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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chapter 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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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啊,二哥。”卿蔷带着若有似无的轻嘲,颔首招呼他。

江今赴止了脚步,对上她那双狐狸眸,眼底戏谑,挑下眉,嗓音颇有意味深长:“是巧。”

这会儿天色晚了,暮云亭堂屋的散客顶多三五个,本来准备走了,结果被夹在两尊神之间,愣是没人敢动,都眼观鼻鼻观口地闷着茶。

单语畅走到卿蔷身边,心发颤,比外面儿被雨打的叶子还颤,她接受能力不差,但下午刚知道这两人之间有段儿纠葛,连个缓冲时间都没有,正主就在她面前对上了,挺猝不及防的。

门前落雨,窗后漂泊,卿蔷跟江今赴对视着,指尖挑了下垂在身侧的流苏,明明声是柔的,却夹了分不相让的呛:“看来上京的路变窄了,连我跟二哥两条道上的人都能碰见。”

她今儿少见的穿了身旗袍,墨绿绒,头发闲散披在灰棕白钩编的披肩上,又窝了几缕在锁骨,她不爱带项链,颈窝的红痣足够夺目,眼尾一勾,朱唇稍启,就是拂他面子的话。

江今赴一哂,他不知道卿蔷对别人,但就单看对他,是没人情味儿,再简单点,就一个字,狠。当年狠,现在也狠。

茶楼老板急匆匆下楼,见这两位主儿一个站在门垫上掀着眼皮看不出情绪,一个靠在听佛阁门框细手悠悠把玩手里菩提串,心想他真是惨死了,大脑飞速转动决定先迎客,哪知没走几步,消停下来的任邹行不知道看见什么,眼微眯,先抬了腿。

他动作得突然,卿蔷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单语畅的手腕就被他捏住了。

满座寂静。

卿蔷望见江今赴脸上浮现玩味,她眸底温度褪去,微微侧头。

单语畅还挺懵,她今天从赛车场收到消息就赶了过来,车也没换,刚打算要走了,手里还拎着她的赛车手套,这会儿在半空一晃一晃的,她甩不开任邹行的手,干瞪着眼:“你干什么!”

“你前几年是不是撞了辆Concept S?”任邹行阴恻恻的,“在北八。”

北八对于南城来说是最近的区,对于上京来说是最偏的地界,卿蔷听江今赴提过,任邹行主宅就在北八区,据说是奉行地远心自闲刻意挑的。

卿蔷对江今赴身边这些个公子哥多少有了解。

任邹行面浮心稳,不是个三天两头撞车的人,如果她没猜错,这个前几年,应该能具体到她被沈河为难那天。

再看单语畅愣住的脸,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准的了。

“还未定局,”卿蔷对上关窍,半敛眸,俩指叩着手中玉牌,在他手背上碰了两下,口吻含着淡淡的威胁,“任少未免冲动了些。”

任邹行没这么气过,在门外看见那辆眼熟的赛车,火急火燎就冲进来了,但这阵儿对上卿蔷比玉凉的双眸,就跟被冷水浇了似的。

他松了手,单语畅立刻退到卿蔷身后。

任邹行咬咬牙,扯了扯嘴角挂上勉强的微笑:“卿姐,撞车后的蝴蝶效应您也知道点儿,偏偏没逮住人,监控也没排查出来,就我一被撞的看见了,所以那车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能一眼认出来。”

卿蔷眼睫长,往下一撩,看不出她什么心思,一瞬,她像想到了什么,转眸看向一派作壁上观寡淡作态的男人。

江今赴浑身挟着倦意,唇薄凉勾着,见她看来,没出声,做了个口型,喉结滚动出四个字:“巧啊,玫玫。”

“......”

卿蔷将菩提串盘上手腕,满皮的罗汉牌坠到她手心,她肤白,细指转来转去的时候很养眼,就是瞧着心情一般,珠串碰撞声响了会儿。

江今赴走到她面前,没低头,他比她高,有点儿居高临下的恶意:“卿小姐。”

他很少拿这种客气的口吻称呼人。三年前他懒得说话,三年后也没谁配得上让他虚与委蛇,卿蔷是独一份,不过也没什么,在他这儿,她的独一份太多了。她以为就她了解他,他不了解她似的,其实怎么惹她不开心,江今赴能拿捏的太多了。

“这事儿,是不是得给个说法?”他不急不缓地询问,她不看他也无所谓,江今赴就在她面前站着,卿蔷从头到脚被裹在他的黑影里。

片刻,卿蔷转身,往房里走,视线始终没落在他身上。

天暗了,茶楼老板忙不迭地招呼侍者上新茶,一个劲儿赔笑着念叨“贵人出门招风雨贵人出门招风雨”,听佛阁还是死寂,他挂着头冷汗,也没敢随意给倒茶,收拾好后就关上门退出去了。

今夜月牙尖,还拢着乌云。门外评戏声又响起来了,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湖泊上亮起了一圈光,像银河载着众人。

单语畅又愁,又打脸,她下午刚想着卿蔷情绪不外露,这会儿人就在她身边,脸上常有的算计意味也没了,就剩下冷淡。

江今赴松松垮垮背靠软枕,单腿曲起,另只腿是盘着的,黑沉沉的眼睛凝着坏劲儿,看了卿蔷会儿,转头:“你先说。”

任邹行得了令,一股劲儿诉开苦,大意就是说撞那车还是江今赴借他的,况且要是就撞了一辆也不说了,问题就在于单语畅那下来得狠,他跳车在地上滚了几圈儿,刚站起来就眼睁睁看着Concept S飞了个远,把他还没往车库转移的一排车全撞了,从重到轻的损伤。

卿蔷眉心猛跳了两下。

任邹行还没完,听那意思是想把沈河的事儿算上,还没起头,江今赴斜了他一眼,他消声了。

单语畅挺心虚,垂着脑袋不说话,生自己气。

事儿确实是她干的,她是赛车手,但路痴,那段时间跑靠北八的盘山道,下山准备回家没想到开反了,当时正拨弄导航,有点儿晕,但她记得路上没有人家,就敞开了踩油门。

她也不是肇事逃逸,任邹行跳太快了,她以为车上没人,就想着先回去查查这是哪家,在登门道歉,但第二天一醒,再一查,发现那条路上就是没人,她哪能想到自己开反了,还以为撞鬼了呢。

听完她的辩解,任邹行没忍住冷笑了两声:“呵呵。”

单语畅垂死挣扎:“你怎么认出来的啊?”

“红黄绿花的赛车,”任邹行没好气道,“上京找不出第二个了。”

单语畅没想到,自己对车长情会有一天害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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