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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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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会客室,寂静的气氛暗藏着凌厉的攻势。

佣人送上茶水,一句话不敢多言,匆匆退了出去。

姜远岑微微抬起手,示意对面的人用茶,“尝尝,今年的新茶。”

姜远岑坐姿松懒,明晃晃地打量着对面的两个小辈。

谢蕴南端起茶杯抿了口,似乎是喝不惯,眉眼皱起,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谢霁淮却依旧风轻云淡,波澜不惊。

目光落至谢霁淮脸上时,姜远岑漆黑的眼瞳阖动。

谢老爷子在京北算个人物,他亲自调教出来的人倒也不算差。

但当他的女婿,还远远不够格。

“请两位小侄过来,是有件事。”姜远岑态度强硬,并不是商量的语气。

谢蕴南暗自不悦,碍着姜远岑是长辈,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

先是上浓茶,再是言语压迫,饶是他不多想,也能看出姜远岑是在给他们下马威。

谢蕴南索性默不作声当甩手掌柜,把事情交给堂兄谢霁淮解决。

当了谢家的家主,这种事自然要挡在前面。

姜家人可不是吃素的。

谢蕴南想到堂兄要在姜远岑手里吃瘪,阴郁的脸色都缓和不少。

谢霁淮修长的指尖摩挲着杯壁,掀眸迎上姜远岑的视线,磁沉的声音温凉:“姜叔叔是为了联姻一事?”

姜远岑笑了笑,终于肯正眼望过去,“婚事是老爷子定的,老爷子目光如炬看中了谢家,自然是因为谢家足够好。”

他这一番话捧高了谢家,却又为接下来的话做了铺垫。

“要结婚的毕竟是你们小辈,我们做父母的总是要以儿女的意愿为主,今天请你们过来,也是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话没有明说,因为现在还不到撩底牌的时候。

商业场上最忌讳的便是开局就被对方捏住七寸,一旦弱点被拿捏,就只能任由对方宰割。

谢霁淮思忖时目光下移落在青瓷茶杯上,澄绿的茶水飘荡着细碎的泡沫,半晌后,不动声色道:“我没有意见。”

一言惊起千层浪。

姜远岑眼眸微覷,盯着谢霁淮的目光幽沉如深不见底的湖水。

谢蕴南拧着眉头不敢置信地望向谢霁淮,眼里满是愕然。

京北谁不知道姜家的小女儿娇生惯养,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这样的女人娶回家只能是当菩萨供着,动也动不得。

谢蕴南暗暗猜想堂兄是不是在给他挖坑。

谢家两个小辈,数他的年纪和姜小姐最为接近,保不齐最后就是他来联姻。

谢霁淮这会儿表现得毫无意见,或许就是置身事外。

谢蕴南顶了顶后槽牙,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谢霁淮。

该死!让他摆了一道。

姜远岑注意到谢蕴南的表情,心里冷嗤。

同样是谢家的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也好,不稳固的墙最容易被推倒,那就先拿他开刀。

“蕴南呢,怎么想?”姜远岑问谢蕴南。

冷不丁被问及,谢蕴南话都没过脑子就说了出来:“我年纪轻,结婚的事还没考虑过。”

姜远岑心中冷笑。

年纪轻?呵,真有脸说,他可比眠眠还要大上三岁。

谢蕴南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不足为惧,倒是谢霁淮……

姜远岑目光重新落在谢霁淮身上,深色的瞳眸意味不明。

随便聊了几句,姜远岑转了转手腕,扫了一眼腕表的指针,“听说蕴南经营了一家娱乐公司,一定有很多事需要处理,我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

谢蕴南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姜远岑是想要支开他单独和谢霁淮说话。他早就不想待下去了,巴不得早点离开,姜远岑既然递了台阶,他也没有不接的道理,“是,公司事情太多了,等着我回去处理。姜叔叔,那我就先走了,改天再来拜访您。”

一个小小的娱乐公司和整个谢家的产业对比起来渺小到不值一提,他就是再忙也不抵谢霁淮百分之一。

姜远岑但笑不语。

多余的人离开,会客室更加冷寂。

姜远岑不由得高看了谢霁淮一眼,对上他还能表现得如此沉稳的小辈也没有几人,看来这位新任谢家家主并非徒有其表。

姜远岑替谢霁淮斟满了茶水,状似不经意地提及:“那天会馆里的人是你吧。”

姜远岑让人去查女儿在会馆里发生的事,然而监控却被人处理了干净,查来查去也不过是查到了谢蕴南的名字。

早先他还不能确定女儿遇上的人是谁,今天他才确认。

以谢蕴南的手段,做不到这么干净,不留痕迹。

就是不知是谢蕴南给谢霁淮下了套被反杀,还是谢霁淮借了谢蕴南的名字做恶事。

谢霁淮捏着茶杯的手略顿,缓声道:“无意惊吓到了姜小姐,是我的过错,很抱歉。”

态度不卑不亢,言语行为张弛有度,实在挑不出一点错。

话音刚落,一只丝绒礼盒递到了姜远岑面前。

谢霁淮修长瘦削的两指弓起,盖子应声而开,盒子里赫然一条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项链。

切割完美的蓝宝石不含一丝杂质,在温润的日光下晶莹透亮,像是一汪澄净的海水。

姜远岑深邃的眸光缓缓抬起,直至落在谢霁淮平静的脸上。

他在等他的解释。

谢霁淮迎上他的视线,语调张弛有度:“这是我给姜小姐的赔礼,还请叔叔代为收下。”

姜远岑面无表情扣住盒子,反手推了回去,“赔礼就不必了,我的女儿也不会缺一条项链。”

谢霁淮笑了笑,并没有因此而恼羞成怒,而是转言关心道:“听闻姜小姐病了,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不劳烦霁淮挂心,眠眠已经病愈了。”姜远岑不客气道。

眠眠。

谢霁淮默念了遍女孩的闺名,心脏突然悸动了一下。

惊觉自己不寻常的反应,他那双漆黑的瞳眸愈发深沉。

喉结滚了滚,他道:“姜小姐毕竟是因我而病,虽然不是我故意为之,但到底脱不了干系。叔叔要是不肯收下赔礼,我只怕会良心难安。”

姜远岑听他言语还算恳切,打消了为难他的心思,他端起面前的茶杯,轻吹了两下,磁沉威严的声音溢出:“赔礼我收下了,有件事还需要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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