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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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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寄希望于勾黎今日能带来什么信息吧,她暗暗的想,或许他会有一些什么新的发现也未可知。

桃夭松了松手臂,忍不住“嘶”了一声,手臂上留下的鞭痕还在隐隐作痛。那狱卒今日下午又悄悄地来过一次,这一回总算把昨日在祭司那受的气全部报复在了她们这些祭品身上,而她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只能配合着挨了顿打。

但好消息是经过一晚上的调整,她觉得体内对法力的桎梏似是不再那么强烈了,她虽然还不能像从前那般运用自如,但好歹目前已然提升了不少,可以操纵些简易的法术了。

很快便到了子时,桃夭连忙站起身来,双手结印,一个小小的光球凝聚在空中,立即飞速附向面前的铁锁,铁锁应击而开,随后还不忘默念法诀将心音传递给勾黎直接于柴房见面,不必来找她。

她极其小心的出去,然后再次将铁锁复位后便快速奔向柴房,子时是守卫松散之时,她得抓紧时间。

柴房的门如去时一般虚掩着,桃夭扫视了一圈确保没有任何危险后方才进了屋,同样虚掩上门。

倒是没有等待太久,子时刚到,那门便被轻轻推开了。

勾黎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血腥味,他的步子一顿,望向眼前的少女,然后,他准确无误地在她的衣袂上发现了大片的血污,而她看着却仿佛并不在意一般,只是仰着头看着他,唇形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勾黎。”他听见她在唤他,她犹豫了一会要不要说,然后终是下定了决心般告诉他:“我已经明白了这吊坠背后掩藏着的东西,与这祭祀有关,祭祀的当天便是吊坠熄灭之时,我们只剩下三日了。”

终究是怕他太过害怕,桃夭还是没把那祭祀似是冲着他们而来的事情说出来。

那块血污在视野中无端有些刺目,勾黎本不想看向那个方向,可是视线却又一次无意识地落在那片衣袂的血污上,片刻后,他才好像反应过来似的张了张口,如往常一般虚伪地关切着:“阿姐…那狱卒又打你了?他竟敢……等我回去就罚他。”

这一句话意外的自然,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或许是伪装的习惯,又或是那片血迹,勾连起了他的某种回忆,让他此刻莫名有些怔然。

但桃夭只是摆了摆手,甚至都不接他的话,反而反问他:“勾黎,我方才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即便他也并没有接话,她还是继续碎碎念地说着,“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身为祭司,也应当与祭品保持距离,否则容易惹人怀疑。你只要本本份份的做祭司该做的一切就好了,我会救你出去的。”

勾黎仍是看着那块血污,过往那些漫着杀戮与腥气的回忆不断涌上来,然后是能将人刺穿的坚冰,但只是一刹,这些又在脑海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本该感到厌恶的,可这次却没有。

他向少女靠近了几步,她看起来有些莫名奇妙于他的举动,但他不在乎,仍是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着。这位单纯的神女并不知道,在这幻境中的便是他的原身,还天真的想要救他,保护他,可同时,他所计划的却是一步步赢得她的信任,最后骗取她身上的镇魂珠。他只觉得无比讽刺。

他的脚步停在少女的面前。

他比她高出许多,他要稍微俯下身来才能够与她平视,然后他抬起手,轻轻抹去她唇角一处并不显眼的血迹。

少女的神情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对目前时间紧急的担忧,与莫名的执着。唯独没有害怕。

某一瞬间,他似乎觉得心下有所触动,不过他说不清那是什么,或许是一丝极其微弱的同情,又或是别的什么,但那也很快消失掉了。

他从不明白任何的情感,或许在久远到未曾见到神族前,因为过去,曾有过短暂的无措与恐惧,但那不足以占据他的内心。

在其后,长久以来,对神族噬骨的仇恨都在啃食着他心间的一切,只是最后,一切从前脆弱的,愤恨的情绪都变成了漠然,对待一切的漠然。

于是,他又放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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