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2)
“这算什么偷拍?刚好拍那一树枝桠恰巧入了我的景而已。真人我远远看过两次,其实照片还看不出来什么,看到真人你就知道了,赫蒙洛夫非他不可!”
黄老信誓旦旦,丝毫没理会兰笙的揶揄玩笑,显然早就习惯了这小辈的调侃。
化妆镜前,兰笙微微勾着唇角。
因为样貌出众,他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偷拍过。
这些拍照的人一般都是对他有好感的女生,入行后也包括一些小粉丝。
多年的“被偷拍”经验让兰笙对镜头十分敏感。
他也经常在公开网络平台上看到自己的他拍照片,作为一个有心进入娱乐圈发展的人,兰笙不但对此毫不反感,反倒对如何抓镜头很有研究。
可以说,他所有能让人拍到的照片,多少都有一点设计的成分在,比如某个抬眸、某个弯唇,甚至一个动态的抬步。
这一点无可指摘,全凭职业演员的信念感。作为演员,他是知道自己哪种模样最上镜的。
但是对于手上的这张……
兰笙不得不怀疑,这是老黄随手一拍就能拍到的?
化妆间暖色灯光下,兰笙细细打量着照片上的人。
从腕骨、指节,甚至到因仰角而微微显露方寸的喉结,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微妙的性感。
然而他周身黑白简洁的穿搭,乃至眼尾显露出来的一丝表情,也都透着股疏离劲,竟从中看出几分高不可攀的贵气。
简直不像随手一拍。
即便是兰笙也不敢保证,如果是自己被老黄随手一拍,是不是能把周身的气质都拍进去?
气质这东西本身就讲究一种氛围感,但照片里的这人好像自带氛围灯一样,根本不需要环境或者滤镜营造,单拎出来就是一身清冷贵气的感觉。
大概是照片里的人皮肤过于白的缘故,这种贵公子的模样里还带几分沉静书卷气。
《伟大艺术家》中“赫蒙洛夫”一角,剧本中描述其为善与恶的两个极端。
老黄从开始就要求演员不仅要外表高挑帅气,气质上更需要同时具备文质彬彬的温润细致、心思深沉的冷静腹黑。
“……”这不就是赫蒙洛夫本夫吗?
兰笙脑内立即蹿过一股密密麻麻的电流,汗毛竖了一瞬。
“能尽早确认下来还是好,我们也早点拍摄,后期还要修一修也要时间的。顶多再拖一个月,再往后可就不行了。”
黄老语气略显焦灼。
“嗯嗯是。”
兰笙意识到自己刚刚有点呆,立即正了正色,还在认真打量照片上的人。
觉得的确眼熟,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努力想从照片里辨出一点这位同学的模样,但兰笙盯着照片盯了半天……
半晌,他啧了声:“老黄,你这拍照角度,选得不行啊。”
“?”上一秒还拒不承认偷拍的黄老:“偷拍还要怎么选角度?你小子别太为难我。”
兰笙:“。”
兰笙又继续盯着手里的模糊侧颜照……默了两秒,他蹙眉嘀咕了句:“看着有点眼熟。”
黄老忽然投来一副看傻小子的怜爱目光,顿了顿才拍拍兰笙肩膀,“眼熟就对了,同班同学,眼熟才正常。”
兰笙:“……”总觉得老黄这眼神不太礼貌。
但兰笙还是觉得这张照片里叫谢逢歌的不太对劲。
老黄戏痴他是知道的,导戏严格暂且不提,选角也严苛到人神共愤。
两个月前,他选妃一样地,好歹是找了十个差不多意思的放老黄跟前挑,老黄挑完,戏也排了几场,但到今天还在说矮子里面拔高个儿。
此前,兰笙完全不会想到,老黄会让他去找毫无表演经验的金融系同班同学来演赫蒙洛夫,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过自己的同班同学里还有“赫蒙洛夫”这种神人。
他完全明白选角如果遇到合适的,专业度和表演经验都不是问题。当下娱乐圈大火的几个演员,也有好几位都并非科班出生。兰笙先前找到那些学生演员,也不全是表演系的。
这张照片上的人,只看身材和气质,完全出类拔萃无可挑剔。
但兰笙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记性很好,枯燥的金融知识都能在看过一遍后记住然后通过华大严苛的期末考,更别说真像“赫蒙洛夫”那样的一个人了。
是了,就是这里不对劲。
如果这个谢逢歌真有老黄说得这么优越,兰笙不可能对谢逢歌仅仅停留在“眼熟”这一层。
“老黄,你确定他是叫谢逢歌?是我金融系的同班同学……吧?”
兰笙就像个金融系的编外人员,除了期末周去那边无情备考,对金融系就只剩个“卷”的印象,此刻搜肠刮肚,实在是不知道还有个叫“谢逢歌”的。
黄老再次流露出怜爱目光:“……我确定。”
兰笙默了两秒,心道总不能是老黄隔着杂景看花了眼吧?
“……”也不是没可能。
老黄以前就一时情绪上头看走眼过,把人找来后大失所望,还是兰笙请出去吃饭安抚了半天才顺过气来。
鉴于老黄有此先例,兰笙暂时对照片上这个“赫蒙洛夫绝佳人选”存疑。他现在有点怀疑老黄拍照的时候用了柔光镜片,自带滤镜而不知了。
更何况照片上这人还戴了口罩,更蒙蔽老黄了。
思索间,兰笙向黄老投去一副怜爱的目光。
黄老:“?不是,你小子别太……”
在黄老脸红之前,兰笙立马乖得不行,一秒钟之内把脑袋摇成拨浪鼓:“嗯嗯嗯我绝对没有质疑您的意思。”
黄老:“……”
兰笙:“晚上我刚好要去金融课签到,到时候我打听打听,有消息立马跟您汇报!”
“嗯嗯,把照片带上!别找错人了!”
兰笙把照片往兜里一揣,临走还不忘朝老黄保证,“我办事您放心。”
说话时,他语调中带着点懒散的笑意,这种懒倦装乖的口吻尤其讨长辈喜欢,但在兰笙口中,又坠出点少年意气。
出了话剧院,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
兰笙正要去赶11、12节的国际金融课。
这节课的教授是个死板的美国佬,非常喜欢上课点到,新学期才刚开始,兰笙还不想因为迟到而被这位教授记住。
华大园区太大,十分钟,从话剧院到金融系教学楼,兰笙得跑着去。
“……”还不一定赶得上。
果然,八点十分预备铃响,克劳德教授在教室里望了一圈,准备开始他第一节课的点名。
这位美国老教授的威名远扬,没有学生敢惹他,不敢在这节课迟到,更别说旷课之类的恶劣行径了。
克劳德教授点名的时候,坐在最前排的路时遥简直额头冒汗。
[靠……我的爹,你怎么还没来啊???]
[不是跟你千叮咛万嘱咐了克劳德的课千万不能旷吗!!!]
[你快点来啊!他开始点名了!]
一连串消息发给兰笙,犹如石沉大海。
路时遥:“……”
他这室友当得,又当爹又当妈,熊孩子还不听话。
说好的克劳德教授第一节课绝对不旷,这祖宗估计是又临时改变主意去校外跑剧组了。
被克劳德记上绝对倒霉,路时遥想实在不行,这节课他夹着嗓子给兰笙冒个泡,蒙混一下?
……或者撒谎说兰笙病了,下节课补假条也行。
[你最好别给我们大明星找借口哈,小心死得更难看]
一条微信消息突然闯入,路时遥一回头,就看倒数第二排那两个男生冲他嬉皮笑脸,比了个“咔嚓”的手势。
路时遥反手回复了个:[傻逼]
那两个傻逼前室友,向来就和他还有兰笙不对付,现在搁着等着呢。
路时遥气得冒火,扭回头的时候不小心对上谢逢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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