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4(2 / 2)
暗纹流光隐于黑暗,好像和面部融为一体的面具没有丝毫转向,团长在意料之中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不能。她今晚留守。】
抛下一句话,他便拄着手杖,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青涿心头一跳,王家父子面面相觑。
留守?
又是一个崭新的概念。
在简单的主线剧情里很可能深埋着隐藏规则,类似于之前的“不能杀害同伴”,一旦不幸触碰违反,下场、下场参考郭高知吧!
而【留守】两个字听起来像是要脱离部队,独自停留在这片荒漠之中……
青涿转头,急匆匆对王国将说道:“你们快回去,抓紧时间和吴香梅讨论一套简单的暗号。”
对面二人一愣,没想到这个陌生的青年会突然和他们说话。王闵脑子这时也转过弯来,他还想问:“我妈……”
【青涿。】
低沉的声音混沌无序,白色背影停滞下来,微微侧头。
被叫到名字的青年火烧眉毛地打断王闵,丢下一句嘱咐就抓紧向前跑去。
“暗号要简单,即使紧急情况也能留下信号那种!”
…………
最后一点日光淹没在沙地之下时,银月也高高挂起,成为了暗夜幕布中唯一光源。
“呼!”
肖媛媛在黑暗中差点被一块坚石绊倒在地,耳边响起一道细微的呼声,眼前就突然明亮了起来。
亮光是从驮着小山一样包裹的骆驼头顶传来的。那块地方用杆子挂了一盏油灯,在没有任何火源的情况下,自己噗地亮起,渺小暖黄的火苗却有堪比高瓦路灯的光辉,照亮了周围一大块区域,把百来号人的旅行团完完整整囊括起来。
灯光亮起的一瞬间,一片黑影突兀地出现在视野内,悄无声息地伫立在黄沙之中。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不住打量着这个奇怪的、像个黑盒子般的建筑物。
没错,建筑物。
它占地面积不大,大概也就不到十个平方;正对着众人的方向有一道明显的门扉,除此之外墙体上就没有其他开口之处了,屋顶也采用了少见的大平顶,方方正正得像一个大型黑色火柴盒。
叮当,叮当。
【休憩时间到。】
团长的声音适时响起。
话音未落,青涿就赶忙走到了方盒子前。门口已经聚集了其他人,钟士望的手刚从外墙上挪开,得出结论:“木屋。”
木屋?!传统的木屋都是由一根根圆柱形木头建成,表面不可能这么平坦,即使是用木板拼接而成也至少有拼接的缝隙才对。
曹艺和林琳也上手去抚摸,小心翼翼地用手一寸寸去辨别,除了摸出来是木头质感以外,其他什么也没发现。
“叩叩”
富有节奏感的敲击声贴在耳边响起!
两个女孩吓了一跳,赶忙远离几步,才发现一只附在屋子外墙的黑脑袋。
周繁生将耳朵附在墙上,又“叩叩”敲了两声,接着凑近墙体嗅了嗅,小声说道:“这个似乎是柳木。”
“你怎么知道?”林琳奇怪地看着他。
这个腼腆至极的大少爷低垂下眼睛,不太自然地回道:“因为爱好,对这方面有所涉猎……”
柳木?
青涿后退两步,眯起眼从一个整体的角度全览整个木屋。
柳木性阴,被民间流传为“四大鬼树之一”,即使在科学技术发达的时代,也有不少人对此颇有忌讳。
特别是在当地民俗氛围浓重的农村和底蕴厚重的传统家族里,都会有意识地避免在家门前栽柳、使用柳木所制的家具。
但柳木有一个常用之处??用来做棺材。
结合小木屋方正的长方体形状……嗯,这个想法不太妙啊。
“诶!你们快来!”肖媛媛站在路灯一样的骆驼旁,挥手招呼着。
对木屋潜心研究的众人转头,登时愣了愣。
那些非人的旅者不知什么时候都悄无声息地行动了起来。如果不看过于僵硬呆滞的面色和瞳孔,倒是一副干劲十足热火朝天的画面:有人扛木架,有人拖麻布,木桩被深埋在沙地里,简单的帐篷已经初见雏形。
散发着暖黄灯光的骆驼立在肖媛媛身旁,驼峰处原本垒起的小山已经消失大半,装物的麻袋深深瘪了进去,袋口浅浅露出了一根深褐的木头桩子。
哦,看起来要干活了。
除了负伤休息的吴香梅以外,其余九人都立刻上前着手搭建。
这是一个能容纳至少十五人的群居帐篷,能使用的材料只有简单的木头、麻布和麻绳。
幸而钟士望作为一个专业私人保镖,专门学过一些野外求生的技能,知道这种原始庇护所大概的搭建思路。有他指挥检查,再结合一下其他旅者已经建好的雏形,众人也能磕磕??地把大致的形状拼凑出来。
就是负责汇拢固定整个结构的棚顶有点难度??群体帐篷底盘大,高度也自然比正常的单人帐篷要高,足足有两米多,就连在场最高的钟士望也只堪堪能够到顶端的位置。
肖媛媛刚把手上最后一块布铺上,后退几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几人的劳动成果:“这个要两人叠起来才能够到。”
“我来吧,”身材壮硕的钟士望爽快揽下了活,他在现场观望一周,指定某个干完活倚靠在骆驼身上的青年道,“青涿,你来踩我肩上。”
“啊?”青涿的手还停留在骆驼头顶软绵绵的绒毛上,“好吧。”
他飞快地又对着舒服眯眼的骆驼撸了几把,轻拍拍它的头,才施施然走来。
钟士望微微弯下腰,将厚实有力的背脊朝上,双臂绷紧搭在膝头,做好了准备:“可以了,来吧。”
青涿手按在他的背脊上,手底下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肌肉的起伏形状,他双手猛地使劲,上臂微微鼓起,在月下画出流利的线条。
轻盈地跃到背上,他小心翼翼地直起身,抬头观察棚顶潦草凌乱的排布,嘴里叮嘱着:“稳住啊钟先生,摔下去我就倒霉了。”
“放心。”钟先生低沉回应。
日积月累练就的扎实肌肉非常稳健,即使在承受了一个成年男人重量的前提下,他也没有丝毫颤抖。
背上的人正专注地伸手做棚顶的调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粗粝磨手的木架上灵活摆弄,他眼睫垂下,看到一块没固定的麻布顺着杆子滑落堆叠,顺口喊道:
“媛媛,把这块布往上推一下。”
“诶!好……”“好”字出口一半,骤然卡壳。
已经垂落得岌岌可危的麻布突然往上蹭了蹭,青涿倒也没在意,伸手捉住布料一角,给它重新掖好。
眼角余光又撇到一根有些歪斜的木架。
“这个木头,往左扶一下。”
“那块布,也往上推推。”
…………
细致地做过一遍调整后,凌乱的棚顶已经排布得严实整齐,可以拿绳子固定了。
青涿向后伸手:“麻绳递给我。”
过了两秒,带着倒刺的粗糙麻绳落在掌心,同时还有柔韧微凉的皮质触感传来。
嗯?
青涿稳住身形,慢慢转头。
入目的是一片纯白无暇的斗篷,以及斗篷中间一张正对着的无脸面具。
青涿:??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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