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2 / 2)
他们兄妹俩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又加上村长等人的助威,叶昭当然敌不过他们群狼环伺,很快被说得泪眼朦胧了。
“我并没有想独占,可是,可是这里给三妹住,我又该去哪里呢?”
“这个好说,姐夫你还住在这儿——”陈秋月突然冒出一句话来,话没说完就被她老子娘一巴掌拍回去了。
“你还住在这儿可不成,你一个寡夫,和小姨子一家住在一个院子里说出去也不好听啊。”陈杨知道女儿好色,一定是看叶昭模样好不忍心了,可她才不会同情心泛滥,“这样吧,我家在村西头还有两间草屋和一个篱笆院嘛,你就搬到那边儿去住吧。那边人少清净,屋子后头还有三分菜地,离得也近,方便你种菜,你一个人也住不了多大地方不是。”
“这倒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安排,”陈杨一拍手说道:“择日不如撞日,趁着今天人多,现在就帮着收拾收拾东西搬过去吧。”
陈杨说罢,陈秋月立马带着几个年轻女人闯到屋里去收拾了,叶昭想拦却被一把推开,倒在了地上。
万般无奈之下,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村长陈芳,却听陈芳说:“那就这么定了,叶昭啊你也别怨谁,都是陈家仁义才肯收留你,要不你想想你一个男子还能到哪里去?”
陈芳说话时有些心虚,目光躲闪着避开了叶昭的视线。
按理来说,这院子确实应该归属于陈家,毕竟男人是没有继承权的。男人在家从母,出嫁从妻,妻死从子,这是自古以来的天理,叶昭没能给陈家生下一儿半女,只能怪他命数不济。
不过话是这么说,但在人家女人刚死没多久,就带着一大帮子人上门来逼一个小寡夫,也实在有些说不过去。陈柳找上门来请她做见证的时候,她本来是拒绝的,可谁知陈柳居然掏出了一两银子塞给她,这不是个小数目,就算是她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赚到的。
“不过是去说几句话而已,昧良心就昧良心吧,良心能值几个铜板。”抱着这样的想法,陈芳答应了来当见证人,做主替陈家收回房子。
眼看连村长也站在他们那边,叶昭彻底绝望了,默默地坐到了一边垂泪。
他生得漂亮,哭起来更是梨花带雨的十分动人,粉白的脸上落下一连串珍珠一样的泪,看的人简直要心碎。村长和两位乡约见状又生出几分不落忍的心情来,纷纷打个招呼赶紧逃离了。
陈秋月带着人叮叮当当地乱翻,把一些必需的物品搬到门外停好的驴车上。叶昭哭了一会儿,冷静下来,知道自己不能跟她们闹翻。村长的话虽然无情,但也是很现实的真话,自己要是执意反抗下去,说不定连村西的茅草屋都没得住了。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来,这陈家村里一大半姓陈的都是同宗同源,自己一个外来的弱男子又能怎么样呢?
叶昭想着擦干了眼泪,自己也走到屋里去收拾东西,他的衣物细软不好叫女人家翻弄,而且他还藏了几两体己,可不能被人发现了。
很快陈秋月几人就把锅碗瓢盆,桌子板凳收拾了一些捆好了,站在门口等叶昭。陈杨见状催促道:“昭啊,收拾好了没呀?也别收拾太多东西,驴车上放不下,都在一个村里来回又不远,你再慢慢回来拿也行。”
“好了,马上就好。”叶昭尽可能地把自己的东西带走,谁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回来拿了。
收拾好了东西,陈秋月赶着驴车,叶昭坐在驴车前头另一侧,听她吆喝了一声“驾”,便缓缓地离开了他所熟悉的小院。
两刻钟的时间来到了村西的草屋,草屋是陈柳家废弃的老房子,没人住之后就堆放一些草料柴木之类的,前两天陈柳带人清空了里头,又搬过一张破木床来。
叶昭跳下车,看到这破败不堪的草屋,一股酸楚又涌上鼻头,但这次他忍住了没哭。反正哭也没有用,只会让人看笑话。
叶昭沉默地开始从驴车上往下搬东西,陈秋月也帮着搬一些大件,折腾了好半天,总算把所有东西安置下了,草屋也勉强像个人能住的样子了。
临走之前陈秋月说:“姐夫,你往后有啥难处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叶昭没搭理她,要不是她们一家子来抢宅子,自己能有什么难处用她帮忙。他是性子软,但也不是没脾气的面人,被人揉捏了还能当作无事发生笑脸相待。
陈秋月没等到叶昭搭话,也没恼,自顾自地说:“其实吧,我挺喜欢姐夫你的,这十里八乡的男子没一个像姐夫你这么漂亮的。媒公给我介绍的那些,他们嫌我穷,我还嫌他们丑呢!”
“昨儿我还跟娘商量来着,要不我就在不外头娶夫郎,直接娶了你,这样院子也有了,又省了一大笔彩礼,也不用费劲逼着你搬走。谁知道我娘听了翻手抽了我一巴掌,说再穷也不能娶个克妻的寡夫。”陈秋月说着把脸凑上来给叶昭看,“你瞧瞧,我脸上现在还能隐约看见印子吧?”
叶昭听了无动于衷,扭过头去一眼也不看她。陈秋月卖惨不成,就要上手来拉扯叶昭。刚碰见叶昭的袖子,叶昭便转身过来,一双杏眼圆睁着,射出利剑寒冰一样地瞪着她,大喊了声,“滚——”
陈秋月被叶昭喊破音的大声吓了一跳,立马缩回了手,讪讪地说:“那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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