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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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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更钟响过之后。

散课的弟子纷纷从授课堂离去,要么御剑,要么坐着飞行法器,像一只只急掠而过的雀鸟,在天空留下纷乱的云痕。

失去唯一交通工具的池雪光连哭都不敢哭了。

唯唯诺诺一五一十把自己刚才的事迹讲了一遍。

苏桃越听,脸色越凉,最后一言不发。

授课堂前人都走空了,池雪光冻得打喷嚏,吸吸鼻子道:“好安静,你不说点什么吗?”

苏桃张了张嘴,眼神在“你好英勇啊”和“你好冤种啊”之间横跳几下。

最后她指着自己摔麻了的屁股,说:“我现在只关心,我们一病一残,怎么回去?”

池雪光已经放弃思考:“不知道。”

苏桃都想打她了:“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赶紧给季云濯传音,让她用完了快还回来。”

大冤种池雪光甚至连季云濯玉符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她确信如果说出来肯定是要挨打的,于是眨巴眨巴眼睛,求知地问:“第二呢?”

苏桃咆哮:“你驮我!!!”

“……”

就池雪光这三天两头生病受伤的胳膊腿,实在有心无力,在通讯录里划拉了半天,最后只能喊谢知白来捞她们。

谢知白正与医修那边合力筹备考核事宜,忙得脚不沾地,但听到她们困在授课堂,二话没说就赶来了。

他本身于剑修一道很有天赋,常年御剑。

但身为灵修大师兄,他对师弟师妹的习性牢记在心,考虑很是周全,临出门还借来飞行法器。

修真界的法器千奇百怪,只要能坐人,能上天,从不限制形制。

富贵人家多用飞舟、马车,寻常小弟子便是仙禽、纸鸢,炼器师闲得发慌时,也常整出些奇形怪状的玩意儿,比如池雪光就曾见过一只红彤彤的烧鹅在天上飞。

谢知白借来的是一片莲叶。

叶片肥厚,青翠欲滴,宛如一张绿油油的反光板,照得人脸色寡绿寡绿。

他们三人绿着脸往曦明谷飞。

腾空之后,池雪光又人菜瘾大地往下看。

一眼就见鸣剑潭那一块位置聚集了好多人,最中间被簇拥着的一位长老矮胖墩圆,裹着暗紫色的袍服,好似年节里卖的陶土娃娃。

池雪光曾上过他的课,认得那是裘榷。

阵修弟子的校服也是统一的紫色,在一片紫海当中,裘榷身侧那唯一一个着白衣的人,就显得无比显眼。

许许多多阵修弟子围绕在季云濯的身侧,亲近又欣慕,像是在向她道谢,裘榷长老也对她很是赏识。

被这样的善意包围着,季云濯的神色比今天在授课堂外时柔和很多,甚至还带上了少见的笑意。

这就是女主的生活。

池雪光想。

季云濯的生活就像是在山顶和崖底两极飞荡,只是半个时辰的光景,她经历炼丹长老的刁难,随即又迅速融入了阵修,备受赞赏,众星捧月。

池雪光突然有点后悔了。

她一个打工人路人甲,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呢。

就像今天苏桃说的,她与季云濯之间,好像才见过两面吧,一点交集都没有,她甚至连她的玉符都联系不上。

怎么就把自己的炼丹课给搭进去了。

真是昏了头。

池雪光在心里小小叹了一口气。

决定往后除开做任务,她还是少靠近季云濯的好。

莲叶飞至高空,风骤然大了起来,她湿透的衣服几乎快要冻成冰坨坨,捂着鼻子连打了两个喷嚏。

谢知白见状,从乾坤袋里取了一件墨狐裘衣,递到她手里。

池雪光没敢接,只是道:“大师兄,我淋了雨,会把衣服弄脏的。”

苏桃伸一根指头戳戳她脑门:“大师兄水灵根,还怕这个?”

她脑门心最怕痒了,被戳得整张脸都皱巴起来,抱住额头揉搓。

谢知白趁机将裘衣给她披上。

这裘衣是男修的款式,厚实又宽大,毛绒绒,软乎乎。

池雪光往苏桃那边挪蹭几下。

苏桃问:“干嘛?”

然后就被裹住了。

池雪光把裘衣分了苏桃一半,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拥着她。

这裘衣是谢知白多年的旧物,虽然是洗干净没穿的,却也沾染了主人的气息。

闻起来是干燥而安稳的植物味道,就像是仲夏时节,曦明谷铺展到天际的麦浪。

苏桃脸刷地就红了。

平日里咋咋唬唬的人,竟也有将脑袋埋到胸口的一天。

池雪光好想笑话她,却被她察觉,在斗篷底下猛掐池雪光腰上的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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