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季乾川眉梢狠狠一颤,视线落在沈知鲤笑眯眯的眉眼间,道:“阿鲤若是累了……”
他看着少女骤然亮起来的眸子,心里涌上来几分不甘,这份不甘心混合着方才差点伤到人的愧疚,像尖刺一样,一下下的扎着他心尖,又酸又胀。收回手,话音一转,就道:“我带阿鲤去佛寺中尝一尝斋饭,可好?”
累了还不放她回去,这人属实是有些轴了!
沈知鲤脸上的笑差点没垮掉,她向来是无肉不欢,心思略微一转就做出了惊讶的表情来:“如今已经过了午时,殿下还未曾用膳吗?”
眉尖微掐,露出担心的模样,道:“殿下忙于政务,兢兢业业,也要记得劳逸结合爱惜自己身子啊。”
她在关心他?季乾川心下一暖,正要回答什么,就听沈知鲤话锋一转,语气遗憾至极道:“可惜臣女方才已经和莲姐姐一道用过膳了,不能陪殿下用膳了。殿下,时候不早了,您快些去用膳吧,臣女不敢打扰殿下,就先告辞了。”
本来还想和他刷刷莲花精好感度,可惜了,她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吃没味道的斋饭。反正时间进度还早,不着急,好感度以后可以慢慢刷。
看,她向来是伶牙俐齿,若是不想和谁相处,总有一万种方法拒绝。
季乾川错愕了一下,想明白后,眉梢微敛,漆眸微沉,袖中的手已经捏成一团了。
他不知道这辈子出了什么问题,明明上一世,阿鲤分明是对自己爱慕至极的,甚至主动相邀,热情至极,可惜他那时候厌烦的紧,从未答应过邀约。可这一世,他分明已经一改态度,为何阿鲤反倒是疏远了起来?
可惜沈知鲤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则定会无语,就是因为知道你不会应才邀约的啊,做做样子又不用陪游湖,何乐不为。
“本王方才也用过斋饭了,原想着阿鲤没尝,有些可惜……”他掩藏下眉心的不甘,唇角弯起,锲而不舍,“这湖上景致极好,不如阿鲤陪本王乘船游览一番?”
方才还自称我,这会儿已是改成本王了,话瞧着还是在询问,却是带上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命令口吻。
沈知鲤瞧了瞧方才游的湖,眼皮跳了跳,方才在湖上遇刺她已经有心理阴影了。但是方才遇刺的事,莲花精态度有几分奇怪,不欲与旁人说的样子,还将那箭矢带走了。
因为莲花精的态度,她这会儿也不想和季乾川说方才的事。
反正季乾川不是天命之子吗,跟着他身边肯定不会有什么事。
沈知鲤笑着应了声好,心里却琢磨着,一会季乾川若是送她回府,正好可以给爹爹个交代。
看,她可不是自己跑出去的,千真万确是被季乾川拐出去的!
殷王突然被人在羽林卫眼皮子底下射杀的事,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四妃之一的丽妃在潜邸时期就跟着陛下了,如今已经有几十载,四十多岁的人了,容颜已经不复当初,膝下只有殷王这一个孩子。
她看着儿子的尸体,手上颤颤巍巍,始终不肯相信,待看到他喉间的血窟窿时候,终于撑不住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宫女内侍们顿时慌了神,一拥而上,将人抬到了侧殿的床榻上,叫人去传太医。
若是说,现在有谁心情最好,那就当是丽妃几十年来的死对头,郯王的生母贤妃了。
殷王的尸身被运回来的时候,荣华宫的贤妃赶紧叫人把郯王叫了回来,将殿门关上了。先把宫女内侍都清出去,然后劈头盖脸的就问儿子:“这事当真不是你做的?”
郯王也是一脸懵,他这会儿心里的狂喜还没落到实处,心还悬着在,见母妃如此说就皱眉摆了摆手:“儿子怎么会做这种事,听说他饲养私兵贪污安国寺建造银子的事被父皇抓了个正着,还是五弟发现给捅出来的,他还当着父皇面要残害手足。”
“这些事都堆在他身上了,他早就没了翻身之地,儿子又何必废这心思去特地将人刺死,图什么?”
是啊,图什么?
贤妃也在纳闷得紧,到底是图什么?
若是真的是因为皇储之争,所以才将人刺死,可是这殷王已经是阶下囚了,和皇位无缘了,到底是为什么要在羽林卫的重兵把手之下将人刺死?
这事注定是想不出个结果,反正如今人也已经死了,也算是一桩好事。
“这是八成是季乾川那个孽种做出来的,你叫人好好查查,争取将事情引到他头上去。”
郯王当然知道八成和季乾川脱不了关系,他在收到消息的时候,就已经叫人去查这事情了。哪怕这事情不是季乾川做下的,他也要将这事情整个的推到季乾川头上。
这梦想……确实很美好。
这边沈知鲤和季乾川在湖上转了一圈,果然没什么事发生。
小船摇摇晃晃,沈知鲤端坐在船头百无聊赖的看着湖水倒退,哪怕看到锦鲤争先恐后普的想往船上挤,她也没有将袖子挽起来去摸一摸。
季乾川的视线始终落在她的脸上,鬓发之间,神情温柔缱绻至极,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注意不到的依赖。
活了两世,陪在他身边到最后的,也只有阿鲤了。
但是上一世太匆忙,他来不及和阿鲤好好相处,就因为孟澂莲那个毒妇,几番和阿鲤争吵。他错的太多,错的太离谱了。因为他的识人不清,才将阿鲤推向最后那样的惨烈的结局。
少女此刻安静的端坐在船头,看着十分乏味无趣,眉眼间甚至带上了几分落寞。
和他出来游湖,就一点也不开心吗?可她和孟澂莲那个毒妇出来的时候,分明是眉眼带笑,兴高采烈的。他还记得在阁楼上看到的,她原本是趴在船头戏水的,突然站了起来,眉目间快乐至极的欲要和孟澂莲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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