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聘一(1 / 2)
绥丰县中心有一处四季酒楼,因地处位置好,又有一门拿手的酒酿而出名。这酒四季各添一味鲜花,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四季来喝四季都不是一个味道。
今年赶上了倒春寒,来酒楼喝一口烫酒,淡淡的桃味儿唇齿留香,别提多得劲儿。
因而这些天四季酒楼日日人满为患。
除了,今日。
守楼的小二五更天一开门,就从外面进来四个人,长得倒是个顶个地俊,就是不知是冻了一晚还是怎的,面色都不大好看,尤其带头的那一个,表情冷得像是别人欠了他八百两黄金似的。
另外三人跟在后面,也没有一丝笑模样,四人凑齐“凶神恶煞”。
外边儿天还蒙蒙黑,小二连灯笼都没来得及放,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四人一进门,就占据了视野最好,人|流最多的窗边桌,也不怕风大,窗户大敞四开,吹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四人目瞪瞪地盯着街上的人,想要进来喝酒的食客吓跑了一批又一批,外加吓哭了路过的两个小孩。
要不是给的银钱够酒楼一天的进账,说什么小二也要将这几人赶出门去。
小二提着烫好的酒壶换下空瓶,一边周到地问:“几位可要上点儿下酒菜?眼见着也到午时了。”
从五更天开始喝酒,连喝了三个多时辰,哪是这么个喝法,关键还没人去过一次茅房!别给喝出问题,砸了他们四季酒楼的招牌。
没人搭理他。
四人中模样最小的公子长了一双桃花眼,闻言看了看领头那人的脸色,才轻声道:“那……上点儿?”
小二生怕有人反对,忙不迭点着头跑了,没听见后面的对话。
叶玉半起身,拿过新换上来的酒,殷勤地给陆吾添了一杯,然后乖乖地抱着酒壶等在一边,似乎只要他杯子里的酒一见底,便要贴心地立即给人满上。
陆吾皱眉,像是被胁迫似的,端起杯子敷衍地抿了一口。
叶玉眼里亮亮的,笑成了一朵花儿。
玉玉仙君对陆吾真君的爱慕众所周知,对面的两人对此见怪不怪。
孟阳和道煌挤坐在一方,“嘿嘿”拱手道:“陆吾真君破费了。”
陆吾依旧冷冷地看着窗外。
孟阳讨了个没趣儿,拿手肘悄悄戳了戳道煌。
道煌离窗最近,人都快吹傻了,孟阳这么一戳把他的火气给戳起来了:“我给你挡了这么久的风,你这法子到底有用没有?!”
“有的啊,”孟阳道,“那林文宣既是发愿者,身上必定有跟供奉上同样的阴气,咱们随便瞅一眼,肯定发现他了。”
“孟孟,”叶玉委婉地提醒道,“一个县两三万人呐,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林文宣呆在家中一月都不出门,你便想在这儿喝一月的酒?”
孟阳呆了呆:“啊这……”确实没想过。
孟阳面露愧色:“太久不当人了,人事不通,考虑不周,考虑不周。”
道煌本就因落地是晚上,平白在屋顶吹了一晚的冷风憋着气,闻言更气了,于是怒火冲天地站起身,换到了孟阳的另一侧,把他给撅去了窗边。
孟阳自知理亏,老老实实地当起了道煌的避风港。
陆吾朝窗外扫了一眼,开口道:“阴奉在哪?”
自陆吾答应同三人下凡解决这个阴奉以来,这是头一回开口问关于供奉的事。
“喔,在我这里。”叶玉应声,连忙掏出那张供奉递给陆吾。这东西一放在孟阳和道煌手里就起火,一路上都是由叶玉保管的。
孟阳和道煌二人也看过来。
那张供奉从叶玉手里到陆吾手中,也不见黑色的阴气死灰复燃。
叶玉见陆吾看了符面半天没吭声,道:“要不我们找人问问?”
符面上这一手字写得极为漂亮,不是随随便便练得出来的。
正在此时,小二端着一托盘的小菜上来,一面上菜,一面给这几位冷面神介绍:“这啊是小店的特色小菜,这这……”
叶玉打断他:“这位小兄弟,跟你打听个事儿。”
他的音色本就清澈,慢声慢气说话的时候更是软糯,哪还有人忍心拒绝的。
那小二立即住了嘴,连带着粗嗓门儿也跟着放轻了几分:“您问您问。”
叶玉道:“这绥丰县有一个叫林文宣的,你可知道?”
他也就是随便找人打听,没成想一问就中,那小二点头:“知道啊,老林家那个书生嘛,几位找他?哎哟那可能一时半会儿找不着?。”
听见前言一喜,听了后话又一惊。
孟阳赶忙问:“找不着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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