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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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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玄的脊背撞上宫墙,他低头向胸口看去,那里插着一支漆黑的箭杆,金色的尾羽在暗夜中泛着寒光。

疼??

迟来的钝痛在胸腔膨胀,他贴着墙根缓缓滑坐下去。

宋观玄看着自己血迹斑斑的赤足,牵了牵嘴角。逃出来了,我总算是逃出来了。

耳边凛风呼啸,紧接着肩头被狠狠踹了一脚。

宋观玄彻底倒了下去,他不知道死有这么难熬,竟然比锁在深宫的五年还要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铁蹄声压了过来在他身边缓缓停下。

有人捏着他的下颌将他拉起来看了眼,随后厌恶地扔到一边。

“高歧奉的玩意,不用管他。死透了。破城!”

“破城!破城!”

整个乾都像是烧起来,士兵的声音一呼百应,将他抛在城楼前破城而入。

纷纷扬扬的大雪掩埋了宋观玄的视线,他猛然想起件无关的事。

今日是正月初一,是高重?的生辰。

残破的雪景终于暗了下去。

冷。

彻骨的寒冷。

钝痛的脑海里,黑暗中旋转着微亮的走马灯。

他又看见了大雪,雪下玉虚观皑皑一片。

观前扔着哭声微弱的襁褓,吱呀一声门开了,被人抱了进去。

时宜事合,是气运之身。

有只小手拉着他从玉虚观里跑了出来,穿过旋转的柔光,跑进乾都皇宫。小手穿着的玄色衣裳漏出来,连着高重?发丝飞舞的背影。

高重?在太和殿上求高乾将宋观玄指给他伴读,飞旋的光影中,宋观玄锁闭宫门转身离去。

明暗辗转于宫苑与道观,一道宫墙自他身后分出界限。

面前环绕着堆满笑容的朝臣拱手以礼不敢怠慢,暗面墙根处聚集着看不清人脸的绯红官服:“呸,不过是个痨病央子,今日生明日死还敢叫老子行礼。当我是高重?那个傻子,巴巴要跟在后面。”

这样的明暗旋转了很久,宋观玄看向更深更远的黑暗中。发现一处小小光点,高重?站在里头。

旋转的明光朝着高重?的方向铺去,又是大雪,高重?走上了太和殿的明堂。继位大典,身后拖着长长的仪仗。

宋观玄站在原地,玉虚观又被转了回他身边。两处之间不少暗影朝着太和殿奔去,其中一道暗影朝着他奔来。

推波助澜,笼络朝臣。宋观玄扶植了待人近而不密,智而犹勤的贤王高歧奉。

够了!够了!怎么还没有死透啊!

然而明光不停,似要逼他看完这一生才肯罢休让他死去。

于是一朝权变,高歧奉以气运所依称帝。高歧奉怕这气运也被别人占了去,哄着骗着,将一条锁链扣在了宋观玄的手腕上。

宋观玄对高歧奉太过信任,以至于对再也不能出皇宫一步的谕令也觉得理所因当。

东凌从此朝纲不振支出无度,宋观玄气运耗尽,也只维持了一年的盛景。

先有百余贤臣打做异党斩于宫门,后有退城让地,边疆苦战而援兵不至。将士尸身累如山头而敌军倾泻入关,一夜连失三城。

此战过后,四年苦战民不聊生,敌国兵队终到乾都外城门下。此时皇庭之内,自甘露殿到太和殿前明光通亮,莺歌舞乐昼夜不歇。

宋观玄呢,宋观玄被埋在暗无天日的深宫之中……

疼痛伴随着寒意在脉络间纠缠,嘈杂的声音又回来了。

“王道长去了太和殿面圣,我做不了主。”

宋观玄迷蒙地睁开眼睛,阴曹地府挂着朦胧的纱帐,淡黄的底子上银线绣着云穿远山。

光线时明时暗,他隐约间看见一盏粉白莲座。

莲座,太好了,这是死透了。

粉白莲座朝他缓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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