 岳飞试探性就同王继业讲话了 。

“ 王兄 。 “ 他说 ,“ 我有个主意 。“

王继业愣了一下 ,“ 你有何主意 ? 为何刚刚不在帅帐中讲出来 7“

“ 诸将护主心切 , 心情激荡 ,“ 岳飞说 ,“ 不当讲 “

… 这什么话 !

一想到帝姬可能遥险 , 现在王继业的心情也很激荡啊 !

再一想到帝姬待岳飞那样亲厚 , 花蝴蝶看岳飞的眼神就多了几分看白眼狼的审视 。

“ 你有什么话要说 ?“

“ 我是相州人 , 因此熟知相州地势 ,“ 岳飞说 ,“ 相州原本地势低洼 , 今岁又有数条河道决堤 , 河水泛滥 , 若是绕开太行山脚下这一路 , 恐怕十万大军是走不开的 。“

花蝴蝶愣了一会儿 ,“ 你以为其中有诈 ?“

「 若能让我领本乡本土的十几个兄弟去 , 寻到金军 …...“

「 不成 , 你我既领了宗帅的令 , 须按令而行 。 “ 花蝴蝶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

土道两边草长莺飞 , 枝繁叶茂 , 只有这条路上的人板着脸 , 走着路 , 冷若冰霜 。

但若是往远了想一想 , 从杜充的大名府军溃败开始 , 整个河北都在金军南下的阴影中喉若寒蝉 , 冷若冰霜 。

走了一会儿 , 花蝴蝶又开口了 。

「 不过 , 若是你骑马先回滢阳城下 , 向帝姬报之此事 , 她有令给你 , 我是置喙不得的 。“

作者有话要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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