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如意廿二(1 / 2)
五月初十。
申时正。
皇后的仪驾,自瑶光寺启行,向着宫城,声势浩大而隆重地缓缓归去。
自然与来时也有不同。
除了仍是禁卫军在前开道,在后护卫之外,仪驾的前后左右,更添上了两队法衣齐整的僧人,环着皇后的銮驾,伴驾行走,持经诵念。
为此銮驾就要更加慢上一些了。
但无人能敢出声催促。
除却行路的车马声之外,便是僧人低沉的诵经的声音了。
这些皆是皇后的诚心。
连启行回宫的时辰,都是特意算过的。
就在皇后向所有人表现着她的诚心的时候,沈牧正在精舍里慢悠悠地吃着饭。
那可将精舍里的东西,也大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今夜一走,他们这两个月,在这间精舍里,留下的所有的痕迹,都会被一应抹去。
不会有人知道,这里曾经住了四个北族的人。
更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大梁的皇后娘娘也曾频频到过这里来。
那可手里捧着一只小匣子,送到沈牧面前,有些犯难,问道:“阿央塔,这些东西……该怎么处理了呢?”
沈牧瞥了一眼。
那只小匣子里,全部都是钟毓落下的东西。
步摇,珠钗,耳坠,玉环。
什么都有。
零零碎碎的。
钟毓到精舍里来,通常也不多端着仪态,可是这些妆饰东西,却不是失了仪态就能随意落下的。
多少都带着些故意。
沈牧收回视线,不甚在意地说:“扔这儿吧。”
“带着也没什么用处。”
钟毓既然说了,在上京城,没有人敢接手这些东西,那想必钟毓定然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卖也卖不掉,用又用不着。
随身带着还累赘得很。
那可却有些担心:“阿央塔,我看这些东西都很好,很贵重的样子,扔在这里,会不会被被人偷走啊?”
沈牧听见这话,便朝那可望过去,稍挑了挑眉,问:“那可,你很怕钟毓吗?”
那可不知道怎么回答:“阿央塔,我……”
沈牧还在望着那可。
那可犹豫了下,捧着手里的小匣子,说道:“阿央塔,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沈牧说:“我不生气,你说吧。”
那可就道:“阿央塔,我觉得皇后……她似乎有一点像从前的你……不过只有很少的一点点!”
“当然了,皇后肯定是比不上阿央塔的!”
沈牧心里是很清楚的。
不说那可,就是巴图和巴鲁,他们其实都是惧怕吉勒云瑶的。
吉勒云瑶的性格,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
那可在钟毓的身上又看到了这些。
明明上一刻,还在和他们阿央塔软软地说着话,可等着阿央塔回屋去了,皇后整个人立刻就冷下来了,也不是阴沉着脸的那样,甚至脸上还挂着笑意,但就是那样的笑,却更让人觉得害怕些。
所以这些天,只要钟毓一来,那可就都躲着不敢露面。
沈牧弯着唇角,轻声笑了下,说:“有我在,你怕她干什么?”
“就扔在这。”
“她自己的东西,自己不收好,难道还要你来替她|操|这个心吗?”
“你可不是她的部下。”
那可立即点点头,道:“是,阿央塔,我知道了。”
“那我还把这箱东西放回去。”
“要是没有了的话……”
沈牧接上那可的话,哼笑了声,说:“要是没有了,也是她活该。”
那可到底没真的跟着沈牧说出这话,只是还抱着小匣子,扣上了锁,依旧将东西放了回去。
……
入夜。
将近子时。
那可就站着守在沈牧的门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