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1 / 2)
陈家的老屋的土坯的,顶上用茅草搭了屋顶,但经年累月下来,四处破败不堪,到处都在漏风。因为窗户没有封起来,叶昭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直觉得屋里还没有屋外暖和。
于是他翻箱倒柜地找了一沓窗户纸出来,熬了一碗浆糊,先里外里地在木头窗框上贴了两层窗户纸,虽然也没多大作用,但总算聊胜于无。
“以后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难过和悲伤的情绪退却后,叶昭竟有几分坦然,老屋虽破却也是一方容身之地。
收拾了一番之后天就黑了,叶昭便去隔壁烧火做饭。厨房的灶台通着卧房的炕,冬天烧火做饭的话,卧房也能暖和起来。这样一来做饭一来省了取暖的炭火钱,村里的人家基本都是这么干,只有少部分有钱人家,才能在卧房里点上炭盆取暖。
原来陈大香还在的时候,叶昭也能用上炭火,平日里衣食不缺的。不过陈大香死了,叶昭只在最开始的时候难过了两天,那会儿的悲痛很快就被一种解脱般的轻松取代了。陈大香活着的时候,除了在物质上没有亏待他,其他的再也没有了,还要时常被打骂,遭遇精神上的折磨,倒不如现在清净。
折腾了一天,情绪大起大落加上收拾屋子,叶昭也有些疲惫了。简单地煮了个粥,炒了个白菜炖豆腐,就窝在灶台边吃完了。可他回到卧房睡觉的时候,一推门就被浓烟给呛了出来,之后拿了条湿毛巾捂住口鼻再次进去查看,才发现原来烟是从炕洞冒出来的。
也不知大究竟是哪个地方塌了,叶昭也不懂,只好开了门把满屋子的烟散掉,方才进屋。可是烟散掉了,热气也散掉了,叶昭实在是疲惫至极,懒得再折腾,便关上木门,合衣躺到炕上睡了。
睡到半夜里,叶昭打了个哆嗦,虽然已经尽力地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了,但还是抵不住冬夜寒冷的侵袭,他被冻醒了。醒来之后叶昭穿好棉衣,点上了一盏煤油灯,跑到隔壁厨房把带过来了一麻袋炭打开了,然后从里面掏了一盆子木炭出来,端到卧房里用火镰打火点上了。
点着了火他也睡意全无,便提了只小板凳在火盆前坐下,伸出双手去烤火。橘红色的火光映在他的脸上,火焰的温暖驱散了寒冷,让他冻得僵硬的手指和四肢渐渐恢复了知觉。
过了一会儿,困意渐渐上涌,叶昭便钻回被窝里睡下了。他任由火盆在屋子里燃烧,并没有中炭毒的担忧,因为屋子四处漏风,空气流通很好。
第二天叶昭一大早就起来,翻出自己的细软包裹来,从最底下找到了自己的体己钱袋子。里头零零散散的加起来,大概有五两多银子,这些全部是他一点一点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陈大香虽然富有,且衣食不缺地供养着叶昭,但却从来不肯给他大笔的银钱,每次给的也仅够日用而已。她待叶昭,就像豢养了一只小宠物,不允许叶昭有自己的想法,也不会给他自由,只让他在她允许的范围内活动,按照她规划好的方法过活。
叶昭把钱袋子里的钱过了一遍又一遍,每一枚铜板都不肯落下,最后咬咬牙从里头拿出了三百文钱出了门。他琢磨着这塌坏的炕无论如何都是要修缮一番的,若是其他季节尚且不着急,但这寒冬腊月的,没有火炕夜里简直能冻死人,这笔钱省不得。
虽然陈秋月说自己遇到困难可以找她,但叶昭宁愿花钱也不愿意和陈家再扯上瓜葛。
叶昭出了门,来到村里的泥瓦匠陈三白家,敲了敲门。
陈三白咬着馒头走出来,一看是他不解地问:“大香家的,你过来做啥?”
叶昭将自己被陈柳一家赶出,来到村西老屋的事情简要概述,最后说:“老屋的炕塌了,我想请您去休整一下。”
“好说好说,我这就来。”陈三白听了叶昭的遭遇,对他很是同情,心想:这老陈家真无情,人家女人刚死就把人赶出来了,这寒冬腊月的一个男人家在破败的老房子里不知道怎么难熬呢。
陈三白放下了馒头,嘱咐闺女好好看家,自己带上工具跟着叶昭来到了陈家老屋。她是个老实肯干的手艺人,凭着精湛的泥瓦工艺在村里很受好评,陈三白到了也不说闲话,很快投入了休整工作中。叶昭想给她搭把手,但是她却连连摆手说:“你个男人家,哪里会干这个,快出去吧。”然后就把叶昭赶了出去,省得他在屋里妨碍自己的工作。
叶昭只好在院子里收拾杂物,等到晌午时分,他在外头用石头简单地搭了个灶,把铁锅架上炒了两个菜,喊陈三白出来一起吃。
陈三白:“哎呀,不用这么麻烦,我一口气干完吧。”
“还是先吃饭吧,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干活儿。”叶昭在院子里阳光下支起方桌,把菜盛好了端了上去。他想着中午管人一顿饭,说不定能省下几十文钱,这是村里请人做活的老规矩了。他手头不宽裕,且没有想好日后的银钱来源,每一分钱都得省着花。
陈三白推脱不开,便放下活计,洗了手过来吃饭。
“唔,大香家的,你做饭的手艺可真不赖。”
“一般一般,三姐不嫌弃就好,”叶昭听着陈三白对自己的称呼,觉得有些刺耳,更正道:“大香都不在了,你叫我名字叶昭就行。”
陈三白:“行,小叶啊,你这房子这么破,我看缺漏的地方不少,可不能一直这么住,得修葺修葺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