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那是她给观姑娘采的草药,那么多甘草。
好好的都被糟蹋了。
如果不是岸上这几个人,秦原兰一股无名火气,她出来找溪流洗澡,本来就着急,担心小木屋的观姑娘呢,还想天黑前回去呢。
岸上的几个人没完没了,不停的吵吵,什么受够了受够了之类的话,秦原兰越发被刺激了。
一群人她没有把握。
几个人,她一个够收拾的了狼,收拾比她高的野猪,她能和那些野兽搏斗。
收拾这几个叽叽喳喳的男人,没有任何意外。
秦原兰要冲出去。
水很凉,可压不住心里的那团火,太气人了。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有线索了!快别偷懒都过来!”一阵马蹄,有人拔高声音叫。
“高兄弟,我们没有偷懒啊,这不是想着打点水,晚上给副指挥使沐浴备用。”有个男人讨好。
那个高兄弟骂:“都他娘的别?嗦,快过来!”
“是是是,这就过去。”
……
秦原兰从水里出来的时候,四周什么也没有,一个人看不到。她大口的喘气,把衣裳水分用力弄下去,甩一甩。
几个男人刚离开不久,还有脚印,秦原兰顺着看过去,果然一串马蹄很深,都对上了,刚才后来的确来了一个起码的,被叫做什么高兄弟。
秦原兰顺着那个方向跟过去,草药已经没有了进水了,她再怎么恼火都没有任何意义。
冷静下来回忆方才那几个人说的,提到找不到,找什么找,秦原兰有个大胆的猜测,这些人说的找的那个什么人就是观姑娘。
刚才那个骑马的说,有什么线索让这几个人过去。
想到观姑娘,秦原兰决定去冒险一次。
万一他们真的发现什么呢?
总归她出来了。
正好遇到了。
这些人不止一个俩个,跟过去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秦原兰还是冲动了。
刀过了水,光下发光。
秦原兰把刀擦干净低下身子往前走,没走一会儿就看到不远处林子密密麻麻的人。
人围着人似乎在看什么,几面什么样根本看不到除非再靠近。
可再靠近?
秦原兰一不留神脚下踩到一根枯枝,心里咯噔一下跳,下一秒趴在地上。
“谁?”远远的一个沉沉的男声问,声音不高,可没人言语这声音又威严无比,秦原兰是听的清清楚楚。
这人耳力不一般,居然听到她了。
秦原兰暗暗不妙。
“大人,什么谁您说什么呢?”这个声音很像之前那个骑马的,什么高兄弟秦原兰的记忆力是很好的。
她甚至不敢呼吸,开始那个男人良久才说没什么。
秦原兰松口气,她逃过一劫,她在没有去偷看的想法,偷偷后退,秦原兰绕路回到小木屋的时候,姬观善正在小木屋附近来回走动不安极了。
“观姑娘。”秦原兰发现了她,主动唤。
她浑身湿透,一路回来也没有完全干,明显过水了。
“恩人,这是怎么了?如何都湿透了?”姬观善听到熟悉的声音,一颗心这才落下,过来发现了不对劲。
过水了,可附近似乎没有溪流。
“恩人,你下山了?”她很快就猜到这个。
下山了,而且是空手,心事重重又过水了。
一时间姬观善各种猜测,把人前前后后看了一次,检查了一次发现没有血,没有伤口这才稍微放心。
无论除了什么事,她没事没受伤就是好的。
秦原兰知道,这事不可能搪塞过去,而且和观姑娘有关,观姑娘有必要知道,她刚准备开口怎么说。
“恩人,先生一堆火烤烤再说。”姬观善道。
她不会生火没有女猎户的本领,秦原兰会意,点点头。
她熟练的生起火,观姑娘又递过来一个果子,秦原兰想起来白天的事,那个居然能靠那么轻微动静。就发现她的神秘男人,似乎是那一群人的头,这样的人在追杀观姑娘。
她真的能保护了观姑娘?
怕是有难度。
秦原兰没有什么心思吃东西,只是咬了一口。
观姑娘似乎在问她今天吃什么,秦原兰看到不远处的野菜蘑菇,随口,“烤蘑菇。”
“如何弄?”观姑娘问。
秦原兰说,“串起来,架在火上。”
观姑娘又不见了,秦原兰听到水流声,偏头就发现观姑娘在洗野菜,还有蘑菇。
都是不久前她们一起找到的,观姑娘很认真的把那些东西洗干净,又拿小树枝试图串好。
可是不那么容易,秦原兰拿了刀过去帮忙,俩个人都沉默,把东西串好,观姑娘放在火上烤。
“对不起,盐没有了。”秦原兰忽然想起来这个。
有些懊恼,都怪她今天一定要出去。
姬观善摇摇头,“没关系。”她都落到如今的地步了,什么盐巴不盐巴的,有吃食可以吃,不至于饿死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她也不是口叼之人,况且此时此刻她心里乱的厉害,也没有什么食欲。
“还有。”秦原兰想起来草药,更是懊恼还忍不住叹口气。
女猎户这声叹气实在幽怨的很,姬观善想忽视都难得很。
“恩人,怎么了?”
“我上午出去找柴,采的草药也被我弄……弄丢了。”秦原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还有甘草。”更加幽怨。
这样的女猎户姬观善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眼里女猎户打猎好,野外生存一流什么都懂,很是优秀稳重,从来不会这样。
和她抱怨这些小事,还似乎有些委屈。
“我的伤都好了,不需要草药了。”姬观善试图安抚。
这也是事实,她的伤的确好的差不多了。
“还有啊……”
秦原兰垂着头,有些闷闷的。
对!还有一样最重要的她差点儿忘记了!
那布条!
观姑娘给她擦耳朵的布条!
是从她自己身上扯下去的,她下水太急给忘记了。
盐巴和草药没了还有办法,那布条丢了可就真的没法了。
秦原兰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一边姬观善一头雾水。
烤火那么久,秦原兰身上已经干的差不多了,没有什么水痕了。
终于,秦原兰摸索到布条,心安不少。
女猎户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惆怅,姬观善不解。
“恩人,今日你出去究竟出了什么事,身上的水到底怎么来的。”
秦原兰于是把开始到回来,所有的一切都坦白,说起来水底下听到几个人说找什么人,姬观善几乎确定是那些逆贼。
“恩人,他们还提到什么?”姬观善问。
“什么扈卫……”
秦原兰回忆中。
“扈卫营。”姬观善咬定,秦原兰点点头的确是这三个字。
“好像还有什么锦……”
“锦衣卫。”
“对,是你说的。”
姬观善的心都凉了,扈卫营、锦衣卫居然真的叛了,背后是什么人,能让他们如此有恃无恐,太可怕了,她更加忧心母后,忧心京师、皇弟……
皇弟和她的依靠就是母后,而母后孤身一人无人可靠,她终究是个女人,她不是铁打的啊,还身子行将就木,这些年一直撑着,为她和皇弟,为大魏撑起一片天。
她常年四处祈福,不动摇的去求,去求佛祖保佑母后,因为深知,母后安康便是大魏之福,黎明百姓之福。
“下山太危险,他们人太多,恩人虽然打猎本领好,可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那么多人,那些人……不是一般人都有功夫在身,恩人千万别再不说一声就下山。”姬观善有些后怕,眼神格外认真的看过来。
观姑娘如此郑重其事,秦原兰迟疑了下,也是郑重的点头,“好,我知了,下次不会了。”
“恩人,我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姬观善颇为忧虑,颇为语重心长,长长一叹。
秦原兰听不懂这话,不过大概知道什么意思。
如果她再冒失,她有危险观姑娘也会有危险,同样那些人一直追杀观姑娘,她保护了观姑娘这么久,带着她到处躲藏,真被发现了她也逃不了。
她孤身一人,对方人多势众。
细思起来,也是叫人胆颤。
可她不后悔捡到她,把她带回去,之后发生这么多事,和她一起相处这么久。
秦原兰望着观姑娘,心道观姑娘不会知道的,如果没有她的出现,她的日子一成不变,就那样老死像那个收养她的老猎户那样。
就那么孤独的一辈子。
遇到观姑娘,一切都不同了,她愿意和她一起赌一把。
“恩人,若是我有幸活着,我定报答恩人恩情。”姬观善肃容。
秦原兰望着,这样的观姑娘有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像她不久前听到的那个神秘男声……
观姑娘的身份不简单。
无论如何,重来一次她落入她的陷阱,她还似乎会把她带回去。
她不后悔。
一点都不。
姬观善心事重重,俩个人都没有什么食欲,简单的吃了烤蘑菇就睡了。
好歹身上过了水,秦原兰再偷偷闻自己,就觉得没有之前的味道。
今夜有月光,姬观善背对着她睡,一头青丝柔润无比的垂着,看着看着秦原兰就渐渐进去梦想。
另外一边,半山腰处,夜深人静小木屋内,月光下男人背对着月光站着,手中拿着什么仔细的端详着。
“这四处都是猎户,常年在山中呆着,不可能有名贵的衣料穿,这丝线一定是长公主身上的。”年轻的锦衣卫分析。
城卫隆转身,手指夹着的一条极为细的丝线,月光下发出明黄色,“我自然知。”
“明黄,只有宫中才会用的颜色。”
“这丝线既然是在附近猎户陷阱发现的,说明她曾经出现在附近。”
“是是是。”
“可为什么就是再找不到线索?”
“这……”
“大人,夜太深了,线索总会有的,一直在找您这些日子太累了,歇了吧。”年轻锦衣卫有些无奈讨好。
“废物!”城卫隆握拳。
属下低头不敢直视,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几步走到门边冲着木门框就是一拳头。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滚!”
“是。”
城卫隆发泄过后要进屋,这附近没有房子,没有外面男的好的条件,唯一发现位置好的小木屋,似乎是被遗弃的哪个猎户的,只有一张小的可怜的破木床,自然成了他独占的。
路过门框的时候,他的目光却被什么吸引。
“等等。”城卫隆出声,那刚玩离开的属下,忙讨好的几步走过来。
“大人有何吩咐?”高顺心叫不好,他们这副指挥使城卫隆可不是什么好鸟,脾气最是暴躁,锦衣卫里都是出了名了,摊上这种主子上司,被骂是家常便饭,最怕心情不爽快,随意的罚俸禄,本就没几个小钱儿,一家老小几口都等着吃饭呢。
“高顺,你这个名字起得还真是妙,顺……顺……”城卫隆忽然笑起来。
方才还那么凶狠?
高顺莫名其妙,更是提心吊胆。
却看到上司招手,不敢不过去就算挨打也比被罚俸强。
“看这里。”城卫隆道。
高顺顺着看过去,这下彻底的呆住了,月光下被砸破的门框那里,赫然挂着一根黄色的的细线。
“明黄色。”
“是大人先前我们找到的那根?”
“不。”城卫隆摊手,另外一根好好的在他的左手。
也就是说,门框带了丝线,不远处的陷阱也有。
高顺一下明白过来,“恭喜大人,长公主曾在这里呆过。”
城卫隆又不见得多喜色,“人已经离开了。”
“既然来过,附近如果有居住的猎户,说不定知道的。”高顺分析。
这正是城卫隆的意思。
见上司赞同。
高顺继续说下去,“这附近的确有猎户,不过之前刚到都问过,没有说见过外来的女子。”
“长公主容貌出众,穿着不一般,属下想若是他们见过,一定有印象。”
要继续说下去,被打断,“耳朵听到的就一定是真话?”
城卫隆若有所思,高顺在一边看着上司的脸色,不知该说什么。
生怕说错什么惹了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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