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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小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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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月又恢复白日上族学,晚上就寝前背书的日常,满脑子的四书五经诗词韵律,然夫子点名背书,她能从《论语》背串到《孟子》,这也是重生带来的弊端,大多内容记是记得,但浆糊似的乱炖在了一块。

每当她背错了,旁支的孩子也笑话她,这时候就显出三妹妹的好来了,总是不着痕迹地给她提醒,罚抄的时候也等她一块儿下学,至于顾清楹,她年长两岁,翻了年就该考女学了,已不同她们一块上学,柳氏将她送到了外祖家,由已经致仕柳仆射亲自教导,来年想一举夺得入学的魁首。

女学入学与结业的名次对女学生而言都极其重要,前者是为扬名,后者除扬名外还为择婿,两者都很大程度上能决定自己的未来。

是以每个想考女学的贵女们都会为此卯足了劲,顾清月上辈子也是如此,但她不是奔着名次去的,她能自己考入就已费了大力。

必考的经史典籍、诗词韵律也就勉强达到了及格线,而这及格线也还是在陈氏每日填鸭式的教育中逼出来的。

顾清月双目放空地走在下学后回后院的路上,顾清荷走在她的身侧,两人的关系近日突飞猛进,但罗氏是个控制欲强的,不许顾清荷同顾清月走得太近,过了垂花门走过抄手游廊,就各自分开了。

顾清月却不急着回松岚院,一路慢悠悠地走,路过小花园,不时停下来看看花,喂喂鱼,后头为她提着书匣的两个丫鬟看得心焦,但便是开口提醒了,她们姑娘也左耳进右耳出,夫人也不是没责怪过姑娘回去得晚了,但她们姑娘就是雷打不动的慢悠。

她们也奇怪得紧,过往她们姑娘哪是这样的性子,最是勤勉不过。

顾清月也不是那等不管她人死活的,卡在陈氏责罚小丫鬟的时点上终于加快了步伐,也是这时,前头小跑来了玉璋堂侍候的二等丫鬟春文:“二姑娘,你怎在这儿,让奴婢好找,扬州那边来人了,正在老太太那儿等你嘞。”

“来的是谁?”顾清月眼眸一亮,立马问道。

“是陈二爷。”

顾清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并不惊讶,她娘有两个哥哥,陈家大爷陈厚训有官职在身,自然是离不得,至于二爷陈厚德原先也是中过进士的,也在京中任过推官,因一案子得罪了董家,怕给大哥惹了麻烦,才自请辞官归家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得到起复,他倒也不自伤,凭着陈大爷官职的便利得到出海的船引子,往来商贸,养了数十条福船,经手的银钱不知凡几,每年往京中给她娘送来的开销用度都是令人眼红的程度。

既然是二舅舅亲自来了,那指定是能接她去扬州小住一段时日,离了京城,陈氏便也管不到她,能好生松快一段时日,至于之后,外祖母最是疼她,多赖上一段时日她娘也没得法,女学什么的,她是争不起那个气了。

凭恩荫进去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去启学堂当吊车尾,还能享受直升的特权。

如今想来,恩荫才能进的瑞学堂真是好处多多,既不用拼命地去考试,也不用担心升学的烦恼,启学堂就不一样了,这是考入女学的学生第一年所在的班型,若是课业不过关,来年便不能顺利升到下一个班型,她上辈子就是卡在了第四年的悟学堂,生生又拖了一年才结业,成了京中贵女之间的笑话。

经年的往事再回忆起来她已然能一笑而过,总结起来不过是“看不开和拧巴”,她既放不下自尊心接受恩荫,又实力撑不起进学,最后什么好都没讨着,女学几年下来,竟连个真心好友都未交到。

明明是自己经历过的人生,也难免唏嘘。

她脑中的思绪纷纷,脚下却已跟着春文踏进了玉璋堂,屋中的氛围有些安静,顾清月恭恭敬敬地同老太太行了礼又见过了陈二爷,轻道了声“二舅舅”,老老实实地立到了她母亲的身侧。

陈氏正用帕子按压眼角,眼角也有些红红的,像是刚哭过,顾清月不解地偷瞧了一眼她二舅舅,无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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