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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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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

进去的时候,季远道坐在书桌面前,正低着头在一份文件上批改。

他换了一件黑色的高领薄绒衫,高高的圆领堆叠,让他的棱角都显得柔和了不少。

听到动静,季远道抬头看了她一眼,便放下了笔,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大概是室内的暖气让他周身的冰冷气息散了点,语气比刚才在外面要温和多了。

杭左看这架势,心想不会是促膝长谈吧?怎么跟领导谈话似的!她略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在对面的宽椅上坐下了。

从酒吧到家的这一路上,她仔细地想了想,这会儿心里已经有了一些危机感,今天季远道好好的问她在哪就很不正常,紧接着刚好就在酒吧里撞见了,这也太巧了!季远道说不定就是冲着她去的!

难道是自己哪里违反了约定?可是她好像没有啊!

或者是他有看上的人了,但是结婚时间太短,他要找个完美理由离婚?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她肯定会配合的啦!

不过,她挺喜欢季远道这个“工作方式”的,如果有问题,当然要及时谈开来。谈谈更好,坦诚相待比憋在心里疑心好。

杭左脑子里在乱七八糟地想着。

季远道则找了个舒服的坐姿,靠在椅背上,他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很令人赏心悦目,他的脸因偏黄色调的灯光和房间的适宜温度而带上了一点慵懒的暖意。

看起来——竟然有了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不过,也就模样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平易近人,说话可不平易近人!

因为他开口就问:“杭小姐,你朋友家开酒吧的?”

杭左那会儿发信息的时候说在朋友家玩,现在却被抓到在酒吧玩。那么……

杭左被他问得有点不自在:“……算是吧。”

窦雅认识酒吧老板,勉强算个朋友,她是窦雅的朋友,那四舍五入一下,酒吧老板也能算她朋友吧?就算现在不是,她明天也可以去认识一下!

这样的答案显然糊弄不了季远道。

他微微挑眉,被书桌遮住的腿好像动了一下,应该是翘起了二郎腿……

他的目光却凌厉审视般落在杭左身上:“什么意思?”

季远道的声音不高不低,平平淡淡的,但话里话外都透着“我要你给我个解释”的大老板态势。

“……”杭左只好硬着头皮解释了:“我朋友是酒吧的驻唱,我和酒吧老板也认识。”

她觉得这好像有点扯,又勉强地补充解释了一句:“我今天去酒吧就是给我朋友捧场的。”

她可不是去玩的,她是干正经事的,所以就快跳过这个话题吧?

季远道没轻易放过她,反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在朋友家玩’的意思?”

杭左静了一静,脑子在他说话时就已经开始高速运转,目光再次流转到季远道脸上时,就变成了气势十足的回答:“是啊,朋友的朋友都是朋友啊!”

这个语气,听起来特别的有道理,像是一个人尽皆知的道理。还要为难她给季远道解释似的。

今天一晚上都被季远道牵着鼻子走,这时候的杭左因为被逼到尽头,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反而脑瓜子灵光一闪,两人结婚又不是甜甜蜜蜜过日子,本来就是相互利用。

她怎么能被季远道给压制了!她也有用的!

季远道的目光停在她脸上半晌,最后跳过了这个话题,没再继续问下去,而是淡淡地问了另一个问题:“杭小姐还记得月底是什么日子吗?”

“月底?”这个问题肯定和季远道有关,杭左稍微一想,便知道是什么事了,“月底我们一起去您家的老宅?”

“对。”季远道似乎对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语气稍缓,但他说了一个字就突然停住了,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没说似的。

杭左已经有点明白了,他大概是觉得她不靠谱?她便正色道:“就算您不记得,我都记得。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去,就是明天去都行!”

季远道淡淡道:“不会,月底就是月底。”

杭左:“哦。”

两人同时沉默。

季远道沉吟了一会儿,才认真道:“当初我们约定互相不不干涉对方的生活,可以随意交友,但有一点我想——你可能忘了。”

杭左不知他说的是什么事,但她自觉自己没忘掉什么,所以莫名其妙:“我忘了什么啊?”

季远道提醒她:“前提是不能影响到你我在外人眼里的夫妻形象。”

杭左有些惊讶,她可什么都没干,怎么就好像她做了什么有损夫妻形象的事情?

杭左:“我们恩恩爱爱的形象受损了?”

他们从来没有恩恩爱爱过,都是表象。

杭左竟能如此毫无障碍且理所当然地说“恩恩爱爱”。这不免让季远道微微有些讶然,她还真是一点不见外。

季远道:“……我认为你今晚在酒吧的行为,有损。”

杭左不明所以,但大为震惊,她在酒吧可是拒绝了好多人的!他怎么就看到自己行为有损了?

她几乎是立刻要证明清白,反问:“我干什么了?”

季远道沉默片刻,冷冷淡淡开口,语气一贯的波澜不惊:“你对吉他手抛媚眼。”

杭左:“……”

大冤枉!这一口大锅她可不能背!

今晚的吉他手是窦掣。在那种热烈的场景里,她站在舞台上眼观八路耳听四方的活跃气氛,她那一眼不是抛媚眼,就是给窦掣使个眼色,想让他也学学她,给窦雅活跃一下气氛。这会儿的杭左,完全忘了给窦掣抛了个眼神了。

杭左心里不太爽了,窦娥冤到了自己身上都会有这种不爽心情。除非拍下来给她甩证据,不然她不认!

“您拍下来了?”

季远道听了她这话,目光一凝,不拍下来她还不准备认?他的语气瞬时变得有些冰寒不善:“没有。”

没有还敢冤枉她?

杭左:“那您为什么这么说?”

季远道很诚实:“我看到了。”

那一定是你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杭左恶意地想了一下,当然这话不能当人面说。

为了让对方信任,她还是稍微解释了一下:“您一定是看错了。我跟今晚的歌手是好姐妹,吉他手是她弟弟,我们经常一块儿玩的。他比我小啊,就是一小朋友,我怎么会跟一个小朋友抛媚眼?我要是抛媚眼,最起码也得抛给比您帅气的年轻人,不然我亏啊!”

杭左不仅恶寒了一下季远道,还故意加重“年轻人”三个字的音调,显然是要将季远道和年轻人划分开,故意心态很明显。

结果——季远道听到这话竟然一点都不生气,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反而在认真观察她的脸,像是观察她是否在撒谎一样。

杭左无奈败阵,只好和他一样正经,合理猜测了一下:“会不会是酒吧里灯光反光,您看岔了呢?”

听她语气这么轻松,一点不心虚,反而处处质问他,季远道心里便有七分信了。

看来那句【撩不动冰山就换个男人撩】里的“冰山”不是窦掣,她没有公然撩汉。

但——还有“一排男人”可以随她挑,就算没有冰山,也有金山银山要提防,所以要防范于未然。

季远道:“……也有可能。但我有必要提醒你,别太高调。”

这一晚上的疑惑都有了解答,杭左明白了:季远道误以为她跑去酒吧撩窦掣了,所以才会提醒她。

她行得正坐得端,一点问题没有!杭左知道了原因,语气就无比轻松:“我当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算我想谈恋爱那肯定偷偷谈,不让大家知道!哦,也尽量不让你知道。”

“……”

很少有人敢在季远道面前用这样轻松的语气说废话,更别说用这样轻松的语调说要给他戴绿帽子了。

季远道心里有些无奈,怀疑自己是不是给了杭左太多好脸色,以至于她越来越放肆。

他用公事公办的态度冷冷道:“第一时间让我知道。”

杭左追问:“为什么啊?”

季远道出于负责任的心态,解释道:“如果你露馅,我可以帮着圆谎,尽力维持我们……夫妻形象。”

他在中间顿了一下,除了刚才杭左说的“恩恩爱爱”,竟然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夫妻关系。差点被她给带歪了。

杭左毫无觉察,有点得意忘形的开心,觉得自己的合作伙伴太棒了,这样都能面不改色,她连忙夸奖:“您说的好有道理!那您要是谈恋爱,也一定要告诉我啊。”

她一边说一边趴到了桌子上,脑袋向季远道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一副“你有八卦吧,快点告诉我”的样子。

被人这样兴致勃勃的盯着八卦,季远道有点不自在,微微垂下了眼睫,淡淡地:“嗯。”

他这一低眸,忽然发现杭左刚刚放到桌面上的手——没戴戒指。

季远道:“你戒指呢?”

“嗯?”

杭左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还在同时条件反射抬起了手。

手指上空空如也。

再看一眼季远道的手。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手掌比她大很多,大颗钻戒戴在他手指上正合适,不大不小,举手投足间很有成熟男人的风采。

杭左:“……那钻戒太大了,容易丢。今天去工厂摘下来,后来就忘记戴了。”

她当初说要个超大颗钻戒炫耀,季远道还真给她弄了只超大的来,但是大的不好戴啊!因为太大,所以经常摘下来,忘记戴回去了。

季远道很会抓重点:“丢了再买。”

杭左一听就很开心,但也有点苦恼:“做事也不太方便。”

那么大一颗钻戒不仅惹眼,而且做事真的很不方便。

季远道淡然道:“回头挑一些方便戴的。”

“哦。”杭左心想这回她要挑最简单款的,华丽闪耀的除了用来炫耀,根本不实用。她目光一流转,转到季远道的手指上,“那你要跟我戴同款吗?不然怎么看得出来是夫妻呀?”

聊着聊着话题就偏了。

季远道今天是为提醒杭左谈恋爱别太高调的,一旦目的达成,他便不想讨论多余的话题,尤其是这种可有可无的无聊话题。他觉察到话题偏了的那一刻,便站了起来,像例行会议结束之后一样,做了个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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