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秘密(1 / 2)
黎月筝刚从贺氏大楼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等待在门口的岑叙白。
天寒地冻,也不知道他在这里等了多久,黎月筝快步走上去,手顺势和他牵在一起。指尖传来的凉意让她忍不住缩了下,下一刻又被岑叙白拢住。
“等了多久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黎月筝贴住他的掌心,“今天这么冷,小心冻感冒。”
“没多久,这不正好接你来吃午饭吗。”岑叙白笑了笑,“采访怎么样,还顺利吗?”
闻声,黎月筝的眸中有片刻晃神,并不多想聊这个话题,只简单应了声嗯。
和黎月筝的过分平静比起来,岑叙白反倒挺感兴趣的。他好奇地看了眼岑氏大楼的方向,随口道:“都说这位贺总是个低调神秘的人物,刚才见了眼才觉得果然不同。”
“不同?有什么不同?”黎月筝问。
只见岑叙白摇了摇头,目光又收了回来,“可能是气场吧,不好说。”他看着黎月筝,掌心搓了搓她冻凉的手,不经意说着,“到底是从贺家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肯定是个狠角色。”
稍有停顿,他曲起手指碰了碰黎月筝的鼻尖,“采访他可不容易,这期杂志销量就看你这篇稿子了。”
“别给我带高帽了,我是捡了燃姐的漏。”黎月筝转移话题,轻轻推了下岑叙白,“我们别站着了,快去吃饭吧。”
“好,可不能让我们筝筝饿着肚子。”边说着,岑叙白给黎月筝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而后才迅速绕到驾驶座。
系好自己的安全带,黎月筝条件反射地往贺氏大楼前看了眼。
冬日从头顶照过来,人潮中,贺浔就站在建筑阴影处,说不好是在那里停了多久。隔着这样远的距离,黎月筝甚至不知道贺浔到底是看向哪里,可她还是收回眼神,再不多看一眼。
今天的最高温度都没到零上,岑叙白准备带黎月筝喝羊汤暖暖身子。
一路上,黎月筝的话都很少。不过她平日话就不多,岑叙白也没多在意。聊起后面的工作安排,岑叙白主动和黎月筝提起来,“明天下午我有个采访要拍,结束后可能比较晚,没办法送你回家了。”
“没关系,你忙你的,这两天我得先把稿子赶出来,不会四处跑,更不需要你接送了。”似是想到什么,黎月筝又补了句,“差点忘了,这两天我还得抽时间去趟医院。”
“医院?”正巧赶上红灯,岑叙白扭头看着黎月筝,拧眉道:“你不舒服吗?”
眼看岑叙白就要误会,黎月筝赶忙解释,“不是我,是章桐,她阑尾炎手术一个人在医院躺着呢。怕招人担心,也没和家里说,我想着去看看她。”
章桐是黎月筝的摄影师搭档,两人同组合作了快两年,私下关系也不错。
“难怪呢,这几天都没看到她。”岑叙白明显松口气,又道:“那成,你去的时候和我说一声,要是有空,我也过去一趟。”
正巧这时绿灯亮起,岑叙白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路况上,“这么一来你身边缺了摄像,年底任务这么多,会不会忙不过来?”
“早些年咱们不都这么过来的吗,采编写拍摄剪辑一个人什么都得干。”黎月筝笑了笑,“我也就多扛个摄像机的功夫,再说了还有实习生,况且没几天章桐也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我。”
岑叙白无奈叹口气,“我倒是想,你还得给我这个机会啊。”
也是,黎月筝向来不是会让人操心的主。
尽管是面对男友,黎月筝也极少有依靠的时候,偶尔也会思考是否会让对方挫败。不过岑叙白对她颇为包容,这想法顶多在脑子里过一圈儿也就翻篇了。
过了中午,气温越来越低,眼瞧着是要酝酿一场大雪。黎月筝担心晚上的路况,便也没在公司多留,早早就下班回家。
许是连着两天的精神冲击太大,刚一进门,疲惫感便立刻灌注黎月筝全身。
时隔十年,她再次见到了贺浔。
事实接受的过程有些难捱。
洗过澡后躺进温暖的床褥里,黎月筝就察觉到眼皮子重的厉害。橘黄色的床头灯铺了层柔软的光晕在枕边,她还没来得及拉灭,就被困意扰了意识。
……
高一那年的秋天,九月初还保留着夏天的余热,室外太阳大的厉害。
午饭时间,黎月筝躲开结伴去食堂或出校的人群,偷偷跑到了土操场后面的旧体育室。这间小教室已经废弃,堆着的都是些杂物,和老旧的体育器材。
因着等同杂物仓库,里面自然没人打扫,窗户和地板上都覆盖着层厚厚的灰土,光线暗,空气里都是沉闷腐烂的味道。
这是黎月筝偶然发现的地方,没人会来这里。
她绕到置物架后,从旁边的柜子里掏出几张旧报纸铺在地上,然后席地而坐。紧接着,小心翼翼从怀里拿出个小小的铁皮饭盒来。
打开看,一个有些发硬的馒头,和几片水煮青菜,就是她的午饭。
置物架后的空间狭小,不过黎月筝瘦弱,几层铁架和上面的废旧器材就能把她挡得严严实实。
肚子空瘪,所以尽管食物不够美味,也还是轻易勾起了黎月筝的食欲。
她把饭盒放在旁边的纸箱上,拿出馒头小心翼翼地捏了捏,好像这样就可以让它变得松软些。已经凉了的馒头被这力道一挤,立刻裂开几道口子。
有些碎渣掉到黎月筝手心里,她没舍得扔,通通填了肚子。
水煮青菜没什么味道,然而绿色蔬菜的点缀对黎月筝来说也是种奢侈,她吃得津津有味。
浮动的灰尘有些呛鼻,黎月筝偶尔会□□馒头噎到,想着,下次过来的时候要记得去水房里打点水就着吃才好。
周围静的落针可闻,黎月筝只能听到自己的咀嚼声,所以一旦有别的动静打破安宁,就能被她迅速察觉到。
器材室外传来轻轻的走动,紧接着,吱呀的推门声刺进耳中。
瞬间,黎月筝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心头一惊,条件反射地往旁边躲。她双臂紧紧抱着膝盖,头往下埋,馒头被她的五指挤得变了形。
门被关上,鞋底踩过地面的声音清晰地贴着黎月筝耳侧撞过来。
几秒后,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停下。短暂的悉索声过后,器材室重新归于平静,只是隐隐多了道低沉的呼吸声。
确认来人并没有走到置物架后的意思,黎月筝勉强松了口气。
听着细微响动,黎月筝隐约感觉到那人好像是坐了下来。好半晌,她才抬起头慢慢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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