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不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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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语听得大惊,好看的眉目蹙成一团,声音变了腔调。
“你没说他要来啊。”
许朗看她大惊失色,宛如受惊过度的小动物。赶紧拍拍她肩膀,安抚道:“这不是怕提前告诉你就不来了吗?”
“谢宗臣知道吗?”
许朗挑挑眉。
沈书语愣了愣:“他没说什么?”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许朗说,“女人遇见不想见的人第一反应是躲,而男人——就会有种一决高下的意思,你懂吧?”
“我不懂。”沈书语觉得这世界好似有些乱套,人际关系乱得像一团麻线,缠得她紧紧的,都快呼不出气了。
许朗又说:“别那么排斥。”
沈书语摇摇头,无奈地说:“我感觉我爸还挺喜欢他的,每次我打退堂鼓,他都拿我爸来压我,我根本就没有理由反抗。”
许朗安慰她:“你该这样想,秦业诚这人真是能力不错,要不然就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儿,宗臣至今也没在面上和他决裂,这次请他来宗臣还说挺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沈书语苦兮兮地说,“一决高下有意思么?”
说罢她忽然侧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许朗看。
许朗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沈书语说:“他俩为什么不合?”
“你不知道吗?”许朗问。
沈书语木讷道:“不知道。”又说,“你知道的话,就告诉我一下。”
许朗自然是知道实情的,与业内传闻大差不差。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叙述多以谢宗臣口吻展开,并且掺杂了许多点评。
秦业诚与谢宗臣同为京大金融系学生,大一那年,俩人住在一宿舍。大二的一场校级选拔赛中,秦业诚故意举报谢宗臣令他无法参加比赛,两人为此大打出手,彻底崩盘。
许朗说:“他一直都嫉妒宗臣,使坏下绊子不是第一次,宗臣忍无可忍才揍了他,没想到秦业诚也是个能打的,俩人谁也没沾到光。”他又说,“所以你说他向沈伯伯告状我一点儿都不吃惊,这是他一贯的套路。”
“你也不喜欢她。”沈书语笃定道,“那你为什么要请他来?”
许朗抿紧了嘴巴,好半晌才说:“有人托我。”
沈书语:“谁?”
“一女的。”许朗言简意赅,“你不认得。”
沈书语沉默不语,如果是以前,她可能也就是听一下算了。不过当下的她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盯着许朗看——
“她对秦业诚有意思?”
“可能是有点儿吧。”许朗说,“八成,八成就是了。”
“……”沈书语评价此行为,“难以置信。”
“不过我倒是觉得,秦业诚看不上她。”
拜托许朗邀秦业诚来的女人是一小网红,和许朗有点儿交情,但不多。之前许朗欠她个不大不小的人情,这回只要把秦业诚请来这事儿也算是了了。
以许朗对秦业诚的了解,他觉得没什么用。
沈书语却诧异:“为什么?”
许朗脱口而出:“秦业诚这人势利眼,他才看不上这女的。”
沈书语嫌恶地蹙紧眉头,心说:真事儿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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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宗臣带路素来之前,沈书语就坐在吧台前和许朗喝酒聊天,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场景布置结束,工作人员清理现场,零零散散的朋友抵达,许朗起身前去交际,那位置只剩下她一人。
谢宗臣打趣她,上班那么忙还有时间来?
沈书语转过眸,一眼望见了他身旁站着的路素。
那是一位极其年轻的姑娘,不光是从她的气质,她的皮肤、身材连带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无一不透露着清澈的明亮。沈书语看她第一眼,觉得她像是邻家小妹妹,再看一眼,又觉得这姑娘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执念力量,总之和她不一样。
大不一样。
后来的秦业诚告诉她,路素眼神里充满睿智和心机,打眼一看就能赶她三个还要聪明。这让沈书语一度十分挫败,又恼怒于这男人的毫不留情面。
谢宗臣带着路素坐到她身旁位置。
静默了一小会儿,她才收回视线。
“请假了。”她说。
“难得啊。”
沈书语向路素的方向偏了偏脸,说:“倒是也没你难得。”
谢宗臣笑着介绍:“路素。”
“沈书语。”
短暂的聊天中,沈书语得知路素是外国语学院大二的学生,十九岁,南方人。她不禁想起之前许朗对谢宗臣的调侃,心里也忍不住评价一句:果真是老牛吃嫩草。
心里想着,嘴里便忍不住吐槽。
“谢宗臣,你多大了?”
谢宗臣用眼尾扫她,懒洋洋道:“二十七。”
沈书语瘪了瘪嘴,叫来侍应生,上了两杯新的鸡尾酒,摆在二人面前。她坐在最右侧,低头搅拌冰块,忽然想起不久前和许朗的谈话。
秦业诚和谢宗臣是同班同学,年龄应当差不多大。
二十七?
他看起来像三十七岁一般稳重。
稳重?
当沈书语察觉到自己竟在心里将秦业诚夸奖了番,她差点儿喝酒都被呛到。
她面无表情地对谢宗臣道:“三岁一代沟,你就不怕代沟多了跨不过去。”
沈书语说话没避讳,路素听来直接笑出声。
沈书语又道:“看吧,你女朋友也认同我说法。”
谢宗臣平淡答:“总比你这个单身狗要好。”
沈书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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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书语酒量一般,自认为比秦业诚好那么一些,这酒度数不好,喝多了也有几分微醺。
谢宗臣和路素早先就混迹于人场里,偌大的包厢中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嘈杂,她坐在吧台前低着眸不知所想。
秦业诚到来时,引起了一阵躁动。
这份躁动比任何人出现时都要明显。
沈书语端着高脚酒杯,睫毛轻轻颤动,恍若无事般偏过脸,恰好许朗口中的那位“小网红”扭着腰肢走向前去,自然而然地靠上去,姿态动作很是耐人寻味。
沈书语看了眼对方的双s曲线,又看了眼自己的。
……她不是没有,她就是没穿那么暴露。
当然她熟知人与人之间的不同,她一辈子也做不到像“小网红”那样如饿狼扑食般对男人主动,何况那人还是秦业诚。
沈书语不知道秦业诚有没有看到她,她在远处有意无意观察许久,发现这人其实很有分寸,尤其是在和异性交往中,称得上是冷淡。
不似在她面前那样话痨惹人烦。
她才回国没多久,认识的人里头,大部分都有人攀谈。过了会儿有位熟识前来搭讪,第一秒里她没能想起来,待人开口才忆起,这人竟是许朗的弟弟,许铭。
“书语。”许铭过来拍拍她的肩,“最近在忙什么?”
沈书语笑着:“工作。”又问,“你呢。”
许铭说:“瞎玩。”他说完看着她面前空空如也的酒杯,再看看她的脸,有些关心地说,“你会不会和多了些。”
“不多。”沈书语说,“这酒度数不高,你要吗,给你来一杯。”
许铭笑了笑:“不要。”
沈书语叫来侍应生,换了新酒,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她喝的第三杯了。
那边人越来越多,沈书语自从来了几乎就没动。稍微一动便有种不适,她问许铭:“洗手间在哪儿?”
许铭指了个方向,说:“应该有人。”又说,“出门向左走到尽头也是,你要去吗?”
沈书语脚踏着地面,点了点头,不忘说一句:“等我回来。”
沈书语稍一抬头,便与秦业诚投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她装作看不见一样别过脸去,拿着手机走出门。
刚一出门,沈书语才发觉这酒也不是完全没度数,脚底有种飘飘然的感受。
她心想糟了,这还没开始就醉了,后半场还怎么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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