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1 / 2)
雁母由衷的话在陶与尧耳朵里徘徊,进不到脑海里。
因为他脑子里没有腾出空余,一直回荡着雁父那句“爸给你买一张”。
宁城的方言惯会以“张”来作为车的计量单位。
“买张车”现在变成了“买张游艇”。
“游艇要吗?爸给你买一张?”
这是什么迪拜问法啊!
不是说反派大佬的父母极难相处吗?
这就是他们难相处的表现?!
雁母看陶与尧就像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菜没吃几口,说话停不下来。
“尧尧,我和你爸刚进门管家就跟我们说了,宝贝儿子今天考试考得很好啊!想要什么奖励?”她又看了眼自己木头一样都不懂得给老婆夹菜的儿子,在心里叹了口气,越发觉得自己儿子配不上人家。
作为雁家这辈单传的独子,雁决的身体健康状况受到高度关注。
17岁那年,在宁城最权威那家医院的体检中心,他被查出了无精症。
雁父雁母顷刻间如天塌了般。
雁决的两个叔叔则正好相反,疯狂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生意上也逐渐有了越界的迹象。
本来约定俗成雁家的生意以后要交到雁决手里的。
再提起这事,两位叔叔都是同样的一句:再看看吧,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了。
“不会有后代”这一点足够让他的旁支亲戚们拿捏住。
毕竟,既然下一轮“皇位”递不到直系手里,那这一轮还有什么必要让直系的儿子继承?
所以,雁父雁母在得知雁决突然多了个未出生的孩子时,第一反应是狂喜,接着则是忧虑:也不知道人家姑娘愿不愿意留下这个孩子。
同时,他们也很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德性。
这孩子从小性子就古怪,小时候还零星有几个朋友,越长大身边越没什么人了,念中学时更是举动奇怪。
家庭医生说,他的症状应该是肢体接触障碍。
具体表现在,与人发生肢体接触时浑身紧绷不自在,严重时甚至发生呕吐。
就这样一个人,他们都很好奇对方是怎么怀上的。
见到陶与尧之前,他们甚至有一些恶意猜测。
雁决的肢体接触障碍决定了他不会主动去接近人,那就只能是对方主动勾引。
所以他们一开始以为陶与尧会是个妆容艳丽,走起路来腰肢都能拧出水来的主儿。
没想到事实却和他们想的完全相反。
陶与尧容貌可爱,举止彬彬有礼,做事不卑不亢。
更令他们大跌眼睛的是,他居然凭自己的能力通过了华清大学社会生源选拔考试!
这是华大建校以来从来没发生过的事!
可见小孩在这个过程中做了多少努力啊!
雁家的家业完全是雁老爷子白手起家,一分一厘挣来的,他们对勤奋聪明的人自带滤镜加成。
对陶与尧的喜爱有增无减。
每多看一眼都觉得雁决捡了天大的便宜。
陶与尧面前的饭碗里堆满了菜,他头脑有点发懵,每听到一句话都要反应好一会儿。
半响才想起来拒绝。
“爸,妈,我不要什么奖励……”
雁父那边已经在打电话预定游艇。
陶与尧还是个学生,上哪用得着游艇去?
他连忙起身阻止,“爸,真不用……”
骤然间整个人都晃了晃!
“诶!尧尧!”雁父雁母连忙扶住了他,一脸紧张。
“怎么了这是?怎么会突然头晕?”
“白天吃什么了?”
“我没事……”陶与尧没好意思说自己上午答完笔试,练了一中午时间,没顾上吃午饭。
雁决已经在打电话了。
林昀那时也正在餐桌前坐着,给对面坐着的人夹菜,哄他吃饭,“悦溪,你难得回来一趟,就算闹脾气,哥哥做的饭总要尝一尝的吧?”
对方笑得冷清,“哥哥?你是谁的哥哥?这个家就你一个真少爷,不必这么屈尊降贵的。”
林昀感到头疼,他拿自己喜欢的人束手无策。
他也很后悔在回到这个家时用了些伤害边悦溪的手段。
接过电话,他对边悦溪说,“我有点事出去一趟,你乖乖吃饭,我回来之前不准离开。”
林昀穿上外套,在门口犹豫了下,还是让人把门锁上了。
……
雁家,一家人围在检查室里,神色紧张地看着身穿白大褂的林昀。
林昀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耳侧的链条也随着晃动,“他白天考试,晚上又突然见家长。”
他哗哗在纸上画的一些非医生职业看不懂的符号,“一天之内精神一直紧绷着,回家的时候还吹了风和冷空调,受了点凉,感冒了。”
“与尧现在怀孕还不满三个月,感冒药是不建议吃的,只能靠自身抵抗力了,家里炖点孕夫能吃的补品,好好照顾着吧。”
一家人连带着管家和厨师连连点头,七嘴八舌地说谢谢医生,把林昀送大门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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