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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混乱之都06(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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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宿林每次从沉睡里醒来,都要出去露一次面,一是震慑,二是清洗混乱之都里面被外族渗透进来、或者本族里有异心的细作。

他在混沌之都里转了一圈,召集城中弥仂塞在祭祀光柱周围集合。

祭祀光柱是一个直径九十九米的两层圆台,每层高三米,刻着弥族繁杂古老的文字,位于在混乱之都最北处,临渊而建。

杂草不生之地,风也凛冽刺骨。

阿宿林站在最上面,长袍一甩,负手俯视着对他叩拜的子民。

此时祭祀光柱处于半开启的状态,正在慢慢消耗阿宿林的力量。

解伶在下面,拿出一份名单,不疾不徐地念着名字,每念一个,阿宿林就杀一个。

银色的长尾透着致命的寒意,暗芒从空气里闪过,血腥的气味逐渐弥漫。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祭祀光柱会吸收他们的血传入地脉,让族人孕育出更具天赋的后代。

阿宿林不喜欢这种难听的惨叫声和恶劣的环境,但是强大的实力与生命威胁,是极好的压制异动的办法,所以每次他一清醒,就会进行这种清除般的屠杀。

他不会滥杀无辜,如果他要杀的确实是被冤枉的,那他脚底下半开启的祭祀光柱会给他感应。

他更不会动摇混乱之都的根基,如此大张旗鼓清理的也只是中底层的蛀虫。高层有解伶和狞烈盯着,而如果左右督查有异心,不用他出手,司茂就会无声解决掉。

想必今天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与弥仂塞敌对的外族会收敛很多。

这一处置,眨眼就到了晚上,阿宿林留下解伶善后,自己则回了中央王城,打算熬夜处理一些堆积的文件。

推开寝宫的门,狞烈闪身出现,单膝跪下道:“首领。”

阿宿林衣角还带着白日里未散的血腥气,身上隐隐翻涌的气息说明他被血色激起来的杀性并没有完全平复下去。

他走进了瞥了一眼床上,上面多了个熟睡的幼崽。

阿宿林皱眉。

狞烈复述薇医生的话:“薇医生说,让小少主跟您睡,有助于安抚素的分泌,就算只有一晚上,身为父亲该尽的责任也该做到位。”

弥族幼崽如果离开亲生父母,会导致安抚素不足影响成年后的力量,所以明明有能力养育幼崽,却让其他弥仂塞替自己养育的行为是会被唾弃的。

这是不负责任、拉低整个族群战斗力的无耻行径。

阿宿林静了两秒,挥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狞烈:“是。”

他走之前回头看了眼小孩,低头关上了门,就这样定定在门口许久,狞烈抬手布下一层隔绝屏障。

而他刚布下屏障,解伶冷冷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左督查。”

狞烈转过身。

解伶:“这屏障可以隔绝血息,你想干什么。”

狞烈咧嘴一笑:“你知道还问。”

他们弥族这个物种,血液纯度达到王血的水平之后,可以吸收同族血液补身,或许能缓解沉睡之症,这法子尤其以血缘相近者最佳,所以他才一直在罪奴关押所寻找合适的血源。

隔绝血息,当然是为了方便首领取血。

现在还有谁比小少主更适合的血源吗?

如果小少主没有被祭祀光柱选定,他一早就建议首领行此举了。

“现在首领才刚进去,一切选择全在首领,不在你我,别忘了,首领才是这座城的掌舵者。”

解伶面无表情走进,后背鼓起一块,触手顺着他的手臂探出袖口。

“小少主还太小了,外族虎视眈眈觊觎我混乱之都的渊寒秘银矿。首领如果再次沉睡一年多,赤马一族定然会寻机进攻,今天祭祀光柱那里杀了多少渗透进来的外族,解伶,你是跟在首领身边亲眼看着的,应该比我清楚吧?”

解伶停住。

狞烈声音很低,看着解伶的背影。

“少主今天摆弄了一下午的剪刀、白破布、火石和香烛,他什么都不懂,只是贪玩玩具的幼崽。”

“凭着如此年幼的小少主,凭你我,能守住混乱之都的领地不受一分一毫的侵害吗?少主还可以再有,但目前能动用祭祀光柱力量守护族人不受战火侵害的,只有被它认可的现任首领阿宿林!”

“解伶,你不是最不愿意看见战火的那一个吗。”

紧贴在手腕处的触手往里轻微一缩,解伶沉默良久。

约莫两三分钟,他还是伸出了触手,在屏障外一点,屏障散了。

狞烈掌心攥紧。

“你——”

解伶没进去,坐在了门口,摸出西装口袋里的手帕,摘下来眼镜低头擦拭。

狞烈见他平静的这么反常,心里突然七上八下。

“你没事吧?”

“我这个你嘴里的杂种,身体里有兰华帝斯人的血统,保护幼崽,是基因里的本能,”解伶突然道,“如果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你说出了牺牲幼崽这种话,我一定将你,一片肉一片肉的削下来,生吞下去。”

他锐利的眼型没了镜片遮挡,锋利如刀,明明语气平淡至极,却叫狞烈实实在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突然想起来了早年间,跟随还未成年的阿宿林少主去兰华帝斯人的地盘,不小心伤了一只幼崽,被他们全族人追杀的经历。

有那样疯狂的族群血统,解伶确实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狞烈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自己踩在了解伶的雷区。

他也沉默下来,坐在门的左边,跟解伶一起等着首领的选择。

“我确实是个混蛋,如果这次首领没有杀小少主,我狞烈自此全心全意护着他,再不起这种念头。”

解伶没出声。

殿中暗色寂寂,这里连月影都甚少光顾。

-

宁刃跟着幼崽讨论区的那个朋友学了许久哭丧事宜,学完后坚持把明早要用的东西收进篮子里,倒头就睡。

现在醒来天已经完全黑透,寝宫里只有几颗发光的夜明珠,他连忙揪着床单下滑到地面,蹬蹬蹬跑到床尾的篮子旁,篮子里有剪纸、白色碎布片、检查完毕没少东西,才松了口气。

这是他找狞烈要的,跟他学到的大差不离啦。

很快宁刃就捂着自己的小肚子皱眉。

他想嘘嘘,四处找了找,走了老长一段路,拐了个弯之后他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温泉。

阿宿林察觉到幼崽靠近的气息,却没管。

他阖眸的伏靠在水池边缘,水波拥着线条流畅的肌肉,灰蓝色长发在水中宛如游蛇,深邃俊美的五官像东域起源神话传说里的天神,危险的银尾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水面,处处透露出慵懒和强势。

很快耳中传来淅沥沥的不和谐声音,还有一股……

嗯?

阿宿林睁开眼。

小孩在朝水池里嘘嘘,小鸡内裤耀武扬威地穿在身上,蔑视着水池里的老子。

哗啦——!

水池骤然一声巨响,水花四溅,宁刃劈头盖脸浇了一身,脑袋缩了缩。

阿宿林脸色黑的能滴水,“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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