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1难以割舍2w营养液加更(2 / 2)
他感觉他像是正在摧毁什么,而且这种摧毁却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是他刺激了他,逼得他想要自毁。
"那你呢?"裴明疏淡淡道,"你喜欢他吗?"
莫尹嘴唇微微张着,目光有些空洞地看着前方,喉结微微滚动,像是要作出回应,可到了唇边,却是哪怕简简单单的一个"是"都发不出来。
难言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过了一会儿,莫尹像是回过了神,他嘴角勉强翘了翘,声音缥缈道:"这关你什么事呢?"
裴明疏双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一蜷一放,他和裴清不同,他不会冲动行事,在将一切考虑好之前是不会作出决定的,他今天来学校找莫尹,已经是违背了他一贯的行事准则。
因为他实在很担心,很放不下莫尹。
这真的只是出于同情可怜吗?
如果真的仅仅只是如此。
那些异样的感觉、剧烈的心跳又到底从何而来?
裴明疏视线专注,莫尹似乎被他看得有些受不了了,于是推着轮椅转向小路。
裴明疏静静注视着那坐在轮椅中的单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一种强烈的失去感攥住了他的心脏,在他思考之前,他已经放下了长腿,向着莫尹离开的方向走了过去。
轮椅停了下来。
莫尹仰头看向挡住他的人,表情有几分迷茫,又有几分凄楚。
他仿佛是有些不堪折磨,眉头轻轻蹙着,"裴明疏,你别再这样了好不好?"
裴明疏俯视着他,视线从他秀丽的眉一直滑到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莫尹轻轻转过了脸,回避了他的视线。
裴明疏的视线却是在他露出的侧颈一凝。
裴明疏俯下身,手指轻轻在莫尹的侧颈一点,莫尹反应迟钝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用掌心盖住自己的侧颈,那是裴清昨晚在他后颈留下的吻痕。
裴明疏侧过脸看他,视线犹如实质般地询问。
莫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终于还是镇定下去,很平静道:"这也不关你的事。"
口袋里的手机闹钟响了。
莫尹连忙拿起手机,他匆匆看了裴明疏一眼,自暴自弃般地放下手,"裴清要来接我了,我走了,"他又看了裴明疏一眼,生硬道:"我不想让裴清知道你来找过我。"
类似的话语,却是截然不同的语气。
裴明疏目送着莫尹离开。
秋风萧瑟无比,冬日的气息已慢慢涌上,纵使艳阳高照,也是挥之不去的寒意。
裴明疏一贯行事果决,从不拖泥带水,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离开父亲前往国外生活,他是个一往无前的人,他做人做事从心所欲,没有违背过自己的意愿,如果说裴清是满身罪责,他却是恰恰相反,从来没有亏欠过任何人。
可他现在,欠了莫尹了。
欠了一颗捧到他面前又被他无意间亲手打翻的真心。
难以梳理的情绪积聚在胸膛,裴明疏重又坐回长椅上,他神色淡淡,既感觉到心情烦乱,又感到这样的心情是那么的新鲜又真实,令人难以割舍。
*
莫尹一见到裴清,就脸色忐忑地告诉裴清,"裴明疏来找我了。"
裴清整张脸瞬间沉了下去。
莫尹拉着他的衣袖,声音很轻,"他说话好奇怪,有些话我听得懂,有些话我听不懂,裴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裴清道:"不用理会他。"
莫尹点点头,还是满脸忧愁的样子。
裴清握住了他的手,力道很稳,"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什么事的。"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纠结对错根本毫无意义。
而且对错这种东西,实际是要看站在谁的角度去判断的,对裴明疏来说,莫尹是做了错事,但对他来说,莫尹的确是出于爱他的缘故。
裴清平静地开车,相比起莫尹的局促不安,他看上去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和他先前那副冰冷淡漠的模样相比,更添了几分脱胎换骨的稳重自持。
莫尹有一段时间没来裴清的办公室,办公室外面的人面孔变了一些,莫尹进来时还碰到了一些裴明疏身边的人,那些人一看到他,眼神就变了,莫尹低头闪躲,裴清一眼扫过去,那些人又纷纷回避了。
办公室门关上,裴清就捧了莫尹的脸亲在他的脸颊上,从额头到面颊,每个地方都亲了一遍,像是安慰,莫尹抬头冲他笑了笑,笑容还是有些勉强。
合作案也许是他一时冲动,做了之后说不定一个人私下里怎么惶惶不可终日。
裴清让莫尹待在他身边,就是为了定他的心。
做都做了,落子无悔,没什么好再担惊受怕的。
说到底,也是裴明疏自己有所疏忽,从来没有防备过莫尹,想到这里,裴清心里又感到一阵不舒服,当局者迷,他这个旁观者却是看得很清楚,裴明疏对莫尹跟一般人相比很不一样。
马上又要开会,裴清嘱咐莫尹:"有事打电话给我,我会来的。"
莫尹"嗯"了一声,很不舍地拉着裴清的手,裴清也是拉着他的手,一直到起身离开。
办公室门再次关上,莫尹坐了一会儿,伸手拿起裴清放在桌上的文件夹。
门口"咚咚"有人敲门,莫尹道:"哪位?"
有人旋开门进来,是个样子很端正的中年男人,看到莫尹后"咦"了一声,"小裴总不在吗?"
"他去开会了。"
"哦,那我进来等吧。"
莫尹点了点头。
那人进了办公室,将办公室的门关上,坐在离莫尹有段距离的沙发上。
两人都默默地不说话,办公室内十分安静,过了约莫三五分钟后,那中年男人忍不住笑了笑,看向莫尹,"你还真沉得住气。"
要不是前段时间莫尹才主动联系过他,张华超真要以为两人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了。
莫尹低着头翻动文件,"我一直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张总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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