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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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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莺娇》晋江独家发表

鸾楚著

【第1章】

岁暮天寒,隆冬腊月,夜间一场鹅毛雪让外头都透出银白。

姜皎正准备穿过宁府的花园,才迈出腿,便听见不远处传来一些异动。

在如今这冬日间,外头冻得人哪哪都是僵的,竟还有人不怕冻的在外面。

姜皎心中困惑,却并未有一定想要探着究竟的劲。

左不过是府中的婢女又或是小厮在这躲懒,今日是舅母的生辰,若是为这发脾气可就不值当。

毕竟身上的银狐大氅可是前些时日才做,沾上泥土就不好。

姜皎提起裙下摆准备离开,不想方才那处的声音倒是逐渐不对起来。

她登时面上通红一片,若是说方才是不经意到这,那么现在倒是听一耳朵的艳事。

特有女儿家甜腻的腔调从那处传来,纵使是在外头,也并未有一分一毫的掩饰,反而更加愈演愈烈起来。

甚至声响,更加像是男女欢愉之时的嗓音。

姜皎捂住自己的心口,跳的厉害。

身后乌发的垂摆能看出她此刻的情绪来。

今日可是舅母的生辰,她倒是要瞧瞧究竟是何处当值的人竟敢如此大胆。

紧接着,更加不堪的声音从那处传来。

男子粗喘的声音逐渐变大,这对野鸳鸯也渐渐的愈发不知收敛起来。

姜皎脚步顿在原处。

众多淫秽不堪的语调朝她卷来,姜皎白皙清透的面容上也落满红晕

狐裘贴在她脖颈的地方颇有些燥热,使她不得不抬起手。

一片的燥热让她再也不愿在此处耗费时间。

待她知晓是那两人,定要狠狠责罚一番。

秋眸中带着稍许火气,脚下步伐都快些。

不想花园甚少有人过来,一下踩在积雪之上,让她脚底抹滑,只一瞬,就踩在旁边的残枝上。

美人儿这会儿全是不敢置信,她堂堂丞相嫡女,做什么事情都未曾失手过,今日竟然败在残枝上。

如此晃动下,发髻之上的碧玺挂珠长簪也未曾如她所料掉在地上。

“哐”的清脆一声过后。

姜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花丛。

不想还没等她先开口,就听见“小厮”狂妄道:“何人在那处?”

这声调,似乎有些耳熟。

可她怎会记得一个小厮的声音。

姜皎柳眉紧蹙,面上的诧然也尽数消散不见。

剩余的只有骄横,“本姑娘倒是要瞧瞧,你究竟是何处的小厮,竟在府上如此的放肆。”

说着她抬腿走过去,不想还未过曲桥,就看见妹妹姜酿慌慌张张的抱着剩余未穿上的衣衫从假山处跑出。

见到姜皎,姜酿面上酡红瞬间消散的干净,唯余苍白。

嘴唇嗫动,嘴型是在说着“姐姐”。

姜皎惟有震惊,怎会是姜酿,花丛中还有一人是谁?

脑海中的弯还没转过来,就见一男子怒目圆睁的出来,大声斥责说:“本世子不是让你快些走,你还在这处”

话没说完,就听见怒火中烧的男子道:“姜皎?”

姜皎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只一刹,身形微微晃动。

她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上月还同她提亲的侯府世子崔端,今日就和她的妹妹有着私情。

“你们竟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般私通之事。”

姜皎何曾被这般下过脸面,身子一转欲离开。

却没留神,脚下一滑,姜皎身子不受控的朝后倒去。

天旋地转的一片后,她眼前一黑,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

“姑娘,姑娘。”

蔻梢拿着帕子将姜皎额上的汗珠尽数拭去。

姜皎清瘦面上全是恼怒,蔻梢见着颇有些心疼。

下一刻,姜皎猛然间从床上坐起。

眉眼含水,清波流盼间那抹暗色才散去。

她定下心神,四处环绕,瞧见她卧房之中熟悉的帘帐。

以及床侧她再为熟悉不过的婢女。

但,方才她不是还在舅舅家的府宅之上。

怎得下一刻,又到自个的房中。

刚才的画面好似还在眼前没有散去。

姜皎一把扣住想要帮她拭汗蔻梢的手腕,往日娇柔莺啼的嗓音今个哑的不成样子。

蔻梢一惊,将温凉的帕子贴近姜皎的面容,拭去鬓边水渍。

“姑娘可有不适?不若奴婢先请个大夫来,今日的宴会先帮姑娘推掉?”

“你方才,说什么?”姜皎垂眸,紧盯着蔻梢。

蔻梢见姜皎糊涂的连时日都分不清,心头倏地一惊。

老老实实先将姜皎的话给回道:“是您舅母喻大娘子的生辰,姑娘忘了?昨日云珮阁还送来上回您挑的首饰,莫不是忘了?”

姜皎登时心中困惑,缓缓起身,乌黑如瀑的长发落在腰间,软银轻罗鹅黄的寝衣外被蔻梢搭上一件孔雀氅。

坐在紫檀嵌螺钿的圆凳前,看着镜中自个。

还是她自个的样貌,没错。

桌上放着的,也是昨日云珮阁送来的首饰,只是其中一只,倒像是梦中那只发簪。

她拿起一看,背后还有刻着“皎”字的暗纹。

登时,她将发簪扔回托盘中。

嘟囔一句,“梦竟如此地真实,但也不过是个梦罢了。”

蔻梢原本还想问句姑娘说的什么,榴萼就端着铜盆从外间进来。

一室风雪被隔绝在外,屋中火烛映照,衬得她容色晶莹如玉。

榴萼半蹲在姜皎的身侧,将她雪白柔荑放进铜盆中,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道:“方才大娘子还托人来传话,说今日是姑娘舅母的生辰,请姑娘紧着些时间,一同过去用早饭。”

姜皎侧头,手无意识拨动两下。

榴萼看清楚姜皎眼下的乌青,还未询问,便听见自家一向是最开怀不过的姑娘重重叹口气。

榴萼忍不住笑着,“姑娘还是头回这么叹气。”

姜皎忍不住努嘴,“做了噩梦,醒来便只觉不快。”

榴萼将她手擦净,又换上一只手放入玫瑰纯露中,“姑娘也说是噩梦,今日是您舅母生辰,这些不痛快的只当未曾存在。”

只一瞬,姜皎又抬眼看向铜镜中的自个。

是了,她如此貌美,梦中之事怎会发生。

一切收拾妥帖,榴萼从端几将浸过香的银狐大氅拿起。

姜皎看见,眉心跳动一下,终是将想说的话咽回去。

站在镜前看着自个,便连进来做洒扫的仆妇婢女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眼眸中全都惊艳的模样。

姜皎瞧见,带着这份好心情出门。

等到前厅,一家子的人都已经到了,只留姜皎的位置还空着。

父亲姜翃乃是当朝丞相,在官场上一丝不苟,回家也是如此,但只对一人有例外。

下一刻,坐在姜翃身侧的姜酿忍不住说话,“姐姐来得这般迟,倒是让全家都等着。”

姜皎按捺住想要开口的冲动,果然桌上有一瞬沉静,自家兄长与周大娘子同时开口,“住嘴。”

姜皎的心情登时又好起来不少。

姜翃瞧见这番模样,轻咳一声,“萤萤下次莫让长辈等得太久,况且酿酿只是小姑娘,懂些什么。”

没理会父亲所说的话,姜皎在周大娘子的身边坐下。

瞧见姜皎的模样,周大娘子亲手布菜放进姜皎面前的盘中。

姜皎眉眼一弯,乖顺吃掉。

周大娘子心底叹口气,她并非是姜皎的生身母亲,先大娘子产下姜皎体弱后离开,半年后又迎她进门。

她自知继母难当,且还未出阁时家中人便有多番教诲。

所以她对姜皎兄妹素来亲厚,从不做苛责那等下档次的事。

只可惜她生的女儿是个糊涂的,偏生与她姐姐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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