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丁谓赏识(1 / 2)
包黑炭知道梁川阅历广博,有许多自己独到的见解,他为了赚一点生活费在科举之前出了国子监来到开封府做一名抄写先生,每天这些狗皮倒灶的案件见过不少,但是大部分是和稀泥式的调解掉,否则就是大棒相加,一顿乱棒打出去。
破案这种事就只有在戏台上和电视剧里为了演绎效果,编剧苦心孤诣地构思一大通,真实的生活哪有那么多技术手段去破案?
他程琳同样读的是诸子百家孔孟之义,要破案那要学的是法医学刑侦学等专业理论,可谓是风马牛不相及,他能破个屁的案!
不过今天是真的让他大开眼界!
极少有像梁川这样精彩而细致真实地分析还有破案,真的是大涨见识。
包黑炭到自己上次被骗的经历,他好像有点喜欢上了破案缉凶这样极富正义感的事!
连程琳都感到奇怪,汴京城什么时候出现这么一号人物,看着梁川的外貌也是其貌不扬,衣着更是朴素无华,哪里都没有一点文曲星君眷顾的样子,但是这谈吐这见识,还有那份淡定与自信,都让他侧目,这样的人早晚是一号人物!
包黑炭更是感叹,要是梁川这样的人有功名在身,主政一方那将是多少老百姓的福气。
堂上。
今天的这两起命案发生之地距离不远。
在开封府衙役进城寻找销售砒、霜的记录档案之时,梁川问田氏道:“案发之时你家中可有异状?”
田氏怯生生地说道:“当天我家中不知何人乱闯,家里的布置摆设凌乱不堪,好像被人翻过一般。”
梁川道:“女子闺房凌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偷情二是偷盗,田氏还有身孕偷情显然不太可能,田氏你家中有没有财货丢了”
田氏道:“丢了一小袋首饰,其他并无失窃。”
不多时,外面侦查取证的衙役匆忙赶回,对着程琳汇报了一通。
程琳大拍了一下惊堂木道:“带蔡清池家中管事秦明。”
秦明一直在躲在人群后面关注着案情,一听程府尹突然传唤他,吓得两脚开始打摆子。
府尹程琳喝道:“田氏一介女流身怀六甲,大门不出二不迈,买那等毒物何用?城中药铺让载蔡家只有你一人买过砒、霜,说是想用来毒老鼠,田小娥没有做案的动机,大胆刁民,你招是不招!”
梁川添了一句:“大人,小人大胆揣测,这下药的幕后主使应该是他们蔡家的正房大娘子!”
秦明?大娘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堂上的角色越来越多,一个接一个地出场,各自扮演着什么角色却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秦明扑的一下趴到了地上,埋头说道:“回大人,这事是我一人干的,不关我家大小姐的事!”
“我是看着我家小姐长大的,他自从进了蔡家整日郁郁郁寡欢,更因为无后受尽蔡家的白眼,我看在眼里,眼见这填房都要后来居上,日后还有我家小姐的活路吗?我想起毒老鼠时还有一些砒、霜,便想用在她吃的粥中,让她流掉胎儿。。”
众人唏嘘,原来唱的是这一出争宠上位的戏码!
因妒生恨,大娘子压迫小妾室,众人这才?然大悟!
好复杂的家庭恩怨,这还不是什么显贵人家,要是那种大户之家,明争暗斗更是可怕!这秦明小人物一个,却如此为主母争取,看在这些外人眼里,都替这下人感到不值!
秦明在诉说着他们蔡家的恩怨,梁川则不声不响地走到了杨二才的身边,程琳的眼神也被他吸引了过去。
梁川在众人的议论之中独自蹲下来,在杨二才的身上按压了一遍,他的怀中放着一些硬物。
梁川道:“大人搜一搜这杨二友的身怀之物,说不定会有所突破。”
衙役在授意之下,从杨二才的怀中搜出了一包首饰。
田氏所失之物!
包括秦明还有田氏在内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这不是田氏自己失窃的首饰吗?怎么会在这个杨二才的身上!
梁川问秦明道:“秦管事,你将粥送与田氏吃食之时,田氏闺房失窃了没有?”
秦明颤颤地说道:“当时是下人送到田氏房中的,没有听说过什么异样!”
梁川说道:“那秦管事,你们家员外以前身子有没有什么旧疾?”
秦明道:“员外他害心痛病多年,一直是靠药吊着。”
梁川满意地笑了,朗声对着程琳道:“回大人,案情应该很明了了,按草民的推断,这不是两起凶案,而是一起,机缘巧合地一起凶案。”
老百姓这下可炸锅了,一旁冷眼旁观,全程看着梁川表演的蔡管事都听得暗自震惊。
如果不是这田氏害了自己堂弟的命,那这个事就要重新计较了。
程琳也是眉头紧锁,道:“细细道来。”
梁川道:“杨二才偷入蔡家盗窃,顺走田氏的首饰,又发现屋中有粥,这粥是秦明打算毒死田氏的,被杨二才一口将粥吃尽,然后人从树林子里溜了出来,不巧自己毒发,杨大眼也是倒霉催的,一击之下两力作用将杨二才给弄死当场。至于蔡清池嘛,依我看是他自身的心痛病害了,否则要是吃了砒、霜,死状定会与杨二友一模一样。”
这番说辞虽说十分牵强,但是从目前的证据来说却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否则这几条人命怎么算,真的要让他丁府管事当堂逼死这个身怀六甲的田氏,如果自己这样糊涂断案,只怕要激起民愤!
这小子是个人才!
古代的断案模实确实与现代依靠证据链的侦查审判模式不一样。但凡一起案件能说得通,里面没有矛盾的地方,老百姓便能接受这种断案,所谓断者不是真相而是民心民意!
老百姓会关心这件事谁是真正的凶手吗?他们要的只是天真的太平,好人有好报,坏人得报应,大家皆大欢喜,仅此而已!对他们来说,这与其说是一起案件,不如说是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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