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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5 章 和解成长(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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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榆树林大队合作以后,制香厂的榆树皮问题算是解决了,其他松木柏木以及原材料也都有安排,不会出现原料短缺无以为继的情况。

原材料充足,人手足够,技术娴熟,制香厂又进入了非常顺滑的状态。

陆大哥在收榆树皮的过程深刻反省自己,又及时给公婆做思想汇报,取得爹娘谅解和信任,然后光荣拿回了业务员的工作。

现在他和陆二哥一起送货、跑订单,制香厂另外安排人挤香。

余钱儿几个忙着回去磨香面儿,到时候他们三盘磨一起开动,一周就可以给陆家庄送不少香面儿。

转眼一年一度的秋收开始了。

制香厂的几个社员依然不需要参加秋收,继续制香,不过解二舅等随着勘测技术员们施工埋电线杆的社员们却要回去劳动。

秋收和麦收不一样。

现在公社有收割麦子的农机,虽然慢却也比人效率高很多,玉米却没有收割机。

如今社员们收玉米,依然是女人孩子进去掰下来,负责运输的就给玉米扛出来,大部分男人负责刨玉米秸。

玉米秸、高粱秸这种和麦子不一样,麦子可以割,这些却得刨,用磨得略锋利的小镢头一下下把根刨断。

割的话镰刀磨损太严重,效率也不高,且严重影响耕地。

就收玉米这活儿来说,据林姝知道的哪怕九十年代很多农村都是人工的,两千年以后才开始机械化。

因为现在玉米秸还是非常重要的饲料加柴火,收割机会把玉米秸都粉碎在地里,那损失可太大了。

现在只能靠劳动力。

社员们回去秋收林夏他们也能休息一段时间,回单位工作之前林夏先来三妹家住几天。

林夏这一夏天晒得又黑了一圈,人却更加结实、健康,眼睛清亮,笑容明媚,一笑整齐雪白的牙齿就露出来。

盼盼、甜甜、小侯伟三个孩子歪着脑袋一起盯着二姨的牙齿看,呀,二姨的牙齿好白啊!

闪闪发光呢。

正和林姝说话的林夏垂眸对上三个崽儿眼神,笑道:“你们干嘛呢?”

甜甜:“二姨,你的牙齿好漂漂啊。”

林夏:“我换了新牙膏,和你娘的一样,你没用吗?”

姜卫东每次见她都想给她带点什么,她不许他买贵重物品。

他却说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想给她买点啥,想给她花钱。

她就说买生活用品便好,是他的心意,她也喜欢,一点都不浪费。

姜卫东就牙膏、肥皂、香皂、雪花膏、头油什么的都给她买,还暗搓搓地托人买好的。

林夏不爱打扮,就和林姝分,毕竟林姝要是不催她,她都不记得擦雪花膏呢。

甜甜和盼盼有小牙刷,是林姝让陆绍棠从城里给买的高档的,但是这时候工艺水平有限,就算高档的毛儿也略硬,扎牙龈,俩崽都不爱用。

他俩一直陆陆续续在换牙呢,牙齿中间有个豁口,牙刷毛刺到就很疼。

林姝就不让他俩刷牙了,饭后勤漱口,喝点薄荷水之类的。

俩崽儿觉得爹娘都刷牙,自己不刷牙好像不卫生?

于是一直用小手指头刷牙呢。

三个崽儿都把牙齿呲出来给二姨比比。

林夏被逗得嘎嘎笑,那边钉扣子的陆秀秀和侯莹也笑得不行。

林姝觉得二姐这婚离得真值,天天这么乐呵呵的哪里还会乳腺癌呢?

这辈子是绝对不会的了。

林姝让崽儿们去玩儿,她给二姐做点吃的。

“姐,姐夫不来接你啊?”

林夏:“他之前给我一个电话,问我呢,说到时候来给你们送订货单加取货,顺便接我回厂里。”

林姝笑得很是揶揄,“姐,什么顺便接你啊,人家是来接你,顺便取货。”

林夏也不害臊,她就在姜卫东跟前害羞,在爹娘姊妹面前一点都不害臊。

“妹夫呢,又不在家啊?”

林夏期间也来过几次,多数时间陆绍棠都不在家。

林姝:“估计过两天能回来吧,他那工作休息时间也没数。”

她跟林夏小声道:“其实他少回来几次挺好的。”

自从陆绍棠回来以后,林姝就发现自己产生一个很矛盾的心理:他不回来盼着他回来,他回来又盼着他赶紧去上班。

当然她不敢说给他听,怕他用黑幽幽的眼睛看着她,直到她从里面品出点……委屈的意思来。

这男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会撒娇。

想想就有点恐怖,高大的男人能把你整个人装进去,因为你说一句“你少回来几次也挺好”的就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哎呀,不敢想不敢想。

林夏没经历过那种情况,自然不会理解她的意思,“你和他吵架啦?我和你说,要是别人我不敢说,那多半是男人的错,可如果是妹夫的话,那指定是你小脾气,你得让着他点。他常年在外好不容易回来,再说人家赚那么多钱,你咋也得让着点吧?”

林姝:“知道啦,我会让着他的。”

他一回来我天天睡不醒,早上起不来多丢人呀?已经够让着他了呢。

她赶紧岔开话题,“姐,明天你去公社给姐夫打个电话,他要是工作不忙过来住两天呗。”

让二姐和姐夫在这边多待两天,顺便谈谈恋爱,回厂里人多嘴杂的不方便。

林夏:“行。”

这时候侯博和陆安一前一后回来,两人脸色都不大好,陆安更是气鼓鼓的。

见到林夏过来,侯博很高兴,立刻笑起来,“二姨!”

林夏见到他也高兴,“嚯,侯博,你来三姨家吃的很好呀,是不是长个儿了?”

她把侯博拉过来比一比,似乎高一点,也壮实不少,就是也晒黑一些。

陆安在一旁看着撇了一下嘴,扭头往东边自己

屋去。()

恰好林夏看到他回来跟他打招呼呢,他没听见,直接往东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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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侯博的二姨肯定和侯博好,而侯博肯定不喜欢自己和他二姨凑近乎,主要他是这么一个心理,以己度人就以为别人也这样。

林夏以为他没听见,也就没再叫,她对几个孩子的变化挺欣慰的。

小侯伟以前在祁州娇里娇气的,动辄就要人抱抱,来到这里以后,整天跟着甜甜和盼盼跑来跑去,从来不要人抱。

侯莹倒是一直都懂事,长得清秀,性格也文秀,看着和陆秀秀很像姐妹俩。

变化最大的就是侯博啦,现在看着就稳重不少,才十岁的孩子呀,在城里只会满哪儿疯跑、惹祸、打架呢,来到乡下每天晨起跑步爬树锻炼,回来还知道帮三姨干活儿。

今儿这是去秋收地里捡掉落的豆粒、谷穗、高粱穗了。

每个去干活儿的孩子都能记一工分,还能从捡的粮食里分两把给他们带回家呢。

方荻花觉得侯博是客人,不想让他去,人家爹娘给粮票的,不吃陆家饭,不好让人家去干活儿。

但是林姝说没关系的,孩子想干啥就让他去,就当体验生活提前锻炼了。

林姝先给二姐做点吃的,让她吃了骑车去公社给姜卫东打个电话。

等林夏走后,林姝就把侯博叫过来,小声问道:“侯博,跟三姨说说,和陆安在外面吵架了?”

侯博笑道:“三姨,没有的事儿。就是我们看到蚂蚱、豆虫什么的,我有些不认识,陆安就给我讲讲。”

看他报喜不报忧,林姝也没有强求,侯博这孩子还是懂事的,可能也是家里老大的缘故,加上家里出了事儿,孩子会格外懂事。

相比之下陆安的确有些不懂事,原剧情在陆家出事以后陆平一个半大孩子为家里操碎心,弟弟陆安却在那种情况下亲近外人疏远家人,最后近墨者黑,去城里跟人学坏。

现在家里没出事,有爷奶爹娘压着,陆安倒是没什么问题。

不过也不能忽略孩子的教育问题。

每个坏人刚出生的时候都是软嫩嫩的婴孩,人畜无害,小孩子都是可爱的孩子,随着时间慢慢长大,心也就被欲望染上了五颜六色。

她希望陆安这一世能跟着哥哥一直近朱者赤,学好的,走正道儿。

嫉妒没什么,人人都会嫉妒别人,最关键的是怎么处理这种嫉妒。

不要让嫉妒影响自己的品性和行为就没什么问题。

嫉妒就是因为不平衡滋生的,又在封闭的心灵里发酵,最后很可能演变成仇恨。

如果因为嫉妒就去害人,那就是骨子里藏着恶魔,嫉妒打开了关押恶魔的牢笼。

恶魔吞噬能量而去,最后吃苦果的还是自己。

林姝做好饭,把灶膛前面的柴火收拾整齐,碎草填进锅底继续烧,柴火放在柴火堆上,又把土扫起来倒在外面菜地里。

她站在院子里看了看,几个崽儿又去街

() 上了?

*

*

她走到院门口,哦,原来许小悠来了。

许小悠看到林姝,甜甜地叫道:“小舅妈,你吃酸枣不?”

林姝笑道:“我不吃,你娘还好吧?”

秋收开始了,学校又放秋假,老师学生们也要参加劳动。

陆合欢怀孕了,林姝就多关心两句,免得出了事儿公婆跟着闹心。

许小悠笑道:“很好呀,队长说不用她干力气活儿,就领着孩子们去捡豆儿和谷穗儿呢。”她把自己特意摘的酸枣分给甜甜盼盼三个,又给林姝,还要给侯莹和秀秀姐姐。

陆翠翠对她不好,每次过来都会用带着恶意的眼神儿剜她,她也不想给陆翠翠。

这些酸枣可是她摘很久,手上扎了好多血洞洞才摘到的呢,只能送给她喜欢的人。

林姝给许小悠把歪掉的小辫儿正了正,头花也重新扎一下,看她白净的手背上一个个小点点,知道是摘酸枣扎的。

“就摘这一次,不要去摘了。”

许小悠嘴上答应心里却是:要是看到那肯定得摘,不摘就被别人摘走,那不是亏了么?

她悄悄跟林姝汇报自己的战果,“小舅妈,我可给我爹盯死喽,他现在老实多啦。”

林姝就笑,这孩子。

许诗华和许母当初被她和婆婆治得不轻,不得不给陆合欢和许小悠吃饱饭,后来陆合欢和许诗华感情的事儿林姝不掺和,许小悠倒是上心了。

许小悠是怕爹太作,到时候搞得陆姥爷和方姥娘大发雷霆,那就不好了。

她学会了搞突袭。

早上许诗华去上班,如果队里有车去公社,她就搭车去中学。

就前几天,她还在校园外面河边看到一个阿姨来找爹呢。

秋收时候温差不小,早晚小棉袄,中午还能打赤膊

那个阿姨穿着一条白裙子,一件白色的毛线开衫,白色的跨带皮鞋,细细的脚踝细细的胳膊,一头黑黑的长长的头发。

别人都扎大辫子,她却散着头发戴个白色的发箍,发箍上还有一朵白色的花。

该说不说的,许小悠立刻就联想到乡下葬礼,毕竟这个年代物资匮乏,衣服种类少,在她的认知里结婚穿红的,出殡穿一身白的,其他时候很少看人穿一身白。

她过去的时候恰好看到那个阿姨笑着朝她爹靠近,她蹭就冲过去了,“阿姨阿姨!”

当时她就喊起来。

她声音太大,给那个阿姨吓得一哆嗦。

许小悠小炮弹一样冲过去,扯着许诗华的衣摆就将他推开一点,大声道:“许诗华,你怎么不注意言行呢?你是结婚有孩子的人,你要注意影响!要是让别人看到你和别的女同志走得太近,人家要是嫉妒你,举报你耍流氓,你就完了我告诉你!”

白裙子愕然地看着她,“小姑娘,你是许老师的女儿呀?真是个灵巧姑娘。”

许小悠:“阿姨,我是为

你好,你这么漂亮,这么年轻,跟我爹走得近会被人误会的。你不知道那些说闲话的有多难听。”

白裙子却笑起来,“小姑娘,我不在意的,世人皆浊我独清,我只要身正就不怕影子歪。我和你爸爸只是聊天,聊文学,从来没有过分的亲密,我怕什么呢?”

说着她还歪头朝许诗华笑了笑,“喔,许老师。”

许诗华只觉得头大,他自觉很清白,很坦荡,所以每次和人聊天都是在外面大庭广众之下,不怕人看,要是躲在角落或者哪个教室里,孤男寡女,那不是更说不清呢?

要是他和个女同志关在屋里聊才有事儿好吧?

更何况他不只是和女同志聊,也和男同志来河边聊,大家见多习惯了,所以老师校长们都不当回事,也没不许他来聊。

他这么光明磊落,为什么那些蠢货总要非议他,多管他呢?

他认定许小悠是林姝派来盯着他的。

她就是个空有美貌的草包罢了。

他甚至吐槽:她这么在乎我,是不是对我有意思?难不成婚后发现陆绍棠成年不在家,不是个好丈夫?

许小悠对白裙子道:“阿姨,我不懂你说的大道理哟,我只知道在我们乡下这种地方,你要是不注意你就吃亏倒霉,你还没地方说理呢。你怕是不知道呢,我们村有个青年,看到一个城里来的漂亮阿姨,他抓了一下裤/裆,就有人说他搞流氓,要给他们抓起来!”

白裙子蹙眉,看了许诗华一眼,许老师女儿怎么这样……一个小孩子懂这么多呢?

她道:“小姑娘,我们学校有诗社,还有社团,大家都是这样热烈交流的。文学就是思想火花的碰撞,就是碰撞出来的,有了碰撞才会有灵感,有作品。”

许小悠好奇道:“你有什么作品?”

白裙子:“…………”

这孩子真讨厌!

果然是七八岁的孩子,猫憎狗厌。

许小悠:“阿姨,你长得没有我后娘好看哟,我后娘有宝宝了,谁都不可以气她。”

白裙子原本没生气,这会儿才动气了,恼怒道:“许老师,什么意思嘛?我是来找你聊文学的,不是来聊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你妻子不高兴你出来,你该说清楚的。”

许诗华已经厌烦了,他想回去,许小悠却还在那里掰扯。

许小悠:“我后娘没有不许哟,是我不许!”

白裙子轻哼,“哟,你管得很多嘛。”

许小悠:“对呀,这是我爹,我当得管啊?我要是不管,万一有啥事我跟着丢人哪!”

白裙子咬牙,气恼道:“我不是只和你爹聊的。”

许小悠立刻露出很夸张的表情,“哇喔!没有人举报你,没有领导找你谈话吗?我们大队谁要是……”

“不要拿你们大队那群土包子和我比!”白裙子终于怒了,翻脸走人,“许老师,你们家孩子好像缺家教。”

许诗华气得脸色铁青,跟要打雷一样。

许小悠立刻后退,戒备地看着他,大声道:“许诗华,你打我一下试试?我才七岁!”

许诗华捏了捏拳头,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脑袋要被气炸了。

他做了什么孽,要养这样一个气死人的闺女?

许小悠已经在那里列举如果他在外面打女儿会有什么后果。

她会撕心裂肺地哭喊,会让他丢人!

小舅妈说的是:当街社死!

她理解的就是当街被别人的眼神射死!

被她这么一搅和,打那儿以后再也没人找许诗华……聊文学了。

许诗华又天天黑着个脸。

他若是回家对陆合欢黑脸,许小悠就又说他,“我陆姥爷当赤脚大夫,每天给那么多病人治病,还要听那么多人嗡嗡嗡抱怨,我姥爷都没黑着脸,你一天天啥也不干,教书也教得不好,写诗也没写出什么名堂?你有啥资格黑着脸?”

“我小舅妈给大队搞了副业,大家跟着赚钱,还是市里评选的先进,还抓了好几个坏分子,我小舅妈不比你厉害?”

“我大舅妈人家会开拖拉机,也是……”

“够了!”许诗华终于被絮叨得要崩溃了,夺门而出,饭都不吃。

许小悠还火上浇油呢,“你摔打啥呀?说你两句都不行还当什么诗人?你们絮叨我的时候还少吗?”

怎么的,现在有人给我撑腰,你们不能随便打孩子了,受不了了?

哼!

最后还得陆合欢给许诗华哄回来,好声好气让许小悠别再气她爹了。

许小悠:“他别拉着脸好像谁欠他个女鬼似的,我才不惜得呢。”

许诗华真的、真的、真的要被气吐血了!

他想给死丫头打死也好,丢掉也罢,陆家不是稀罕吗?就送给陆家好了。

结果他还没动手呢,许小悠先“啪”摔了一个碗!

给许耀耀吓得直哭,许母都受不了了,说许诗华:“行啦行啦,别和孩子一般见识,快消停的吧。”

瞧,人人都是嫌烦的,只要不烦到自己头上就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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