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你吹吹(1 / 2)
微枫拂动纱帘,像是一双透明的翅翼,窗边无声地翩翩飞舞。
柔软的绒被裹在身上暖融融的,无端令虫有种被拥抱的错觉。宁柚裹着被子坐在床上,视线从冒着热气的水杯转移到端着杯子的军雌脸上。
他表情很怪,像是看见不能理解的事情:“为什么是你。”
??端水这种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家的主虫来做了?
“卢克陪着安诺安莱,”安格塞斯淡淡道,“走不开身。”
宁柚更奇异了:“自己的弟弟自己陪,丢给别虫是什么意思啊你。”
“……”
军雌很无奈地看着他,宁柚“哦”了一声,好像恍然大悟:“他们怕你。”
“安格塞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和他们相处的?”
宁柚从被子里钻出来,光着膝盖跪在床面,倾身问床边的雌虫,“安诺安莱,管家卢克,还有侍虫们,大家都很怕你,可你似乎不是一个吹毛求疵的虫。”
他对军雌的称谓,已经不知不觉直呼其名,像是朋友一样熟稔。
然而安格塞斯不这么认为,他知道,宁柚只是在变着花样找他麻烦而已。
从雄虫阁下的问题里,他听出一点听八卦看热闹的意味。
“躺回去。”安格塞斯道,“会着凉的。”
宁柚只半身穿了件衬衣。
房间里的智能动态恒温系统在正常运作,偶尔发出细小的嗡鸣,将温度调节成最适宜睡眠的度数。
他从来都不听别人说教,曾经一度是那样,现在仍是。他把层叠的被子捋开,一身单薄地跪立着,去拿军雌手中的杯子。
安格塞斯移开杯子,上手按着他的肩膀,把他塞回被子。
“……”
宁柚拗不过他的力气,踢了几下被褥无济于事,悻悻地靠在床头,任由军雌俯下身来给他喂水。
舌尖触碰杯沿那刻,他像猫儿一样弹了起来。
“烫!”
小雄虫颤抖一下,缩在床头,眼神怨怨看着雌虫,微醺的脸蛋红扑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安格塞斯皱眉,端起杯子放在唇边抿一小口。
……明明不烫,还放得稍微有些温凉。
目光落在银白发的小雄虫脸上,一双杏眼圆溜溜,眨了两下就水光莹莹。
安格塞斯心中叹气,他知道宁柚又在找事情。
如果真被烫到,按照他的脾气,定然是要立即大哭大闹拳打脚踢的。
“真的烫么?”他问,“可这顶多十五摄氏度。”
宁柚点头:“真的。”
他很可怜地吐出舌头,含含糊糊:“舌头都被烫红了,好痛。”
“是吗。”安格塞斯没什么表情,“那帮你吹吹?”
宁柚:“?”
他再度弹了起来,杯子松松垮垮落下去,衣摆底下隐隐约约露出嫩生生的大腿,白得晃眼,膝盖透出一点粉红,连同他的脸颊也飞上两朵霞彩,表情却是一言难尽,好像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怪话。
这是可以随便吹的?
他以为他在哄小孩子?
宁柚咬牙,这么会哄你怎么不去看你几岁的弟弟!
“你……”
有病吧。
他原本想骂,话到嘴边又觉得无趣极了。
他看惯了别人因他的话而气急败坏,愤怒跳脚的模样,总习以为常地享受这种不太道德的快感。可在安格塞斯面前,他似乎无从下手……
情绪对他来说,好像被束缚进规矩方圆,不会有出来的那一天了。
宁柚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安格塞斯,觉得自己某个把柄被对方掐在手中。
可对方明明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顺着他的话迁就而已,自己怎么会像输了一样挫败?
他讨厌极了这种感觉。
想不通的事情那就以后再想,说不定以后就不用想了。宁柚一肚子气,懒得看他,翻了个身钻进自己的窝里。
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直接拉到头顶。
他听见某个雌虫的轻笑声音从背后模糊传来,好似觉得怜爱那般。
错觉吧?
安格塞斯要是敢笑他,那他就彻底完了!
被温暖包裹的感觉太过舒适,朦胧的睡意涌上心头。
不知不觉,小雄虫抓着被角,露出半张微微泛红的脸,呼吸均和地睡着了。
军雌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睡梦中的宁柚,安静得像一副美丽的画,是天真盛开在荒原上的玫瑰。只要他想,就能够拥有全世界的爱意,招徕无数强者的注目和觊觎。
军雌是这个族群中绝对的强者。
同时也是他的族群中,最为好战和野心勃勃的种群。力量给予他们远征宇宙星辰的能力,广袤的星域,无尽的资源,强大的武器和精神力,这些组成他们的一生,终其一生都像在寻找一个宇宙的奇迹。
那个奇迹是否存在、是否允许抵达,他们一概不知,这就像一个冠冕堂皇的伪命题。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宁柚。偶一瞬间发觉,某个模糊的需要在这时候触手可及。
宁柚来到这里……好像总是很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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