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白景行笑得嘴角抽搐。
伍夫想到另一茬,问:
“灵泽道友,可有兴趣,与我们二人联手,一起打怪?”
伍夫的算盘打得很明白——
刚才对付孟槐猪妖的时候,明显能看出来,灵泽已是金丹期的修士了,又是玄天宗的内门弟子,实力显然在伍夫和白景行之上。
伍夫和白景行都不过是筑基中期,比灵泽差了两个境界,有灵泽带着,不管是那两条鱼精还是那金灵魔王,要拿下,想必都是易如反掌的。
至于灵泽要对付的精怪,最多就是山顶附近的上等精怪。
他们三个从山脚下一路上去,肯定是要先对付那两条鱼精,再是金灵魔王,最后才是上等的精怪。
到时候果真打不过,大不了认怂撤退便是了。
乾元山的上等精怪,在精怪里也不过是五级到六级之间的水平,法力相当于修士里的金丹期中期左右。
以他们的修为,对上那上等精怪,想逃命还是足够的。
除非是对上守金光洞的那最顶级的凶兽,那恐怕他们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伍夫心想,这位灵泽道友,总不至于那样不自量力,不怕死地跑去找那最顶级的守洞的凶兽的。
而灵泽站在他身边,笑的意味深长,心想,我要找的那妖兽,恐怕说出来你就不愿意与我联手了。
心里这么想着,灵泽面上只笑着说:“我有宗门的任务在身,要去山脚下的玉虚镇,就不与两位道友同行了。”
听到灵泽这么说,伍夫立即猜到什么,开口道:“灵泽道友,该不会是要去李府,做那驱除邪祟的任务吧?”
灵泽没想到伍夫竟是一下猜到了自己的任务,惊道:“伍兄,怎么知道的?”
伍夫摆摆手,“不瞒你说,我接下外出历练的任务的时候,瞥到过一眼,那位李老爷,向我们蜀山派也递了任务,这任务……有蹊跷。”
其实灵泽在接下这任务的时候,就已经隐约觉得其中有些问题了。
北斗大陆各处遇到的妖魔鬼怪,需要修士出面帮忙清理的,会统一提交到阵符师协会,由阵符师协会确定任务级别,再派发到相应的宗门寺庙去。
这次祛除邪祟的任务,是黄丙级别,这种小任务,一般都是由本地的宗门派系直接处理的。
玉虚镇是隶属于玉虚宫的管辖范围之内的,按理,李府的任务,应该直接由玉虚宫的弟子出面帮忙,而不应该找到远在万里之外的玄天宗去。
不过灵泽那时候也顾不得挑三拣四了,他要帮小天劫化成人形,就必须来乾元山金光洞,去取那最顶级的法宝灵珠子。
所以,不管是什么级别的任务,他都一定要接的。
不过此时听伍夫说任务有蹊跷,灵泽便朝他凑近了些,顺势问:
“哦?敢问伍兄,是有什么蹊跷?”
伍夫先在打核桃精和孟槐猪妖的时候被灵泽搭救,后又吃了灵泽一顿饭菜,修道求个因果,受了灵泽这许多恩惠,他总要一点点还回去的,此时自然不介意把自己的信息分享出来:
“原本那李老爷挂了驱除邪祟的任务,是玉虚宫的弟子前去处理的。
“那时候,那任务级别还是黄丁,最低的一个级别,玉虚宫没当回事,派了个刚招进去没多久的外门弟子去练练手。
“可没想到,那弟子去了两日,身受重伤,被送回去,声称那邪祟绝不是黄丁这个级别的,根据他的观察,这任务只怕能够到玄这个级别了。
“玉虚宫把这个情况上报给阵符师协会,阵符师协会重新对那任务做了评估,修改了级别——把任务从黄丁级提升到了黄丙级。
“这任务级别,提了,又好像没提。
“玉虚宫铁定是不愿意了,将那任务像踢皮球一样在十二宫里踢来踢去,最后被踢给了并不隶属于十二宫的云中子,最后被压在云中子那里,杳无音讯了。
“我料想,那李老爷是急了,毕竟玉虚宫不作为,可邪祟却是每天都在他府上作乱的,最后没办法,这才决定绕开玉虚宫,直接找到我们蜀山派和你们玄天宗去了。”
听伍夫这么一说,灵泽明白了。
所以这次他接的这个任务,很可能是一次误判,理应是玄级的任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阵符师协会判定成了黄丙级别。
这就能解释为什么李府要绕过玉虚宫给其他宗门发任务帖了。
可是,绕开玉虚宫,找上蜀山派这种原本就毗邻玉虚宫的宗门,不奇怪,但为什么会找到玄天宗?
玄天宗和玉虚宫相隔十万八千里,有什么理由要舍近求远?
带着这个问题,灵泽和白景行伍夫两人别过,赶在太阳落山之前,抵达李府。
李府在玉虚镇这样的小镇,算得高门大户了,青砖白瓦的院墙砌得很高。
李老爷领着自己的长子和管家护院,早早地等在自家院门前的影壁外头,望眼欲穿。
远远地看到院门外巷子口走过来一人一鬼一萝卜,李老爷几人怔住。
短暂地愣怔之后,李老爷很快回过神来,心道,修行之人,谁还没个奇奇怪怪的癖好呢,面前这位年轻的道长,不过是喜欢养一些诡异的灵宠罢了,可以理解,这比他们后院里现在供着的那位修士的癖好,可正常太多了。
想到这里,李老爷立即收敛了脸上惊异的神色,摆出迎客的笑脸,恭敬地上前向灵泽拱手施礼,
“这位,想必就是灵泽道长了?道长不远万里而来,李某实在感激不尽!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灵泽朝李老爷轻笑回礼,“道长不敢当,叫我灵泽就好。”
李老爷闻言,长长地松了口气,“太好了。”总算遇到个长嘴的。
他先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男人,“这是犬子,李盼宝。”
待李盼宝上前与灵泽见礼之后,李老爷又抬起手,领着灵泽要往厅堂里去,“灵泽小道长,府上设了宴席为小道长接风洗尘,就在厅堂,小道长不嫌弃的话,便去吃些我们镇上的粗茶淡饭,如何?”
灵泽看一眼天色,婉拒了。
邪祟一般喜欢晚上作乱,他想要赶在天黑之前先把这府上的问题摸清楚。
难得遇到这么敬业的修士,李老爷自然是求之不得,连连应声,转头吩咐管家:“去通知夫人,准备一下。”
管家应了声,抬脚往西厢房去了。
李老爷又抬手,领着灵泽往东厢房走,“灵泽小道长,先随我来东厢房吧,我与你从头讲起。”
灵泽点头,正要跟着李老爷往前走,余光瞥见正缓步跟过来的李家长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总觉得,对方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不知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隐疾。
“灵泽小道友?”
见灵泽蹲在地上,抱着小鬼头不动,李老爷停下来,转身朝他喊了一声。
灵泽收回思绪,抱上小天劫,起身跟着李老爷往东厢房去了。
“我与夫人原本是睡在这里的,自打那邪祟出现,夜夜扰得我们不得安宁,这里便空出来了。”
李老爷介绍到一半,又改口:“啊,也不算是空出来,如今——”
李老爷话音未落,灵泽走进里间,看到卧房里的情形,愣住。
东厢房里间的卧室里,靠墙摆着一张漆金木雕拔步床。
在那床上,此刻盘腿坐着个青年,只随意穿一条及膝的短裤,上身不|着|寸|缕,身材极其壮硕,满身块垒分明的肌肉黑黝黝的,锃光瓦亮,肌肉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周身时不时有细小的雷电闪烁。
那青年长相凶悍,一双浓黑的眉毛,眉心相连,眉尾斜插入鬓,小眼睛狭长上挑,唇角天然下垂,不怒自威。
青年看起来是入定了,双目紧闭,膝盖上横放着一根黄金棍,棍棒上也不时有细小的雷电闪烁着。
听到门口动静,青年缓缓睁开眼,上挑的倒三角眼瞥向灵泽,紧接着,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啊,这位是雷震大师,乃是玉虚宫派遣过来为我们驱除邪祟的道长。”李老爷这时解释道。
听闻这个名号,灵泽倒是有些意外。
这就是传说中,玉虚宫云中子座下大弟子,雷震子?
那位云中子,灵泽曾经远远瞧见过,长得儒雅随和,没想到,教出来的弟子,竟是这样凶悍可怖的模样。
乍一看,灵泽还以为是哪个寺庙里走出来的的武僧呢。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已经有玉虚宫的弟子在此坐镇,这位李老爷,竟然又来委托玄天宗的弟子前来帮忙,这多少有些不合规矩了。
感觉到灵泽目光中的询问,李老爷赧然笑着,“雷震大师,在我府上已经住了半月有余了,至今仍旧……”
他说到一半,床上打坐的雷震子的目光,似冰刀一般向他身上刺过来,吓得李老爷一个激灵,后面半句“一无所获”,便吞进肚里去。
灵泽明白了李老爷的意思,看来是嫌对方进展缓慢,所以私下里二次投放了自己的任务需求。
毕竟是家里出了邪祟,想要急着清除的心情,可以理解,可是如此一来,便让灵泽这个后来者有些尴尬了,他此刻出现在雷震子面前,多少带着点抢饭碗的意思。
想了想,灵泽走到床边,朝对方行了一礼:“在下玄天宗,内门,灵泽,久闻雷震道友大名,幸会。”
雷震子抬起眼皮,看了灵泽片刻,又瞥一眼灵泽身后站着的李老爷,最终只略微点点头,一言不发。
灵泽微微挑眉,心道,这样冷淡,是对他的敌意,还是单纯的性格高冷?
正想着,李老爷赶忙上前一步,虚揽着灵泽往外走,“灵泽小道友,可否先随我移步去西厢房,见一见贱内?”
待到走出东厢房,李老爷压低声音说:
“灵泽小道友,莫要见怪,那位雷震大师,一直是这般待人的,并非针对你。
“他在我这里待了这么久,我也只听他讲过两句话,一句‘好’,一句‘嗯’,其余时间,都是惜字如金的。”
说话间,李老爷已经领着灵泽进入西厢房。
厢房外间的塌上,此时坐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看到他们走进来,女子立即从塌上起身,在仆妇的搀扶下,一手托着滚圆的腹部,一手撑着腰,行至李老爷和灵泽面前,垂着眼,作势要跪下行礼,
“老爷,道长。”
李老爷慌张上前将她扶起来,“地上冷硬,当心动了胎气。”
又转头向灵泽解释:“贱内已有七月多的身孕在身,前些日子又接连受到邪祟的惊扰,险些出现小产的征兆,实在不敢再有差池,怠慢了灵泽小道友。”
灵泽慌张摆手,请夫人和老爷尽管坐下便是,不要客气。
待到大家坐定了,管家吩咐下人上了茶水,李老爷这才叹息一声,开口:
“灵泽小道友,莫要怪我失了礼数,刚才在东厢房时,我就想将苦衷讲与你听了。
“不是我李某不懂规矩,一个任务多次投放,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贱内还有不足两月便要临盆,若是再不将这邪祟清除干净,我实在是……担心我夫人还有她腹中这孩子的安危。”
李老爷讲得声泪俱下,抬手拿袖口擦拭着眼角。
灵泽看一眼坐在他身边的年轻的李夫人。
这位夫人的年纪,看起来比李家那位长子,也大不了多少……
“这邪祟,是何时出现的,分别在什么地方出现,都有哪些目击者,可否描述一下邪祟的具体样貌?”
李老爷一一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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