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chapter 10(1 / 2)
江今赴回了趟主宅。
四合院长廊两边园林里的紫藤又高了点儿,底下还荡着个卿蔷定制的躺椅秋千,古槐有人定期修剪,侧边池塘的锦鲤扑腾来去,正对主屋的方湖清可见底。
主院摆放的古董瓷器被每天悉心擦着,风吹日晒下反而有了另种光泽。
越往里进,越觉得整个景象像陆游先生的《假山拟宛陵先生体》中:叠石作小山,埋瓮作小潭。旁为负薪径,中开钓鱼庵。
应叔给他倒茶:“少爷可算回来了。”
江今赴点头:“应叔。”
应叔是从江家高层退下来的,无妻无子,便担了闲散的管家职,江今赴掌权后,他偶尔会在国内帮忙打点两下,不过更多还是在江今赴名下的宅子园子跑。
他不知道上京最近的事儿,事无巨细地说着:“您送姜小姐那个车厘子园我给搭了个玻璃屋,最近风大又正是成熟期??”
“推了吧,”江今赴压着眉,冷淡道,“给您盖个别墅。”
这是......吵架了?应叔一直以为卿蔷当年跟江今赴一起走了,没想太多,乐呵呵说起别的。
中午用过饭,江今赴进书房,桃花芯木桌上摆了个玉盒匣,他眼神微微沉下去。
卿蔷送他的生日礼物,Cartier装艺时期的水晶配青金石匣,里面儿还堆了翡翠雕的翎管、白玉佛手挂件等古董珍玩,价格是上去了,就是怎么看怎么像棺材,还带陪葬物的那种。
她根本不懂收敛。
江今赴坐下,看着烦,拎起来想着摔了得了,电话突然响了。
“二哥!”任邹行那边儿有点吵,“你估计还不知道,卿蔷有个北美钻石矿的收购被卡了,被创极的重点实验室申建!”
江今赴不耐烦地“嗯”了声。
任邹行:“......”
任邹行:“就没了?”
“我鼓个掌?”江今赴冷笑,听他那边儿赛车嗡鸣,“缠好你的人,没事儿少烦我。”
“不是不是!别挂!”任邹行纳闷了,“咱不管啊二哥?”
自从回主宅,江今赴心头缠着股邪火,没什么耐心跟他废话,挂了。
任邹行没看见手机上显示的通话结束,还在自语:“不做绝点儿吗......”
江今赴没听到这句话,反倒看见条消息,来自玉盒匣的主人:
“二哥,童家的股我让25%,不行的话,二环风景区的招标我退出。”
四合院头顶笼了片黑云,过会儿,书房传来声巨响,应叔吓了一跳,没敢进去看。
玉盒匣被江今赴好端端地拿在手中,书桌被踹得晃动,他狠狠闭了下眼,把东西放下,出屋了。
卿蔷对于想要的一向舍得下本。
包括他。
她也没考虑过,他早知道她是卿蔷了。
在第一眼之前。
又下雨了。
这次的雨很温吞,只是江今赴车开得太快,窗外极速倒退,好似在过漫长的水涡隧道。
初见那晚,他没想到她送上门,一瞬沉默过去,起了陪她玩儿的心思。
确实很有意思。
卿蔷感觉自己瞒得好,但她什么都不遮不掩,包括她出挑的能力、衿傲的脾性、以及习惯性的大手笔。
她无所顾忌,又所向披靡。
江今赴数不清那场游戏里值得记录的画面了。
有她存心要去掉他的冷心冷性,拉着他登上珠峰;有她故意先他一步跳伞,计算着秒数和他并排;
有她在四合院忙活一整天亲手装秋千;有她散着湿漉漉的卷发,和南城的人联系时的刻意冷欲;有她在高楼露台,风情款款又极尽含绵喊他......
所以他从一开始中途打断、把人锁回家的想法,变成了再等等。
她是自由风,不是笼中雀。
结果人说走就走。
他的耐心、心软,她一眼不看。
江今赴驾车来到青藤,看山的人见他车牌犹豫,想拦又不敢,江今赴索性等他打电话,没过几秒,那人就挂了电话做请的手势。他反而不急了,慢腾腾爬开坡。
等上到半山腰,山顶响起轰然的油门声,跳出辆正红的ZENVO ST1。
江今赴狭长眸子微眯,手背筋骨撑起,挂挡提速。
两辆车在半路相遇,要撞上前彼此猛地反转,后胎“呲啦”一声画半圆后又分离,朱色超跑在原地飘了下扬长而去,另辆玄青滞留片刻很快跟上。
车尾甩起的雨滴与树叶被掀到一边,方才透过车窗看见的影子仿佛还在江今赴眼前。
卿蔷用红发带束起高马尾,露出修长冷白的脖颈,没化妆也没带首饰,整个人透着股素野劲儿。
她兀自向前冲,推背感让她发麻。
卿蔷挺久没这么飙过车了。
上次是刚回南城的时候,让她心乱撞车的人这会儿又追在她后面、在细雨里、在山间,有种强烈的穿梭感。
卿蔷瞟了眼后视镜??
不见了?
她皱起眉,油门踩得越发靠下,手松松抓着方向盘,心不在焉。
“嗡?嗡嗡??”
就在一瞬间,侧边传来发动机刺耳的巨大轰鸣声,叶片跟着“咻咻”地蓄势待发,玄青超跑从林间小路钻出,势如破竹地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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