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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探(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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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爷诚惶诚恐,病床上发高烧的白揽玉也听到了这一切。

……

时隔多年,白揽玉再次见到了太子本人,在一片震惊恍惚中跪下来。

白老爷此时终于也听见了前院的动静,慌慌张张地奔来,倒头便跪:“太子殿下,您能来吊唁是天大的恩赏,犬子该死!”

白揽玉右腿隐隐开始疼了,被白老爷勒令谢罪,“草……草民不知太子殿下,有眼无珠,殿下……恕……恕罪……”

陆令姜不咸不淡地嗯了声,回头见怀珠玉臂被冻得微微发寒,有些心疼。这尊小观音在他那儿时都当星星月亮供着,回娘家却要受如此欺凌。

欲扶起她,怀珠却退避三舍,好像陌生人一样,不受他半分好意。

陆令姜落了个空。

白老爷着急,自己明明罚的是?瑟,彻夜跪灵的怎么就变成了怀珠,当下狠狠瞪向白揽玉。白揽玉担心自己另一条腿也被打断,早已惨无人色。

白老爷连忙解释道:“都是犬子的错,犬子竟敢偏袒微臣那不孝的大女儿,臣立即取荆条来杖责四十,以儆效尤!”

陆令姜望着怀珠离去的背影,心不在焉:“二十吧,照着右腿打。欺负她是不可以的,以后记得了。”

白老爷面如土色,打右腿还不再次打折?然终究白揽玉咎由自取,由白家奴仆行刑总比太子殿下的人动手好,当下匆匆领旨,叫家丁将白揽玉拉走了。

白揽玉完全是吓傻的状态,曾几何时那个卑贱软弱的四妹妹,不知何时已变成了全家人的天神。

……

秋节已浓,月冷星寒,夜间白蒙蒙的下了一层雾,雨珠裹挟着小冰碴儿落在地上,很快融化,比寻常下雨分外寒人些。

陆令姜夤夜来白家一场,罚了人家主人和主人的儿子,闹得鸡犬不宁,自己的良心却一点不谴责。他又不是真的圣人,凭白揽玉那样僭越,没剪了斯人舌头已算皇恩浩荡了。

他半鞠躬给白老太太上了三炷香,又将挽联和礼钱交予白家,也算全了礼数。

怀珠方才逃了,下人提了盏挂着丧字的白灯笼,引陆令姜往四小姐的闺房去。

至门口陆令姜自行敲了敲菱花门,室内漆黑一片,始终不见怀珠出来应答。

“怀珠?”

“怀儿。开开门。”

……

“阿珠。我有话和你说,你见见我。”

薄薄的雪渣儿落在他肩头,很快洇成几小片潮湿。

陆令姜沉吟片刻,寒鸦色的长睫掩了掩。怀珠这副消极态度令人好生挫败,他总不能在此站整晚,放任她这般任性,一辈子不和她亲近。

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月光散射,垂下一爿寒冷的阴影,显得有几分孤独。

恰在此时闻隔壁怯生生地开门,一稚气的少年探出头来:“姐……姐夫?”

陆令姜忽然侧头,见只是个半人高的小团子。这称谓还挺有意思的,他弯腰问:“小朋友你是谁呀,怎么叫姐夫?”

怀安的齐刘海被陆令姜掀了下,愣了半晌,才想起姐姐说过这个哥哥是坏人,立时后退,显露几分畏怯之意:“你个烂人,不许过去伤害我姐姐!”

陆令姜哑然,伸手去摸怀安软蓬蓬的小脑袋,白净如雪色的长指搭在怀安脖子上,轻飘飘就把他拎了过来。

“烂人?谁是烂人。”

乳母战战兢兢立在远处,知这一位是太子殿下,不敢干涉半分。

白老爷赶来,大惊,急忙要说情,却被两侧卫兵两条画戟叉到了远处。

怀安拼命挣,眼睛溢出泪来,却无法摆脱丝毫,不屈地瞪着陆令姜。陆令姜薄薄的眼皮眯了下,冷漠疏离的三眼白如猫儿慵懒,没有放人的意思。

怀珠这时哐地一下打开门,目蕴怒色:“松开我弟弟。”

她一说,他本能地照做了。

怀安如遇救星,哇地哭出来,扑到怀珠腿边。怀珠怨然剜着他:“太子殿下连小孩子也要欺辱吗?”

陆令姜缓缓站起,终于得见怀珠,那些玩味和浪.荡都收起,正色道:“你别误会,我没把他怎么。”

怀珠道:“你没把他怎么他会哭?”

陆令姜道:“我只揉了下他脑袋。”

怀珠冷冷道:“你的话我半字不信。”

陆令姜默了一息,问:“怀珠,我还想问问你怎么教育孩子的,明明一开始是姐夫,为何变成了烂人,嗯?”

在她心里,就把他当成烂人?

说实话听孩子叫姐夫的刹那,他心里暖暖的,可随即那句又让他心猛然一刺。

她满心关怀这没血缘关系的弟弟,却对他这最亲近的枕边人背刺腹诽。曾几何时她热忱黏在他身边,也对他说“太子哥哥我喜欢你,我想要你陪陪我”。

怀珠抿了抿唇静默,没什么好解释的,领了弟弟要回头关门。

陆令姜却抢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将她拽回到自己怀中。

“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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