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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魔果实1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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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索兰博士向正在监控室观察简青一举一动的同事们发送了“计划成功”的信号。

并不宽敞的休息室内,简青身上披着一条薄被,整个人可怜兮兮的蜷缩在墙角,低声道:“博士,您……您刚刚说的是真的吗?流明、流明他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小可怜儿,我说的都是真的。”索兰博士在刚刚的二十分钟里,对简青描述了塔纳托斯的来历和模样。事实证明,他刚才对简青的疑虑都是无用的??这位娇艳的、生存在温室中的小玫瑰初临暴雨,就已经被吓得花容失[se]了,“好孩子,你好好配合我们的抓捕行动,等到他成功被我们抓捕,你就是联邦的大功臣了。”

简青浓密的眼睫轻轻扑闪了两下,下一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嗫嚅道:“那、我的身份……”

“这个不用担心。”索兰知道,他是在害怕离开顾流明之后,自己将会离开优渥的生存环境,“联邦已经承诺,在这件事完成之后,对你赐下爵位。”

简青灰扑扑的蓝[se]眼眸微亮,重新变得澄澈起来。他像是从这句虚无缥缈的承诺中找回了一点信心,从软椅上下来,站在索兰跟前,犹犹豫豫地问:“博士……那我,需要做些什么呢?”

索兰推着他的肩膀,像是给他信心一样:“孩子,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安静的等待着我们安排,就好了。”

简青像是有些害怕,被他握住的细瘦的肩胛骨轻轻战栗起来,眼睫也轻轻地抖动着,如同风中展翅的蝴蝶:“博士……我、我会变成怪物吗?或者,我会被怪物吃掉吗?”

索兰没有答话。

他们走过了一条冗长的甬道,不知过了多久,索兰和他站在了检测室的门[kou],落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温热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肩:“别怕。”

“我们会保护你的。”

?

简青再一次被送到那间[shu]悉的检测室,为他检测的仪器却不一样,应该是在他离开的时候,把里面的东西换过了。

外面的研究人员站在数据墙前,穿着代表洁净和科研的白大褂的研究员们每人都端着一本书写板,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简青按照要求,躺在了冰凉的检测器中。

索兰已经退出了检测室,厚重的防辐[she]门被重重关上。外部人类的[jiao]谈声和机器在他头顶振动时发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博士,我真好奇你到底怎么和他[jiao]流的。他……真的愿意吗?”

“嗯。”索兰很快回答,“我和他说清楚了,他也愿意配合。”

另外一道女声[cha]了进来:“博士,计算结果出来了??简青和顾流明的基因匹配度大约是55%。很奇妙的一个数字。”

“按照爱情基因论而言,他们并不那么相爱。”

“按照我们观察的那样,简青对顾流明的吸引力极其强烈,不亚于两个船用螺旋桨的吸力……哈哈,这当然是在说笑。但博士,我想提醒的是,顾流明对简青的感情,是一种忤逆本能的爱。但我不能确定,被强行分开的顾流明在原定一个深渊月的沉睡之后,还能想起简青这号人来。”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开[kou]:“所以,我们现在要植入一些生物屏障,然后把他和顾流明的基因适配度改变成100%??不管怎样,顾流明只要还是人,就算失去理智,也会去寻找最吸引自己的人。”

其余人的目光投向检测室外的单向玻璃。

在庞大而[jing]密的仪器对比下,简青像是被这只巨大的机械怪物吞吃下去了一般,苍白的嘴唇轻轻哆嗦着,但仍然没有动弹。

不少人心中漫上一股兔死狐悲、唇亡齿寒之感。

被异化的人被称为“怪物”,理应被人类用“正义”去处决;可没有被异化的人是无辜的,而现在他们必须朝自己的同类下手……

如果世界被污染,下一个受到这样的待遇的,再有多久轮到他们呢?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中终于响起了一道反对的声音。

一个面相和善的研究员小声道:“那个……我、我们要不再考虑一下?这毕竟是涉及一个人的生命。我认为,我们至少要告知他我们即将做的事情。”

索兰沉思了一会儿,终于妥协着,用两室联通的广播器道:“简老师,我们要在你的身体里植入一些生物屏障??当然,你可以理解为吸引鱼儿上钩的鱼饵。我向你保证,这是温和无害、可以取下的东西。”

索兰博士慈祥温醇的声音透过检测室内的广播器传来,显得有些失真和嘈杂:“在这场植入手术中,AI智脑为你评估的疼痛级别大约在5到7级。在这个过程中,你将会感到整体[xing]的疼痛,大致与刀切到手、软组织受伤、扭伤感受到的疼痛相差无几。但在生物屏障存续的时间段中,你将会丧失或得到一部分新的能力??例如失聪、短暂[xing]的失明,手脚发软等等情况,你愿意植入吗?”

简青的耳力很好,他能够很清楚的听见门外人们的[jiao]谈声,空[dang]走廊处传来的细微风声。因此,此刻索兰博士被扩音器加大的声音显得有些炸耳。

简青微微抿唇,待到耳朵适应了音量之后,露出了恰到好处的迟疑:“嗯……博士,给我五分钟想一想好吗?”

他果然没猜错,联邦给他画的饼是有条件的。

这些人真的不打算管他死活??就连他要经受的事情都棱模两可地一带而过,大有糊弄的意味。

这帮人果真靠不住,正常人在得知这些后果的时候,第一时间产生的本能情绪应当是惧怕吧。

但他不能。

时机不对,现在不是他离开的时候,简青还要留在这里。

他要清扫出一片辽阔到不会[bo]及到自己的、专属于研究院和顾流明的战场,再把自己干干净净的摘出去。

留在这里,那些伤害与给他带来的好处相比,不值一提。

在众人或期待、或叹惋的目光中,他终于转过头,看向提问的博士。

在检测室冷白[se]的灯光下,索兰博士的脸显得更加苍老,几乎毫无血[se],远远看去,像一张风干的树皮。然而那双眼睛如鹰一般锐利,目光从方形的镜片后透出来,找不见平[ri]里分毫的柔和慈祥。

简青盯着这道目光,沉默了一瞬,点了点头:“嗯,我愿意。”

?

这是简青第一次上手术台。那些目光如芒在背,像是想要从他的血[rou]里剜出一点而什么来。

不多时,机器嗡鸣的震颤起来,简青感觉到细微的酒[jing]喷雾洒在了自己的身体上,冰凉触感激起的身体本能的小小战栗。

简青已经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可急速升高的肾上腺素却出卖了他,脑中出现了刹那间的空白。

人对于死亡和危险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抗拒和规避,他也不例外。

手心早已沁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庞大的手术机器[jing]巧的合上,很快,视界只剩一片黑暗。

然而,当荧绿[se]的激光扫在他的身上的时候??

哎?他感受到的疼感,似乎并没有索兰博士说得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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