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楚祯口是心非：“不喜欢。”

在心里扭扭捏捏道：“哪有人上来就这么直直地问的。”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答，林青元微微睁大眼睛，问道：“不喜欢我你还时不时在我身上挨挨蹭蹭，不喜欢你还偷偷亲我的嘴巴。”

清亮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楚祯听到他翻自己的旧账，赶紧上手捂住他的嘴：“那不过是喂药的时候难受得紧，所以才亲亲蹭蹭的。”

林青元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所以你不是喜欢我才这样，单纯是因为喂药的时候身上难受。”

他的眼睛包着一汪水似得看着楚祯，像是兴冲冲过来报恩却被恩人拒之门外的小狐狸，说不出招人疼的委屈巴巴劲儿。

楚祯见状心头一软，口风上松了松：“那倒也不是。喜欢是肯定还是.....”

越说到最后，楚祯的说话声音就越小。最后“喜欢”两个字死活也没说出口。不过这也足以让林青元眉开眼笑。

林青元洋洋得意：“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楚祯上手轻轻在林青元脸上拧了一把：“刚刚会说话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小心老天爷把你的嘴收回去。”

林青元吃了一拧，脸上仍旧笑嘻嘻的：“不是不依不饶，我不过是想听你个准话罢了。”

楚祯依在一旁拿眼睛描画林青元的轮廓：“我的冤家，我不喜欢你，喜欢哪一个呢？”

这一句话说罢，两人都害羞了，撇开脸儿不说话。

楚祯不知做些什么好，合衣缓缓滑进被窝里，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两人相背着无声了有好一会儿，还是林青元张开嘴打破了沉默，他说道：“今天你去夫人那看戏没回来，晚上的药我还没吃呢。耽误了，就不好了。”

听罢此话，楚祯“腾”地坐起了身，脸上红红地说道：“好不要脸儿，自己张嘴要药吃。”

林青元脸上也带着红晕：“知道这药这么有效，我当然要按时按点一顿不落地吃，这样才能好得更快些。”

楚祯：“这会儿知道要吃了，当初第一次喂你的时候，还巴巴地掉眼泪呢。好像我怎么你了似的。”

林青元：“是了，当初是我不识抬举，把你当成磋磨人的小骗子。”

楚祯把脸儿凑过去：“不过我今天在外面走了一天，有些累了。不如明天再喂给你吧。”

林青元：“我不依，你大节下的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屋子里就算了，怎么还克扣我的口粮。”

楚祯听到“口粮”两字窝在一旁嗤嗤地笑了。

林青元以为楚祯不愿意，继续说道：“我这一天到晚躺在床上也没个趣味，黑天白日的，每天最高兴的时候就是你早晚两次喂我吃药......”

楚祯见状摆摆手：“快别说了，我喂给你就是了。”

说罢，转过身去解衣服上的扣子。林青元见状又闹了起来：“你我二人这么久，怎么今天反到害羞了起来。转过来我看看。”

楚祯：“馋鬼似的，我解开个衣裳有什么好看的。”

嘴上抱怨着，但身子却听话地转了过来。在林青元的注视下，一颗一颗地解开了扣子，渐渐地露出里面的小衣裳。

林青元舔舔嘴唇说道：“你不懂，就是好看。”

楚祯听罢半是嗔怪，半是羞涩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林青元看自己的眼神好似狐狸见到鸡肉一般赤裸裸地垂涎。心中一动，自己也暗中咽了咽口水。

楚祯正准备照着每日喂药的姿势喂给林青元，刚刚靠近，就听见林青元说：“好香。”

楚祯：“我每天身上都是这个味道，闻了这么久，还没闻够？”

林青元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一双眼睛在楚祯的脸上了胸前来回扫视，说道：“没够，不论什么时候闻到都香得不行。”

楚祯：“我倒是觉得这个味道怪腻歪的。”

林青元：“我闻不腻，快靠近来让我仔细闻闻。”

楚祯见他神情急不可耐，胡乱掀开衣服俯身贴了上去。

林青元煞是开怀，又是吃又是闻得闹了许久，咬了半日仍旧是不撒口。

楚祯喂得有些疼且支撑得有些乏，小声抱怨道：“我的爷，左右不过每日都吃，何苦今天咬着不撒口呢。”

林青元听完此话，松开嘴巴，脸上带着餍足的笑，说道：“平日里你都用右边喂我，喂了这些时日右边竟比左边大上一些，我今日卖卖力气，多替你左边吃一吃，好叫他们大小一样。”

楚祯听罢，一边系上衣服，一边听着他臭不要脸的辩白：“那还真是劳烦少爷你费心了。”

林青元又道：“相处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多大年纪。我是该叫你哥哥还是弟弟？”

顿了顿又说：“还是叫你姐姐或者妹妹？”

衣服系好后，楚祯冲着林青元微微一笑：兄弟也就罢了，怎么姐妹也出来了？我一个人怎么做你兄弟姐妹四个？”

随后小猫儿眼一转，捂着嘴笑道：“按理说来，你既然吃了我的奶，不如就叫我妈怎么样？”

林青元听见楚祯的话倒不生气，也附和着笑道：“这有什么的，你若是想听，我叫便是了。这不过不能当着人叫，只有咱们俩儿时.....”

自己只是开玩笑，没想到林青元却当真理论了起来，楚祯忙道：“我不过逗你玩的，你怎么还认真起来了。什么人前人后的，我不要你叫我妈，白白地把我叫老了许多岁。”

林青元见他眉目婉转，活泼动人，心里十分喜欢：“我正经问你年纪呢，你先开我的玩笑，现在反倒赖上我了？只不过我心里感激你，你要我叫你什么都行，就算你要我叫你祖宗、菩萨、神仙，我也叫得。”

一番话说得楚祯乐个不行，仍旧上来捉林青元的嘴：“你叫得我还听不得呢。我哪里来的那么大的造化，担得起这些名字。只是我记不得自己确切的出生年月，仔细想想，左右不过十八九岁吧。”

林青元点点头：“那我虚长你一两岁。从今往后，你我二人既是夫妻，也是兄弟，你叫我哥哥，我叫你弟弟，可好。”

楚祯听罢，甩开手：“什么哥哥弟弟的。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林青元不知楚祯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试探着说：“你不愿意叫我叫你弟弟，想来是因为你从小被当成女孩养的缘故，那不如，我叫你妹妹。”

楚祯：“妹妹就更不好了。我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哪有被叫成妹妹的道理。”

林青元：“弟弟也不行，妹妹也不行，祖宗也不行，菩萨也不行。那叫什么才好？”

楚祯：“都说了叫我的名字就好了。”

林青元：“那不行，别人都叫你的名字，咱俩和旁的人都不一样，只叫名字怪生分的。”

楚祯听见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念叨了半天，忍不住笑道：“这又有什么，难道咱俩因为个称呼就生分了不成？”

林青元眼神坚定地望着楚祯说道：“那不一样，时时刻刻念在嘴里心里的称谓当然不一样。”

楚祯心头一暖，脸上只是浅浅一笑：“那你就想着，我身上乏了，要睡了。”

说罢，翻身下床将蜡烛吹灭。黑暗中，楚祯拿着自己的手背贴了贴自己发烫的脸。

他不知这个小瘫子嘴巴竟然这样厉害，三两句便能将他说得面红耳赤心跳不已。

窗外不知谁家又响了几声爆竹，惊得几只狗儿对着月亮狂吠。吹完蜡烛，楚祯带着些凉气摸上了床，对着林青元耳边说了句：“晚安。”

林青元也轻声回道：“晚安。”黑暗中，他的眼睛亮晶晶的。

两人相互依靠着静静睡了一夜。一觉醒来，便是新年第一天。

＊

大清早还没睁眼多久，夫人就派人来问少爷想要吃什么。

林青元对着来问话的上了年纪的沈妈妈说他想吃‘冬笋山鸡片’和‘糖醋鳝鱼’。

这沈妈妈答应得好好的，转身离开了。不一会，林夫人身旁常常跟着的燕嫂又来了。

她轻步来到林青元的床前，低声问道：“我的少爷，咱们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的菜，也没听过什么‘冬笋鲫鱼片’和‘糖醋山鸡’这两道菜。想来是少爷记错了。”

说罢，刚刚一直在林青元身旁的楚祯和荷珠都笑了，荷珠忙上前解释道：“不知怎么今天竟派了沈妈妈过来传话，她上了年纪耳朵不好使，脑袋也记不住。少爷何曾要过什么‘冬笋鲫鱼片’和‘糖醋山鸡’。他分明要的是‘冬笋山鸡片’和‘糖醋鳝鱼’。”

燕嫂听罢，拍了拍大腿：“是了，是了，这两道菜是咱们家常做的。我就说什么时候山鸡也能做糖醋的了，一定是沈妈妈上了年纪记混了。那帮小丫头们过年贪玩，自己不愿意来，推了沈妈妈来跑腿。我这就告诉夫人，叫厨房准备起来。”

说罢，一阵风似地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便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海蓉看到后紧忙接过，还给小丫头抓了满满一大把果子，让她去别处玩。

楚祯照着原先的方式，先喂过林青元，自己再吃。只不过林青倒不愿意了，非要楚祯陪着自己一起吃。楚祯只好先喂给林青元一口，再喂给自己一口，如此交替着来。

海蓉在一旁看了，耿直地说道：“少爷，奶奶这样多费力啊。原本他只需要照顾你完了就能自己好好地吃饭，如今他自己吃饭的时候也要架着你，吃也吃不舒服。吃饭也要人家陪着，真是好粘人的爷。”

林青元没想到新年第一天就被海蓉这小丫头子抢白了一番，说道：“就是你个小丫头，前几天给我喂饭的时候着急出去玩，胡乱喂了我几口噎得我喘不上来气。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来论起我的不是。”

海蓉立在一旁，知道林青元所说属实，有些不好意思。楚祯则笑笑道：“快听听，这嗓子才好多久，就开始找前帐数落起人来了。”

林青元抬起眼睛看着楚祯：“我又没冤枉她。”

楚祯：“我知道你不会编瞎话冤枉一个小丫头的，只不过海蓉向来就是这个性子，那天不过是我有事被耽搁住了才叫她喂的你。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今天的菜怎么样，你点名的这两道菜还合不合你的口味。”

林青元撇撇嘴：“一般般，家里是不是换了师傅，不如以前的味道了。”

楚祯也尝了一口，说道：“这还是一般般，那什么是不一般。”

林青元：“这菜用来应付外面的人可以，但是在我这里是糊弄不过去的。味淡了点，山鸡略有些腥，鳝鱼的糖醋汁偏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