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立(2 / 2)
郝茗也看过去,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今早出门不是还好好的……易易,你把人家甩了吗?”
闻嵩比她还激动,坐在地上按住自己膝盖强行镇静,“什么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竟然把他甩了?!哈哈哈哈哈哈??”
邢易没想这人能闹出这么大动静,下意识往前凑,伸手捂住他的嘴,满脸迷茫,非常心虚地看了周嘉忱一眼。
周嘉忱不是聋的,他们几个人讲话没有收着音量,每个字他都听见了。
视线过来三秒,他不紧不慢地挪开。起身,跟旁边部门同学交代完工作的事情,往出口方向去,头都没回。
郝茗眨了眨眼。
“真被甩了啊……我从来没见过周嘉忱脸色这么沉。”
闻嵩的嘴还被捂着,发出声音模糊:“我也没见过??”
邢易回神,立刻把手松开,之后动作连贯地开了一瓶矿泉水,倒到自己手上冲洗,之后又给他递上一张纸巾。
闻嵩抿了抿唇,尴尬地笑了两声。
“不过,周嘉忱做什么惹你生气了?他行事向来很稳的。”
邢易:“我们??”
原本想解释的。他们根本没在一起,没谈恋爱。但是,在心中一股无名的驱动力下,出口前陡然换了一个讲法,矛盾转移。
“你自己去问他,我没什么好说的。”
闻嵩听完立刻站起来,朝周嘉忱的方向狂奔离开。郝茗十分嫌弃地看着跑开的人,手肘碰了碰邢易:“这人怎么感觉神神叨叨的。”
“周……也说他精神不太正常。”邢易面不改色地接话。
奔跑中的闻嵩:……律师函警告!
郝茗走了一个多小时,腿酸得厉害。本来邢易想和她回宿舍,但她连站起来腿都打颤,只好先在周围长椅上坐下休息,邢易帮她捏腿上的肌肉放松。
“好啦,他们人都走了,你可以跟我讲实话了吧?”
“嗯?”邢易面色平常地看她,“什么实话?”
“要是和周嘉忱谈恋爱,你才不会遮遮掩掩的。像之前的什么季,什么杨,什么赵的,你不都是第一时间告诉我。周嘉忱在你心里和他们一样的话,你也早跟我坦白了。”
原本在均匀用力的手缓缓放下,她往后靠在椅背上,许久没出声。
脑海中闪过和周嘉忱从初识到现在这个关系的每一帧,似乎捕捉不到什么令人久久回响的场面,却有很多微小的细节。
她记得汇星那晚他当众搅局,两百四十七块“天价药”;记得卡在他车前的两张罚单,替她捅出自己难以开口的分手传言。
印象最深刻的,迎新晚会后台前,他低垂着眉眼,一点点仔细擦她的琴弓,尽管手法生疏不够专业,也给那时的她打了一针镇静剂。
不得不承认,那一晚他让她的心落至实处,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拢在周围,既隔绝了外界的干扰,又给了她无限的能量。
“他是有点不同的。”过了许久,邢易逐渐从回忆中抽离,轻声说。
“那就抓住呀!他长那么帅,配你不吃亏。”郝茗是个实打实的颜控,十分在意男人的脸,“是目前最配的一个,季庭排第二。”
“你还排上名了?“邢易失笑。
“那当然。”她微仰着头,阳光下额头前的胎毛刘海镀上一层金光。
“他在我这不同,我呢?”她低声说,“我在他那是什么。”
恐怕周嘉忱自己都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邢易对自己的感情坦然接受,肾上腺素分泌,身体对他的反馈很实诚。不过,如果这段感情不对等,她会让理性介入。
“如果你们两个都有感觉,要摊开来讲的嘛。你不知道,就直接问他。”荡进耳里的声音很温柔,邢易有些无措地看向她。
郝茗:“互相让对方猜,浪费时间也消耗热情。”
邢易:“我问过的,他没能给我答案。”
郝茗:“什么时候问的?”
大概给她描述了一下那天在他家的细节,听者闻言轻啧两声,开始分析,“现在有两种情况。”
“一,”郝茗竖起一根手指,“周嘉忱是个情场老手,擅长引诱单纯的女生主动出击。”
“二。”停顿几秒,“他就是一个搞纯爱的,你当时的问题直接把他问懵了。”
“他怎么可能纯爱……”邢易脱口说出时,语气也渐渐变弱。
其实,她并不确定。
此前,似乎没有听说他和谁谈过恋爱。身边的朋友固定几个,都是男性。闻嵩嘴毒口快,和他关系最好,但有关他的评价基本都是好评。
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做出不尊重女生的事情吧。她仅仅只是猜想,没敢确认。
以前天真的时候,她也以为会和季庭走到最后。可是一旦发现对方有一点点坏的苗头,随着时间日积月累,坏会无限放大;而曾经心动不已的好,也会因为时间流逝消失得无影无踪。
“陷在感情里的感觉很不好。”
“你哪里有陷进去。”郝茗直接伸手把人抱住,怎么动也不松手,“你要真陷进去,去他家那晚就已经打得火热了??”
那四个字像雷一样在耳边炸响,邢易祈祷没有人听到她这句话,一边笑一边让她净化一下脑子里的黄色废料。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郝茗一眼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一旁的人。
第二道雷砸下来,邢易也僵在原地,没敢动。
逃避从来不是首选,但邢易觉得现在走为上策。
“郝茗,走、走吧?你都歇这么久了。”
闻嵩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跟我走跟我走,让周嘉忱开车送她。”
“不行,我要陪易易。”
“我帮你要到了物理学院那个男的微信。”
“真的吗!!!”
声音越来越远。
“……”
她看了眼红肿的关节,受不了这样胖的脚踝,皱眉有些嫌弃。起身,有种飞蛾扑火的魄力,一步一步,从他身边走过。
“听人墙角不是好习惯。”
“我刚刚才来。”他手里又提了一个塑料袋,仍旧是一些常规药品。
“你刚才买药去了?”
“嗯,校医室有抽成,不划算。”
“你怎么??”邢易把想说的话憋回去,硬生生蹦出几个违心的字眼,“这么会生活。”
他笑了一下,看上去却并不是真的高兴。将药递给她后,主动说:“我刚刚才来。”他重复。
“只听到了你朋友说的那个假设。”
??你要真陷进去,去他家那晚就打得火热了。
反应两秒,邢易想直接晕倒。
“什、什么假设呢?”硬着头皮接。
“后面不重要。”他声音低沉,盯着她微垂着的脑袋,轻飘飘跳过那句令人尴尬的话,非常严谨地得出的下一句结论。
“但是她提出的设想,在我身上成立。”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