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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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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等她。”

江明依:“行。傅先生若是愿意,可以去我们的休息区坐坐。”

说话间,侧过身,右手微抬,指向了某个点。

傅明则顺着她的指尖看了过去。

酒廊内外设了许多的雅座,《格调》摄制组占了其中一处。藏青的遮阳伞下,三张短桌接起,桌面上下都摆满了东西,不如旁处整齐宽敞,但也不乱,可以看出是个讲究的摄制组。

目光稍作梭巡,他答:“行。”

一旁的李君逸:“......? ”

这人怕是忘记了十分钟后,他即将要和华城太子爷陈秉曲见面了吧?事关周家来年很重要的案子,竟这么轻易地为“老同桌” 让步了?

似读到了他心中所想,傅明则忽地侧过脸看向他,“你先过去,我一刻钟后到。”

李君逸还能怎么办呢?自己兄弟,看着像是动了春心,打出娘胎的头一回吧?他不护着点怎么行?

“行。”

之后,还说,“不用急,那边交给我。”

傅明则抬手拍了下他的肩头,随着江明依去往摄制组的休息区。在那里,他寻了个位置坐下。

江明依片刻后离开,他的目光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锁住那个人,一寸寸勾勒。某一帧,他觉得美,不合时宜,还是拿出手机拍了下来。之后,眉眼低垂,全副的注意力似都倾注于照片中的人儿。

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稍显犹豫地找上了江明依,简略说明情况。江明依听完,不由往休息区的方向看了眼。

男人正低着头,冷白色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手机。

他很专注,眉眼温和。

几秒停留,江明依视线撤回。

她对那人说,“不要紧,他不会外传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拍小竹子......

江明依眼底有一丝兴味荡起,顷刻,又散没影。

这一组镜头结束,江明依朝工作组喊了声,“大家辛苦了,休息一刻钟。”

等徐映竹看向她,咧了下嘴,“男神来了。”

“找你的。”

徐映竹因这不明不白的话云里雾里,只能瞎应,

“哪里?看看!”

江明依脸一偏,视线转向。

徐映竹跟着她看了过去,视线被一抹清冷卓然身影勾缠住,几秒无法动弹。

江明依将她的反常看在眼里,给了她些时间缓和才又道,“找你的。”

徐映竹醒过神,轻轻笑笑,“我过去看看。”

冷静,坦荡荡,仿佛那一瞬的怔愣根本不存在。

江明依应了声。

徐映竹朝着傅明则而去,不知是受制于修身的长裙还是她故意为之,她的速度很慢。神色也淡得很,除了阳光洒在肌肤上折射出的炫光几乎什么都没有。绝丽矜高,仿佛她正在舞台,唱着一首迷离冷艳的歌。

只是她很清楚自己并不如表面上这么淡定。

高中一年大学四年入行三年, 算起来,他们已经分开了八年,小说里的久别重逢都很少分开这么久。

她为什么还要记得这个人,还记得这般清晰。

*

休息区,傅明则早在江明依吆喝休息时就已起身,目光虽淡,但一直锁着佳人,随着她的步履跳动。

梦里,她也曾多少次像现在这般走向他。

他知道,这是他所有的念想。白日融融下有多克制,梦就有多鲜明绵长持续,他半点干预不到。又或许,是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干预。

有梦,哪怕虚幻,也是慰藉。

终于,她停在了他的面前。他眼底那被他强行压制的念想在这么近距离触到灼灼艳色,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燃起。

“傅先生,有事儿?” 她先一步开口,再没有少年时的爱娇熟络,客气而冷淡。

傅明则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觉得心痛,连失落都没有。

相反地,他整颗心都给欢喜塞得满满的,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安定感。

他根本收不回视线,当来到她的目光所及之处,他才发现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不要她误会,他想试一试,管它配不配。

这些陡然生出的来势汹汹的念头就像一把火,于顷刻间烧尽了傅明则所有的克制与理智。喉结轻滚,低冷的声音溢出,

“我走,是因为外婆忽然重病,我需要钱。二十几万,我根本负担不起。”

那时候,他甚至没有一部手机。从医院出来,几经兜转才能打出求救电话。那通打到港城的电话,十五分钟,老板骂骂咧咧地收了他一百。

那几乎是他袋中所有的钱了。

“我血脉上的父亲周廷安来自港城周家......”

那个最受宠也最顽劣的小少爷在知道自己有个儿子过后,短暂地沉默了一分钟后,竟在电话中狂浪的笑了起来。他甚至不曾要求做亲子鉴定,就叫人给傅明则转了钱。代价就是:傅明则必须回到港城认祖归宗。

周家到了傅明则这一代,男孩才两个。老爷子急得不能行,对着两个儿子放话,多生谁生都行。多一个男丁,奖励两个亿。

周廷安自然不会将这两个亿放在眼里,实在是被周老爷子唠叨烦了,现在平白多出了个孩子,他又可以继续浪荡人间。

......

傅明则一次性说了许多,徐映竹有无数次机会打断、叫停。但她仿佛魔怔了一般,任他越说越多, 直到那段她错过的过往全然地摊在自己的面前。

可以说是很惨了,若是把她放在那个境地,她能框框撞大墙。她开始心软了,在清楚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又觉得胸闷气短。再惨,他到港城安定下来后,那样富,还不能回来看看?

就算那时候不行,他进娱乐圈也有段时间了吧?还不是没第一时间来找她。

思绪一转再转,终于乱成了一团,徐映竹不禁有点烦了,面容越发冷了,

“傅先生自爆这么多豪门秘辛是什么意思?我们很熟吗?”

停顿两秒,自个儿答了,“不熟吧?要是熟的话,傅先生到北城也有段时间了吧,怎么没找我这个老同学叙叙旧呢?”

说完,安静睇着他,仿佛在给他时间回应。

只可惜,什么都没能等到,越发的恼火了。她也不费力地得出结论:她真的是一秒都不想和他多呆了。

想了就做,朝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淡得很,至少无法氤氲至她眼底。

“我忙得很,今天就到这了。”

话音末处,她潇洒离去。

傅明则直勾勾地睨着她的背影,右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蜷成拳,手指叩向掌心,力道太过,痛感似水一寸寸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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